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我很理解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是教政治权术的,会保证使人们成为优秀的公民?
普罗寨戈拉苏格拉底,那正是我所从事的职业。
苏那么,我要说,倘若政治学里面没有谬误的话,你倒是的确掌握了一门高贵的艺术。但是我要坦率地告诉你,普罗泰戈拉,我怀疑政治这门艺术是否能够进行讲授,然而,我还不知道如何对你的主持表示怀疑。我应当告诉你,我为什么认为政治艺术是不能讲授的,也不能作为人与人之间交流思想的工具。雅典人是一个聪明(有理解力)的民族,他们确实受到其他希腊人的尊敬。我看到,当我们聚集到一起开会时,如果要讨论有关建筑的事项,那么建筑师作为顾问被召集起来,如果讨论的是造船的问题,那么,造船工成了顾问,还有其他类似的工艺,他们认为是能够进行讲授的也是可以学会的。假如某个人要主动给他们一个忠。告,而这个人在他们看来并不具备什么艺术才能,即便他长得很漂亮,很富有,很高贵,他们也不会去听他的说教,而只会嘲笑他,呵斥他,直到他在吵吵闹闹的喧哗声中停止讲话和保持沉默;如果他们坚持讲下去,警官在普莱泰恩的指挥下把他拖走或把他赶走。这就是他们对待讲授政治艺术的专家的态度。但是在谈及国家事务问题时,每一个都自由发言不管他是什么人—木匠、补锅匠、补鞋匠、海员、旅客;富人和穷人;贵族和贫民—,任何人都可以站起来发言,没有人会指责他,就像我们举的前一个例子一样,他们没有学习过,也没有教师,然而却可以提出忠告(建议)。很明显,他们认为这种知识不教自会。这不仅仅涉及到国家事务是这样,而且在个人事务上也是这样。我们最优秀最聪明的公民不能把自己的政治智慧传授给其他人。以佩里克里斯为例,佩里克里斯作为年轻人之父,在年轻人可以从大师们那里学得到的所有知识,他都给以明确的指导,而在他精通的政治领域,他既不教他们,也不给他们派教师;允许他们以其自由的意愿去胡思乱想,希望他们会突然发现他们一致的优点。
《普罗泰戈拉》
苏格拉底好人并不想公开地要求支付其工作报酬,这样会得到雇佣的名声,好人也不能秘密地从公共收入中提取一部分去帮助自己,这样会获得盗贼之名。没有了进取心,便使他们对荣誉漠不关心。因此,应当让他们担以重任,使他们感到不出来工作就会受之以刑罚。正因为这一点,我想这就是急于任事者,为人所轻视,而不得已任事者,方为人尊重的缘故吧。惩罚中最令人恐惧的是,拒绝出任者应对比自己差的人去任职的事负法律责任。由于害怕负这一责任,迫使好人只得走马上任,并非是出于自愿,实在是不得已—他们并不想从中捞取好处,也不想为所欲为,只是因为一时找不出比他们更好的或者是与他们一样的好人,所以逼迫他们必须得干。由于这一原因,使我想到,假如一个国家完全由好人来治理,就可以避免当今之世为获取职位而争权夺利。这样,我们已经清晰地证实,真正的统治者是为其臣民利益的,而不为自己的利益;每个懂得这一道理的人宁愿选择去当臣民,从他人那里得到利益,也不愿担任官职而招致那么多麻烦。
《国家》
伊里亚的客人政治家真正的天生的治国之术决不会允许由优秀和低劣的人混合组成任何国家,假如这种情况可以避免的话;政治家的治国之术首先是从人们活动中去考察他们人类的天性,然后把他们交给合适的老师,这些老师是实现她的目的的大师—她亲自发布命令,维护她的权力;正像纺织术一样,不断地对梳棉机和其它所有为织布准备原料的机器发布命令和维护其威力,指挥着她认为对织布有必要的其它辅助技艺进行工作。
年轻的苏格拉底非常正确。
伊同样的,在我看来君主学是所有合法的教育家和导师的女主人,她拥有女王一样的权力,她命令这些教育家和导师把男人们的性格训练成适合于她所期望产生的那种政治制度的人,而不允许把男人们的性格训练成她所不期望的那种人,对于那些没有男子气脾性的人,对于那些没有道德情操的人,必须以暴力把他们送到邪恶的蛮横的没有公道的地方去,或处以死刑,或处以流放,以最大耻辱来惩罚他们。罪恶的本性。
苏一般都是这么说的。
伊但是对那些沉迷于愚昧无知低级趣味之中的人们,她恭敬地把他们送去当奴隶。
苏非常正确。
伊在其他的公民中,如果有受过教育的,能够做一些高尚的事,他们能够与政治家在一起,把国王的治国之术混合和交织在一起。一方面把那些天生有力量的、比较强壮的分子当做经,另一方面把那些生性守纪律温文尔雅的人当做纬,后者就像又厚又软弱的织物—这些,尽管他们本性上是反对的,但是她仍在试图把他们编织在一起……此后,我们宣布政治活动的网络已经完成了,它是由勇敢和稳健的人相互直接交织在一起而成的。当君主学以一致和友谊这两股纽带把两种类型的人相互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当所有政治网络中最高贵最优秀的网日臻完善的时候,当把城邦所有居民(不管是奴隶,还是自由民)都囊括在网络之中的时候,就把他们编织在一起,管理他们,就这样把幸福赐予了城邦,并为他们的幸福提供了保障。
《政治家》
雅典的客人要理解与公共利益而不是与私人利益(公共利益使城邦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私人利益只能使城邦人心分散)相关的真正的治国之术是有困难的。当首先考虑城邦的利益而不是个人利益时,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都能获得更大的好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尽管一个人理论上也可以认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但是,假如他拥有了绝对的不需负责任的权力,他绝不会坚持这一原则,把公共利益视为城邦中的第一利益,而私人利益次之。人类的天性总是驱使他去贪得无厌和自私自利,毫无理智地去逃脱痛苦和寻求欢乐,贪婪和享受摆在了首位,使人们对什么是比较公正的什么是比较好的开始模糊起来,这样,他的灵魂就开始堕落,最后邪恶将笼罩着他和整个城邦。
《法律》
凡诸艺术科学行事立志,其目的皆在于行善,由于这一原因,行善也恰恰是所有事物的归宿……
假如,··……我们所做的事有某种目的—我们所追求的乃是事物本身的目的(我们所追求的每件事的目的也在于此),假如我们所做的事并不为别的什么目的,(如果为了别的目的,事物发展无穷,以至于使我们徒劳无功)很明显,此种目的就是行善,或主要是行善。那么,行善的知识是否对我们生活产生巨大影响?我们不应当像一个已经瞄准目标的射手,突然冒出目标是否正确的念头。假如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试图,起码在总体上搞清楚其目标的性质和学问。行善的知识是最有权威性的学问,也是最实在的主要的学问。政治学就是这么一种学问。因为它是每一个国家必须研究的学问,也是每一个公民必须懂得的学问,我们看到甚至最高级的最令人敬佩的学问都包括在政治学之中:如战略学、经济学、修辞学,而且现在政治学也适用于其他学科。政治学还决定我们应当做什么事,不应当做什么事,所以一切学问都囊括其中,其目的是为了人类的幸福〔:既然个人和国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么不管怎么说,国家的目的(无论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还是坚持这一目的)比个人目的更为宏大和完美,尽管仅仅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是值得的,但是为了一个民族,为了整个城邦的目的去努力更为高尚,更为神圣。
《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