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风九歌回来看到了,还指不定被怎么羞辱呢。临止虽然素来不爱八卦,也不听人墙角,可这毕竟是顾北彦的大事,风九歌一向处理对王爷投怀送抱的女子,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先前在江淮,夏葵如何在门前闹事,又是如何羞辱他,临止可是一分都没忘,正是因为记得,才会觉得夏葵此番委实做作,就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来寻求安慰。
风九歌先前治夏葵可谓是典范中的典范,骂得也是振振有词,也是那时候,临止觉得风九歌这个女子才配得上自家王爷,风九歌和平常这些只懂得勾心斗角的女子不同,她压根不费一兵一卒,也委实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能够吸引顾北彦的,是她身上清寒的气质,以及不骄不躁的性子。
“夏二小姐,若是本王没记错,你现在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和本王靠太近,于你名声有害。”就在临止以为,自家王爷会拒绝夏葵,就算说得没有那么难听,至少也该是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可顾北彦一开口,却是没有那种厌恶的情绪,只是听不出喜怒,让人揣摩不透就是了。
服侍顾北彦这么久,临止还会摸不清顾北彦的性子么,他虽然语气平缓,可到底是忤逆了他意思的事,顾北彦不会给夏葵多少好脸色,这是自然的。
顾北彦的声音,低沉幽缓,却不带任何情绪。
夏葵闻言一怔,双眸略微泛红,怔怔地看向马车。
她本来以为,顾北彦就算不让自己上马车,也不会说的这般无情。她可是同他有了婚约的,风九歌都没有,是她,是她夏葵。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夏葵才能暗叹自己一切辛劳都没有白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人会看到自己的付出。
果然,这一切都被她给等来了,不管洛樾笙下旨赐婚的初衷是什么,她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唯有这个机会能够让她和顾北彦靠近。
她会成为顾北彦的檀王妃,唯一的那个。
可是夏葵没想过,顾北彦对她竟然依旧冷漠,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心底气恼不过,却不敢做出什么。
风九歌究竟有什么好,让顾北彦如此执着,若是顾北彦想要得一人白首,她也可以做到。夏葵说不上对顾北彦究竟是何种感觉,许是年少绮梦,深了自然对顾北彦就执着深了,她想要得到顾北彦,也见不得他与风九歌好。
这种执念已经融入了夏葵生活,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能够多靠近顾北彦一点,只是顾北彦一直都是将她往外推,从来不留给她半分情面,这让夏葵很是伤心,愈发嫉妒风九歌了。
她夏葵也是天之骄子,是夏氏的嫡女,凭什么好处都让风九歌占尽了,而她却得不到任何。
分明是她先遇上的顾北彦,也是她先动的情,风九歌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顾北彦的另眼相看,那她呢,她的一切付出不都是白费了么。
夏葵并不甘心,她也不会就这么认输。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风九歌就以为自己一定会赢么,只要有她夏葵在,风九歌这辈子都别想坐上檀王妃的位置!
夏葵如此想着,唯唯诺诺说得愈发小声,却又谨慎,“殿下这是不欢迎夏葵还是不喜欢夏葵?”
先前顾北彦虽然对自己也是冷冰冰的,可也没有现下这般伤人,他不会不顾及自己的情绪,就算长姐说顾北彦本性薄凉难以掌控,可夏葵却不以为然,只要她倾心相待,顾北彦不会不对自己动心。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意料,顾北彦竟然对风九歌上了心,甚至不惜为她而与洛樾笙反目。
风九歌或许过往还没有那么碍眼,可是现在,夏葵便觉得她是眼中钉肉中刺,想要处置而后快。
没关系,这么久她都等待下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临止在一旁听着,不免挑了下眉头。
这夏二小姐也委实好笑,她是哪里听出来,自家王爷对他不满的,分明是她无理取闹要跑到这里来围堵王爷,自家王爷没有轰她走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她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全京城,唯一能够近自家王爷身的,除了风九歌还有谁。
夏葵是一贯养尊处优惯了,便觉得任何人都要对她伏小做低,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来,却忘了,同他们这些仆人比起来,夏葵的身份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若是没有夏氏一族的昌盛,夏葵压根没有骄傲的资本。
临止过往对夏葵没有什么意见,认为她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罢了,使使大小姐性子也再正常不过,不过此番倒是不一样了,她这就是在拿乔,还装作一副冰清玉洁楚楚可怜的样子。
若是换了旁人兴许就心疼了,只是这对象可是檀王,是断然不会因夏葵做什么而松动丝毫的人。夏葵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早早退出才比较得当。
夏葵说了这么久,顾北彦却没有再回应,这无疑是打脸,夏葵咬了咬下唇,面色难堪,却始终没有离开。
“王妃。”直到临止见到了不远处走来的风九歌,唤了声,夏葵才算如梦初醒,回头见风九歌,目光中的狠厉却是没掩饰住。
风九歌本是看着顾北彦的马车还停着,想来她此番是和顾北彦一道来的,自然要一起离开,只是没想过,夏葵竟然会在马车前,还有她似乎是……哭了?
这世上还能有让夏葵受委屈的事么,风九歌都不信。
临止见风九歌,倒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只是再看风九歌身后的夏桉年,目光骤然阴沉。
风九歌自然知道,夏葵对自己的敌意有多深,只是没见到,仇人相见这分外眼红倒是说得一点都不假。
“二哥。”夏葵也是看到了随风九歌一起走来的夏桉年,面色微顿,随后垂下眼。
她对夏桉年,就是莫名畏惧,本来对风九歌的倾盆敌意,此番在夏桉年面前却是不得不掩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