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歌知道如若不是背后有靠山,这方丈定然不会这般说话。他既然如此说了,还算准她日后定有劫难发生,那么便是真实存在。
可他方才说的最近劫难,何时何地发生?
“九歌愚钝,还望方丈明白告知。”不是风九歌信他,而是最近的确发生了许多让她难以理解的事,譬如便是今夜,接连应付了两人。
如若真有提前便预知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风九歌很想知道顾北彦这之后的反叛,究竟会不会成功。如若不是一举告成,便是要经历过多少磨难才会达成目的。
“郡主近日时运不济,先是风氏被打压,接着便是风少将军……”
提及风书屿的名字,风九歌瞳仁骤然微缩,带着不敢置信地看向方丈,连语气都抖了几分。
他方才说什么?接着便是风书屿,风书屿会如何?
“你方才说风少将军会如何?”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风九歌此刻只想关心风书屿会如何。她一早便知晓洛樾笙此番派风书屿出去定是没安好心,可她又不能阻止。
风书屿和她都是臣,而洛樾笙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推己及人,洛樾笙要风书屿前往平叛,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却依旧夹枪带棒,带了几方谋算。
方丈此刻才睁开眼,眼底古木无波,也没因为风九歌的语气而带了几分恭敬。
“郡主,天机不可泄露,老衲方才失言,还望郡主包涵。”
风九歌并不认为方丈是因为怕泄露天机才不接着说,无非是想勾起她想问下去的欲望,表面一本正经,谁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这求签也是他先提及,这一环一环一套一套的,风九歌不屑地勾起唇角,语气淡冷,“是么,方丈是不想同本郡主说,还是说,方丈另有打算?”
“郡主此番询问老衲,但天机实属不能泄露,恕老衲不能告知郡主。”
风九歌眸光瞬间凌厉,袖中短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直接抵在方丈下颚。
“方丈怕不是在寺门中待久了,命不要便罢,这死法也是听得极少。”风九歌微勾红唇,笑得格外恣意,“本郡主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世间死法千百种,本郡主独独醉心于人彘一法,只是许久未曾过手,或许生疏了些,还望方丈等会多多担待。”
方丈并不知晓风九歌会有这等功夫,能够在刹那间便可夺取人的性命。此番被风九歌威胁,他额头淡淡冒出冷汗,是心有余悸的胆战。
“郡主,这天机……”方丈如今说话,倒是不同方才那般生硬。
连被洛樾笙降罪都不怕,竟然会怕自己杀他。
“天机不能泄露是么,本郡主不信人不信命,只信自己。如若方丈真能料准这之后发生的事,本郡主不会亏待你。”风九歌并非想结交方丈,只是觉得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更何况,这个方丈如若真是这般神,那这之后的事就格外顺利了。
只是她想过,方丈并不会轻易被她威胁到。
“风少将军年少有为,是大有所为之人,只是现下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为何凶多吉少?”风九歌拣了重点问。
凶多吉少,难道……
风九歌想到此处,眼底涌上惊恐,手上的动作更加狠厉。
方丈颤巍着头,此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风少将军被陛下派去平叛,这亡国之人情致极高,将军武艺超群,但此刻……”
风九歌此刻发觉自己愈发不喜欢人说话留一半。
“本郡主想着,是你说话快还是本郡主手中的短笛快。”她说着,手上的动作逼近了几分。
她一开始便料定风书屿此行不易,只是没想过,这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会来得如此快。
“风氏独有一子,只是此刻怕是风大人要少这个骄傲了。”
风九歌手中的动作骤然放开,提步便往外走去。
一开始她便早有想法,一开始便有所忌惮,只是此刻,风九歌无比后悔自己就这般让风书屿离开,而且还是在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上。
明明知道洛樾笙不安好心,明明知晓沈少寺对皇位虎视眈眈,明明知晓所有接近自己的人多半都带有目的,是她太过大意才让这些事都没按照自己所想地发展。
风九歌急匆匆地从殿中走出,而后子衿便从后跟上。她没与子衿多话,而子衿像是料定她心中所想,早已备好了车马。
“去檀王府。”风九歌坐在软毡上,思绪乱作一团。
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一定不要。
彼时的风九歌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沉着淡定,心慌之余又自责为何早些没有发现。风书屿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失去他风九歌想象不到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为何世事要这般捉弄人。她对沈安歌没有许多感情,可奈何风书屿喜欢,而世事难料的是,沈安歌离开了,风书屿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整天行尸走肉般活着,而就在此时此刻,却是要送上风书屿自己的性命。
“小姐,少主方才送来一封信,说是一定要交到小姐手中。”子衿说着,从外递进一封信。
在这个节骨眼上送来信,沈少寺究竟在想什么。
信中的内容格外简单,可就是这份简单,上面写着檀王外行,行至西域。
顾北彦突然外出,事先根本没有预兆。风九歌忙让子衿加快赶车脚程。国清寺在城郊,离城中有些距离,就算是赶得再快,想要快些见到顾北彦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她从不知道,顾北彦有事竟然不提前让她知晓,她还是从沈少寺那里知晓的。
“覃寺门近日可有异动?”即便风九歌不关心门中事务,可此番却是不能够不关系了。
沈少寺今日还在京城,想必此刻也不在城中。
这些人都聚在了西域边地,这一切若真如方丈所言,都是早有预谋的话,风九歌很难想象自己会做出如何抉择。
“少主只派人送了这封信,其余的并无异动。那位西域皇子今日也格外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