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怀中的女子笑得一脸无害，美目流盼间尽是风姿绰约，她笑起来时比百花盛开还娇艳欲滴，让顾北彦只想护着她不让他人侵占。
“堂堂檀王也有如此任性的时候？”风九歌挑眉，继续好言相劝，“你若不是动身前往平叛，怕是要被扣个连同反叛的罪名，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是檀王府，怕这其中也有我……”
毕竟她一直住在王府来着，再者顾北彦是因为她缓行南下的，到时候判罪论刑时，她怕是要被扣个祸害苍生的名头，自古红颜多祸水。
“小歌儿说得极是，檀王可不想失了这娇滴滴的美娘子吧。”洛七染在旁煽风点火，唯恐顾北彦不答应。
他是替洛越笙传话的，虽说只是传话，但若顾北彦不愿动身，他也难辞其咎。洛越笙虽然面上对他不错，可毕竟人心隔肚皮，他们不是一母同胞，什么兄弟情义该舍时还留着作甚？
“不说话无人当你是哑巴。”男子薄唇掀动，吐出句话。
得，他这又成罪人了不是。
风九歌瞧这一个两个活宝，只觉得心肝肺都笑疼了，她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欢笑过了，在沈少寺面前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而在风府，更是因为嫡女的身份而保持端庄。
像个乡野丫头似的笑得开怀是头次。
“行了，本王也不跟你们多说了，还要回去复命呢，先行一步。”洛七染收拢折扇，负手在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来得快走得也快，洛七染真当这王府是寻常客栈了，来去自由得很。
因医首开的药要在进膳前服用，再加上洛七染这么来一趟，风九歌只觉得有些饿，她趴在男子的膝上，软软开口，“让子衿进来吧，我饿了，想用膳。”
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却被风九歌道出了别样情调，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无意识举动，就像是根羽毛轻轻拨动顾北彦的心，她喜欢时常趴在他的膝上，这个习惯倒是一直都没变。
不管是初见时她的冷漠相视也好，又或是在宫宴上的冷语相向，她依旧没变，她还是自己的九九，独一无二的女子。
顾北彦的神色稍稍柔和下来，他端着风九歌素净的侧脸，心地涌起满足。
只此一生，有她足矣。
———
洛七染的脚程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皇宫正殿。
皇宫威严，正殿更是辉煌气派，处处充斥的骄奢淫逸，全是洛越笙大兴土木后的结果。虽为兄弟，洛七染却不懂他这位兄长为何在登基后便如此挥霍，民间流民众多，他却依旧独乐不顾，丝毫没有危机意识。
刚下朝的洛越笙褪去身外的龙袍，只着一身简便里装，衣袖领口却无处不是真龙图腾，象征他如今尊贵的身份。
“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洛七染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他这位兄长一向崇尚尊卑有别，在家宴上可以放肆，可在朝堂上他却不能失了礼数。
洛越笙在金雕玉砌的案台前抬头，挥了挥手免了礼。
“可是檀王有答复了？”他将批阅完的一本奏折搁在了一旁，正经危坐并未起身。
洛七染抬头，看向上堂坐着的笙皇，再次恭敬答道，“是，檀王已知晓此事，即刻便会动身前往江淮平乱。”
得了满意的答复，洛越笙一直绷紧的脸色才稍稍有些缓和，他看着下方站姿笔挺的胞弟，他是如此地恭维顺从，满意之情跃然在眸中。
“朕瞧你平日和檀王走得极近，此行南下人员稀少，不如你也一道跟着去。”
洛越笙一向说话‘委婉’，此言不过是在拐弯在警告他平日莫要同顾北彦行走相近。
也是，他连同姓胞弟都要怀疑猜测，更何况是一个异姓王爷，顾北彦不过是他用来牵制各部的祺子，说难听些便是笙皇身边养着的一条狼狗。
洛七染向来散漫不羁惯了，听自家兄长如此说，便很顺言地接了下去，“臣弟早有耳闻，说这江淮美人众多，既是如此，臣弟自是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洛七染长得比女子娇媚，也一直流连于烟花之地，他纨绔不羁，放荡成性，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洛越笙虽封了他一个王位，却从未给过他正事做，如此一来二去天下人便道七王爷荒唐淫逸，风流成性，而这却是洛越笙想要的结果。
“你也已到适婚年纪，如此风流下去可不行，不如皇兄改日替你海选王妃，找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洛越笙看着自己的胞弟，越看越觉得满意。
洛七染打小就不受宠，如今随着年岁渐长却依旧未收天性，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若是再找位选定的王妃，内外一同牵制，怕他也翻不出什么天来了。
洛七染怎会不知他这皇兄心底在打什么主意，他笑得痞气，端出自己的折扇来，“皇兄你又不是不知晓臣弟这性子，怎会被一人缠住，天下美人众多，本王自然是要左拥右抱来得痛快。”
他宁愿流连烟花之地也断不会接受笙皇安排的婚事。
一来呢他天性闲散惯了，定不是个宜室宜家的标配，怕是苦了那位未来王妃。
这二来，王妃若是娇滴滴的美娇娥也就罢了，可年岁见长，总有一天也会成了黄脸婆，他也不愿回府日日对这个黄脸婆过日子。
“你啊你，当真是皮痒了。”最后，洛越笙也没再提替他选妃一事，只说暂且搁下。
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南下江淮平叛，若是那帮百姓不堪受辱闹到京城，可不是兵将能镇压得住的，他要的是楚洛安泰，自然是风调雨顺，百姓和乐，而不是各地暴动，皇位动摇。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还要回府打点一番。”洛七染拱手作揖，退出了正殿。
高坐在上的洛越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朝一旁侍候的侍从招手，“去挑几个功夫不错的侍卫，跟上檀王一行人。”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