而且通过社会舆论、其他朋友的耳濡目染,他对中医的印象和大部分老百姓一样,都认为中医具有无效或者见效慢、只能治小病等等诟病。
“不错,许医生的中医技术比那些西医大夫高明多了,他可是我们沐州的小神医,包管能治好你的病。”
林致远赶紧抢着回答道,看得出来谢兆林对中医有一定抵触,希望陆然能让他打消疑虑。
“那,好吧...”
谢兆林无奈地伸出右手,既然林市长强力推荐,如果自己再推三阻四,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这让林市长的面子往哪搁!
陆然刚要把手指搭在谢兆林的脉搏上,就听到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神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医生就敢自称神医?”
语气中的讥讽之意恨不得冲破天际!
陆然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家居服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穿着白大褂,手中拎着一个黑灰色的皮质医药箱,上面印着三个大字:宝芝堂。
看到这个女人,陆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很快他便认出了她,网上关于她的新闻数不胜数。
她叫张凤仪,是谢兆林的太太,她也是内地人,后来去了港岛发展,凭借出众的姿色进入TVB,拍了几部不温不火的连续剧。
后来在一次名媛会上,‘机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谢兆林,据说也是挤掉原配上位的小三。
不得不说有钱人保养得就是好,这个张凤仪已经三十多岁,但仍然皮肤白皙,身材紧致,就是颧骨有些高,嘴唇很薄,总是冷着一张脸,给人以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别胡说,许医生是林市长介绍来的,医术肯定错不了!”
谢兆林挥挥手,神情颇为不悦,心里埋怨自己的老婆太不懂事。
这个许医生是林市长请来的,你质疑他的医术,岂不是说林市长用人不察?
那跟直接打林市长的脸有什么区别?
“兆林啊,我是担心你出意外,你还记得去年咱们港岛的那个珠宝大王,就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中医针灸给治死了嘛!”
张凤仪扭着水蛇腰走过来抱住谢兆林,将丰满的高耸紧紧贴在他胳膊上,一脸关切道。
随后她指向那个拎着药箱的中年人,兴冲冲道:
“这位段启文,段医生就不一样了,他自小苦学中医,行医三十多年救人无数,被誉为锦安段神医!而且他还是锦安中医协会的副会长,所以像段医生这样名医才有资格给你看病!”
锦安!
林致远眼光便骤然凝缩!
一股锋锐的精芒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
这个段医生来者不善!
谢兆林的投资计划,就是选在锦安和沐州其中之一,建设一座世界性的影视基地!
锦安和沐州相邻不远,人口数量相当,能给谢兆林提供的软硬件条件也是相差无几。
谢兆林已经考察过锦安,优惠政策这方面跟他所能提供的差不多。
所以此时大家就得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了,而且谢兆林的胃病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如果‘许文杰’能治好他的病,肯定会留给谢兆林一个好印象,等他做抉择时,自然会倾向于沐州。
这个段启文来自锦安,毋庸多言,肯定是带着锦安政府的委托来的,如果让他治好谢兆林的病,那后果自然不用多说,投资的事多半就没沐州什么事了。
最重要的是!
张凤仪的老家正是来自锦安!
“张女士,你大老远从锦安请来段医生,这是不相信我们沐州的医疗技术啊?”
林致远呵呵一笑,貌似开玩笑的样子,明眼人都能听出话里的怨气。
“林市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太太不懂事,我这毛病就不劳烦段医生了,还是请许医生帮忙看看吧。”
谢兆林一边给张凤仪使眼色,一边带着歉意冲林致远说道。
当着沐州市长的面介绍锦安的医生好,这不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吗?
你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按着林市长的脸往地上擦啊!
虽然他们是投资方,但谢兆林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因为一点小事就得罪一方要员,实在是得不偿失。
看着段启文药箱上的三个大字,陆然瞳孔微微一缩,陈老曾经提起过这个锦安的宝芝堂,倾慕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认为自家开的仁济堂比不上宝芝堂。
宝芝堂也是中华老字号,已有百年历史,以配方独特、选料上乘、工艺精湛、疗效显著享誉国内。
“段医生,你好。”
既然都是中医同行,陆然还是相当热情的,主动冲段启文伸出手。
段启文只是冷冷瞥了陆然一眼,没有丝毫握手的意思,陆然只好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林市长,我不是说沐州的医疗技术不行,只是许医生经验尚浅,我家先生身份尊贵,万一治病过程出点什么差错,可就不好办了。”
张凤仪戏谑一笑,她虽然不敢正面硬刚林致远,但也没有多少惧意,他们是港岛人,沐州的市长可管不到他们。
而且他们是来投资的,无论是到了内地的哪个城市,市里的领导无一不是对他们点头哈腰,所以这也养成了张凤仪目中无人的性子。
“张女士,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年纪轻轻并不代表医术不行,能不能治好谢先生的病才能说明问题。”
林致远强压住心中的愤怒,软中带硬的怼了张凤仪一句。
如果她不是谢兆林的太太,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和一个市长说这样的话!
“谢先生...”
陆然刚要说话,却被段启文抢先说道:
“谢先生,人身上的穴道脆弱而且危险,如果被医术不精的人胡乱针灸一番,轻则神经错乱,重则全身瘫痪,更有甚者直接导致死亡!”
随后他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严肃道:
“谢先生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时期,您肯定不想因为一个庸医而葬送自己的大好年华吧?”
“这...”
谢兆林心里一沉,一身冷汗瞬间冒出,竟把后背的衣裳给湿透了,这件事是他想得太过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