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照之前的研究参数已经还原好了测试环境。”
三楼的实验室里，一群白大褂忙碌地摆弄着各种器械。我趁这时候，仔仔细细地又把报告从头验算了一遍，除了几个非常复杂的地方，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正好，赵助理通知，测试环境已经完成。
“好，我们开始吧。”
我正准备站起来。
“周博士。”小赵突然说道，“你对这个实验有把握吗？”
我盯着他：“你的意思是？”
“每个测试体的大脑虽然在总的构成上基本一致，但在细微的方面都有一定的差异，这块是目前脑科学的空白地带，没有一点研究成果。然而，我们现在的实验，是要在这篇空白的基础上，建立对大脑意识以及大脑特性活动的研究，我害怕这样的实验，根基是不牢固的。”
“小赵，我知道你的意思。科学研究就是这样的，大脑细微的差异的控制，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研究，几十年了没出成果。科学研究有时候不是针对研究就能出结果，往往是在研究其他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的人类大脑认知前两期研究不也是建立在一篇空白的基础上吗，也是有前两期的成果，今天才有机会进入第三期的实验。”周雷恩拍拍小赵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根基稳不稳固，科学研究就是这样。”
“陈博士那边的事情您听说了么？他和我们研究的课题很相近，也是利用猿类进行研究。”小赵打开电脑，翻出了邮件，“陈博士前天的实验也是对猿类的大脑进行刺激，程度还没有我们深，竟然引起了实验体的严重反应。陈博士实验室里的几个研究员都没想到这个实验体会有如此严重的狂躁反应，丝毫没有防备，竟然任由其打伤数人。陈博士和今年新进的那个夏研究员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周博士，我讲这么多，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们的研究太过超前，不稳定因素太多，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是的。”
“科学研究，有些东西就是要很超前的，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再来反哺理论。我们不是没做过接地气的，只不过现在，我们抗起了超前科学研究的大旗。”我拍了拍赵助理的肩膀，“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有前途，今天你能考虑到这点，很好。我看你们忙了一早上，很多时间都在做安全措施，你想的很周到。”
小赵沉默地点了点头。
一天测试结束后，大家都松了口气。测试的结果印证了之前设定的目标，获取的实验数据也与报告中完全一致。看着实验体被安全地抬回了饲养基地后，小赵终于露出了笑容。
“针对第二神经的干扰性实验，我安排在了后天。这个实验室不好约，只有一个，大家抢着用。我们只能在后天使用，其他日子都给别人订走了。”
“辛苦了。”
“钱敏研究员，最近可能要请个长假了。”小赵话锋一转，“他们家出了点事，我看她每天心不在焉的，就让她把假都休完了，家里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
“钱敏家发生了什么？”
“她的亲姐姐，自杀了。”
“什么？”我有点惊讶，平时我对研究室的人员家里情况并不关心，也不了解。反倒是小赵对所有都很关心，所以他们一般有个什么事都愿意找小赵聊聊。
“我们这些搞科学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外面的经济形势，社会状况的完全不了解。周博士，你炒股吗？”
“不炒，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我们也是。不过我听说钱敏的姐姐是某个金融机构里的，因为轻信了内部消息，借了不少钱炒股，巨亏，承受不住，自杀了。”
“虽然我不炒股，但是我也听说过不少人炒股亏钱，但是从没看见有人自杀的。”
“最近是十年一遇的股灾。”小赵拿出手机，翻出沪深股指的页面，几个长长的绿色阴线触目惊心，“之前几个月，股市出现了十年来最好的走势，所有人都疯了，都想在里面大赚一笔。有很多人都借了大量的钱来炒股，网上的媒体也一直鼓吹股价能站上7000点。”
“前几天，股市突然崩盘，那些借钱炒股的都完了，最近新闻上每天都爆出不少人自杀。”小赵把手机放进口袋，“如果不是钱敏，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会崩盘啊？”话一问出嘴，我就有点后悔，小赵和自己一样不也是研究员么，哪能懂这些。
“制药企业Mercurius公司并购了一家日本的药企，然后垄断了部分心脏及血液药品的新闻您听到了吗？”没想到小赵还真讲出了点东西，“几天前这个消息一出，市场上的药企股票开始大跌，带动了所有股票一起暴跌，最终形成了股灾。”
又是Mercurius公司，我感觉周围都是它的气息，阴魂不散。
“我知道了，那就给钱敏放个假吧，她这个状态，也的确不适合做科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