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候，杨鹿夹着一份文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顿时乐了，“都在呢？”
“杨经理。”刚刚还硝烟弥漫的办公室里猛然一静，大家都向杨鹿看去。
“市里下午有个产品展览会，我们公司也要派代表。”杨鹿目光扫过办公室里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方毅身上，“小毅，下午你以我助理的身份，跟我一起去走一趟吧，也算是带你结识些人脉。”
方毅瞬间兴奋了，“没问题，杨经理，我肯定不给公司丢脸。”说着，方毅隐晦望了胡凡一眼，小样儿，还不给我丁点接触市场的机会，爷今天下午就机会来了。
得到方毅肯定的答复，杨鹿微微点了点头，没注意方毅接下来的小动作，扭头望向胡凡，“胡凡，小毅是你带的，接触也有一个上午了，感觉怎么样？”
方毅心下一惊，望向胡凡。
先前的争吵，看似激烈，实则不过是内部的小矛盾，小摩擦，难免的。方毅总有一天是要到市场上去跑的，现在这种机会如果要是被人给截下了，那仇就真结大了，堪称断人活路。
胡凡也扭头，望了方毅一眼，“很不怎么样，不虚心接受，也不主动学习，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公司业务，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为了公司整体形象考虑，我不建议经理您现在就以公司的名义带他出去参加任何活动。”
不建议？
杨鹿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随即沉吟了片刻，“行，那你好好带带他，下午的展览会我一个人去算了。”
方毅当时就急了，“杨经理，我是营销专业毕业的，学的就是市场上的东西，我不缺面对市场的能力……”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凡毫不客气给打断了，“你课本上学那些东西终究是纸上谈兵，但市场上瞬息万变，靠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临场应变的能力，你现在还差太远了，作为你的组长，如果我现在就放你到市场上去，那是我对你的不负责。”胡凡心底冷笑，敢跟我斗，你还嫩着，不借机敲打敲打下你，你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是你组长。
“我知道了。”杨鹿摇了摇头，打断二人继续往下争，“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到手的机会飞走了，方毅彻底恼了，也顾不得领导还在场了，当即就开口道：“胡凡，这一上午你教了我些什么？怎么我就不虚心接受了？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话说，我二人除了在中午时候吵了一架，都没聊过天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怎么样了？我没贿赂你，你就要雪藏我，不给我一点接触市场的机会，这我忍了，现在杨经理给我一次机会你也要给我搅黄了，我是挖你家祖坟还是睡了你老婆了？”
“嗯？”正拔腿要走的杨鹿突然间又将已经迈出去的那条腿给收了回来，他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胡凡绝没想到方毅当领导的面敢这么说，气得脸都红了，“方毅，你血口喷人。”
办公室里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不过却包括老周在内，没一人敢打圆场，更没得一人敢替胡凡说话，在他们看来，这方毅，完全就是一条逮谁咬谁，完全不计后果的疯狗。
“方毅。”胡凡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开口了，“你说话是要负责的。”
“杨经理。”方毅也没添油加醋，“整个上午，胡凡他都在打游戏，我问他什么问题，他什么也没告诉我，最后中午时候，他给我十块钱，要我去给他买包中华烟上来，我不去，他就说以后让我别想有一丝接触市场的机会，杨经理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他自己。”说着，方毅直接对准胡凡使用了张坦诚卡。
杨鹿内心微微摇头，他已经相信方毅的话了，之所以还摇头，那是在杨鹿看来，这方毅还是太过于年轻天真了，不懂得处事方式，这种事情要自己去问胡凡，胡凡怎么可能会承认？办公室内公开辱骂同事，这事肯定是要处理的，在杨鹿看来，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方毅是绝对少不了的了。
“有这回事吗？”杨鹿没将内心想法表露丝毫，装作一脸疑惑向胡凡望去。
胡凡点头，“是有这回事。”
“嗯，没这回事，这么说是小毅你在造谣……等等，你刚说什么？”杨鹿想都没想就准备将这事给压下来，结果话刚说一句，便意识到了不对，赶忙向胡凡望去。
“我说我上午确实打了一上午的游戏，没有搭理这新人，中午时候确实是想打压他一下，给了他十块钱，让他给我去买包六十的烟。”坦诚卡的有效时间是十分钟，在这段时间内，说出来的话百分百真实，身上背着一张坦诚卡的胡凡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反而疑惑这么简单明了件事，杨鹿为什么要让自己说两遍，在坦诚卡的影响下，胡凡口无遮拦，“杨经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这么明确了，你竟然还让我再重复一次？”
办公室里其他人嘴巴都张成了O型，不可思议望着胡凡，这真是往日里那见风使舵圆滑无比的胡凡？
杨鹿也是嘴巴张得大大的，甚至还掏了掏自己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周是最先一个回过神来的，见杨鹿还在发愣，当即抢先喝道：“胡凡，你瞎说什么呢？不想干了？”
“你不跟我一样，早就不想干了吗？”胡凡诧异望着老周，那眼底的迷茫不似造假，似乎是真在疑惑对方为什么会明知故问，而且问的还是这般弱智的问题。
“你丫才不想干了。”老周脸色一变，没想到引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行了。”杨鹿一声冷喝，冷眼望着胡凡，“你想辞职？”
胡凡点头：“是。”
杨鹿脸彻底黑了下来，“为什么想要辞职？”
胡凡：“翅膀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