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乱作,冷如烟颠簸在马车上,一声不吭地望着车窗外。
这是一条楚恒才事先布设好的退路,慕迎天的诏令已经遍及全国各地,她却能安然无恙地呆在马车蓬内。
她在想象,想象慕迎天盛怒的模样,他那刚健而神俊的容颜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反而那个悉悉牵念的国君安的模样正慢慢隐退………
而此时的慕迎天却痛苦地在皇宫中等待着冷如烟归来,他仍不能相信冷如烟已经离去的事实。
他甚至害怕睁开眼睛,怕只怕触目所及都是对冷如烟的思念。
他的心彻底被她打败了,从没有说过的爱,在他的内心发酵成辛辣烧心的毒瘤,源源不断的爱意吞噬着他的理智,直要把他推向癫狂。
他彻底放纵了自己的愤怒,在一个个嫔妃身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又一个贵人被抬出龙寝宫。
媚儿一直都守在慕迎天身旁,她并没有去劝阻慕迎天对宫人们的暴行,而是在一旁冷观。
别人的生死似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此时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慕迎天没有再去暴虐她,只是忽然间倒在她的怀中哭泣,豆大的泪儿,猛然落下。
“告诉寡人,如烟会回来的!”
慕迎天发红的双眸带着苦涩的眼泪,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女人哭泣。
一败涂地,在冷如烟离开他之后,他有得只是这个感觉。
狂虐的西风大作,呼啸长鸣。
纷飞的雪花零星飘落,这一年的雪似乎来得异常的早。
媚儿看着庭外飘下的雪花,怀抱着痛哭流涕的慕迎天,轻叹一声,“大王……”
她的王,是那么脆弱,他的暴虐只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慌,冷如烟一走,他的世界就全乱了。
“寡人知道,如烟也是爱寡人的,她一定是被楚恒才父子掳走走的,对不对,她还怀着寡人的骨肉,她不会那么忍心离开寡人的!对吗?”
慕迎天假设着千万种冷如烟忽然离去的理由,只为了怕自己想着她是因为忘不了大楚国国君安才要弃他而去。
“大王!”
媚儿不知道如烟安慰慕迎天,她的心同样很痛,因为她心爱着的男子,在躺在她的怀里为别的女人哭泣,只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慕迎天痛苦。
“大王,舞妃娘娘,她真的已经回大楚国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媚儿本来想附和着慕迎天的话,只是忽然她的话音一转就对慕迎天冷下心来。
“不,不,寡人不相信,如烟是爱寡人的!她是寡人的女人,寡人不能放她回去,不能!她还怀着寡人的骨肉!她怎么可以带着寡人的骨肉离开寡人?怎能?”
一想到这一层,他就忍不住猛地摇着头,此时他一点都不像一国之君,只是一个在感情上失意,急迫需求慰藉的小男孩。
“大王,你醒醒吧,舞妃本来就是大楚的妃子,她又怎会真心实意地想留在我们大月呢?”
媚儿安抚着慕迎天的发丝,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心伤。
“不,你胡说,她是寡人的妃子,她永远都只能属于寡人,无论她走到天涯海角,寡人也要把你追回来!”
他脸上的泪珠已经干涸,一抹冷漠浮上他的脸颊。
“大王,难道你会为了舞妃娘娘攻打大楚国吗?”
“有何不可,我要消灭大楚国,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说如烟是大楚国的妃子了,她只能属于寡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寡人配拥有她,她是寡人的女人,生生世世都只能伺候寡人。寡人绝对不允许她再回到那个草包国君安的身边,他是手下败将,又怎配得到寡人的女人?”
慕迎天忽地推开媚儿站起来,坚定地说道,“无论如烟到那里,寡人就追到那里!”
“现如今边境危机正慢慢瓦解,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岂不是要置两国的平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吗?大王,国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你不能这么轻易发动战争。”
媚儿看着他阴毒的眼神,忽然感到不寒而栗,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眼前的慕迎天是充满着邪恶的,他的本性亦是暴君。
“寡人的子民只能为寡人出生入死,为寡人而死,也是他们的福气!寡人的天下,谁与争锋?”
慕迎天抬头仰望着漫天散落的雪花,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阵酸涩。
“大王!”
媚儿看着神情诡异的慕迎天,有些害怕,毕竟她眼前的男子不是她能掌控的。
“好了,你不要再多说了!”
慕迎天已经恢复了阴冷的常态。
“大王,那妾身就伺候寡人就寝吧!”
媚儿虽然眼见着慕迎天这些天暴虐地宠幸着无数宫人,但是她还是对慕迎天的暴行没有任何害怕,死在他的龙床也是一种荣幸,痴狂的爱,颠覆着人间常态。
“哼!”
慕迎天冷眼看着媚儿,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剖下她的外衣,置刺她的心肺。
媚儿一身冷颤,原以为没有了冷如烟,慕迎天就会多看她几眼,也会把对冷如烟的爱转移到她的身上,看来她实在错了,慕迎天非但没有多看她几眼,性情也也因为冷如烟的离去变得更加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