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这种动物最是阴险狡诈,我知道这是遇见‘狼搭肩’了,这时只要我稍稍一扭头,它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我的喉咙,直到我断气。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千万不能动,虽然我已经吓得遍体生寒,但是脑子却在这生死关头快速思考着各种办法。
后面传来老马移动脚步的细微声音,他在往我这边靠近,应该打算潜伏过来准备给这条狼一刀。
猜到老马的想法,我不由更紧张了,恐怕他这刀还没下去就惊动了狼,那时我已经一命呜呼了。
房敏敏应该觉察到我这边的情况,此刻躲在黑漆漆地灌木丛中不再出声。
我突然脑袋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张开嘴发出轻微的声音:“灯……”
刚喊完这一句,我就后悔了,背后的那条狼呲牙咧嘴,响起低沉的嘶声,像是在威胁我一般。
我不知道房敏敏听见没有,不过老马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已经举起菜刀,随时都要劈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朝房敏敏大喊一声:“开灯!”
“我去你娘的!”
老马一刀落下,结结实实地砍到狼背,那条狼吃痛哀嚎一声,随后被激怒,暴露出凶性,一下子跳到我后背。
我快速缩紧脖子,左手环抱脖颈,抱着侥幸心理右臂往后面一甩,反手就是一刀。
“闭眼!”
房敏敏猛地打开手电,一束刺眼的光线在这漆黑的夜里突兀出现,直射到我这边。
谢天谢地,房敏敏果然带着手电,我赌对了!
就在那只狼的獠牙触碰到我脖子的皮肤时,它的眼睛被强光突然照到,又是一阵哀嚎,从我背上掉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纵身一跳,往房敏敏躲藏的灌木丛中滚去。
短暂地失明过后,那只狼怒吼连连,仍不死心,一爪子挥向正要逃开的我。
我的身体还在半空,根本借不上力,只能硬着头皮把刀横在身前挡住攻击。
“当啷!”
锋利的狼爪划过我的刀身,一股劲力震得我虎口发麻,菜刀脱手而飞,接着一串鲜红的血珠迸显在光线中。
“该死的畜生!”
我落地后捂住受伤的小臂,嘴里狠狠地骂道。
“往哪里逃?”
老马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冲了过来,对着地上的狼一顿劈砍。
那只狼被砍得鲜血淋漓,实在招架不住,哀嚎着想要逃走,老马那肯罢休,急得跳起,一个大屁股踏住它的脑袋。
那狼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狗日的头真硬,哎呦!”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那只狼头被砍得面目全非,我不忍再看,刚一转身,房敏敏从灌木丛中跑出来,扑抱在我怀中。
“我好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她柔软地身躯蜷缩在我怀中不停颤抖,我伸手在她后背轻轻安抚:“别哭了,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你们在干嘛呢?”
老马出现在我们两人面前,房敏敏手电光一打,被他那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不轻,又钻进我的怀里,我又气又笑地对老马说:“先把脸擦干净,瞧你把人家小女生吓得?”
老马看见房敏敏的动作,愕然地问道:“君子你有大爷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
“有的话,帮我问候他老人家一句!合着我刚才拼死拼活,你们在这儿谈情说爱!”他一把夺过手电,愤愤道,“别他娘地浪费电了,我这二百五十瓦的电灯泡还不够亮吗?”
房敏敏有些尴尬地松开手,俏脸羞红得滴血,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冷吗?”
“哎呀,这好身材可别冻坏了,来来来,穿我的!”
说着老马脱下自己那件沾满狼血的外套,递了过去。
房敏敏没有接老马的,反而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想这算哪门子事,人家老马白送给你的呵护你不要,非要跟我较劲。
“怎么?你不愿意?”房敏敏眯起眼睛,颇有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讪笑道:“哪儿有呢,能为美女效劳,实乃鄙人三生之幸。别说是件外套,就算是内裤,你要我也给!”
“谁要你的内裤!”她接过我的羽绒服,犹豫道,“我穿了你的,你怎么办?”
我拍打着胸脯笑道:“我身强体壮,火气旺,从小冬天就不喜欢穿衣服!”
我故装豪迈,实际冷得不行,但没办法,男人都好面子,特别是在美女面前。我不怀好意地看着老马的外套说:“再说,这不有老马的衣服吗?”
老马赶紧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贱贱地笑道:“君子,别说哥们没帮你啊!这英雄救美得善始善终,我就不抢你这份功劳了啊!”
房敏敏从我的羽绒服的破洞里掏出一把碎布片,惊讶道:“你可真行,我扔的你全捡了!”
我干笑道:“是啊,这不是怕浪费吗?”
“过来!”她将几条碎布片绑在一起,撇嘴喊道。
我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老马起哄道:“哎呀,敏敏大妹子还会这招。这节目我看过,绳子,手铐,就差蜡了,等回到村里,我给你俩凑齐!”
“你俩在胡说什么呢?”房敏敏拉起我的胳膊,将布条缠在伤口处,那小心翼翼的慢动作看得我着急难受。
“好了,等回去我再给你仔细处理!”房敏敏开口道,“咱们快回村子吧,外面实在太冷!”
老马笑着打趣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呐,就担心自己的小情郎挨冻了!”
“嗷呜……”
山谷深处突然传来许多凄凉地狼嚎,我正色道:“快走!咱们刚才杀了一只,狼群要来报复了!”
为了不引起狼群的注意,我们关掉了手电,房敏敏抱着我的胳膊,老马提着菜刀紧跟在后面,我们双手抹黑地走出了山谷。
沿着河流一直走到谷口,后面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死死跟着我们,就好像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们一样。
“怎么不走了?”房敏敏觉察到我的不对劲。
“快我脱衣服,快!”我转身拉老马羽绒服的拉链。
老马嚷嚷道:“唉!君子,你要干嘛!都这个节骨眼了,你不脱她衣服脱我的干嘛!”
“你身上有狼血,快去河边洗脸!”
我懒得解释,把老马的羽绒服抛到小河的另一只分流,然后对他俩说:“快跑!来不及了!”
狼群是闻到同类的血腥味跟踪我们的,它们的速度比我们快的多,我的办法即使能骗过它们,也只是拖延时间,它们会很快折返回来。
跑了将近一半地路程,就在我们以为甩开了狼群时,前方结果冷不丁地窜出两头狼。
“先藏到坡下!”
我看见右手边地悬崖下方有一处高坡,我们三人趴了上去,正好可以避开下面狼群的视线。
“用雪捂住嘴,别乱动,先等它们过去。”
那两只狼就在坡下面一直转悠,估计嗅到我们的气闻了。
这时,老马的肚子咕噜闷响,房敏敏捂住鼻子哼哼道:“马帅,你放屁了!”
老马嘿嘿一笑:“这雪地有点凉,不好意思啊!”
“老马,你大爷的!”
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他这臭屁顺着风散播出去,坡下面的两匹狼嗅了嗅鼻子,抬头一看,撸直嗓子开始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