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杺这几日,日夜盛装请安,闹得满府上下无一不为之烦心。
“姑娘,这……二姑娘这是怎么了?”只夏待凤杺摇摇曳曳地走了,方小心翼翼问道。
凤枳歆头疼得不行,看着桌上凤杺拿来的七八盘点心,“谁知道她寻思着什么?也不知这几日是中了什么邪……”凤杺这几日,早午晚都要来她这儿一趟,一来就是六七份点心,一坐就是俩时辰。本想着几位哥哥房里能清静些,却不想一日清早往三哥那儿跑,发现凤杺正在他房里与他唠嗑儿。
当时三哥还打趣道:“连凤杺都知道这骨肉亲情,生死不可分。你看看你!整日在家也不往我这儿来找我一趟。”
凤枳歆当时几乎气结,三个哥哥回来之后,哪天她没去找他们玩儿?
凤枳歆挥挥手,瞥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示意只夏:“照旧吧。”
“姑娘放心。”只夏应着,悄悄端了出去分予丫鬟们。
凤杺的异样,满府的人都看在眼里,这也都不知为何。邱姨娘只想着她开始爱打扮起来,倒也没生什么事儿,也不过问,只顾着赌钱去了。这日晚间用过饭后,凤天成将三个儿子叫来书房聊聊家事,侃侃新闻。凤天成方问道:“凤杺……最近有没有去你们那儿请安。”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说起。虽然凤杺整日在家浓妆艳抹,还时不时去他们房里聊天。本走动得也不多,哪儿来什么话聊。可即便如此,凤杺也不会立刻就走,好歹坐上一炷香半柱香的才走。
突然这般讨好作态,他们心中自然是有点怨言,可好歹也是做哥哥的,况且她也是好意来请安,说白了也都是一家人,他们哪儿好说什么?
凤珩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这段时日……来得倒是勤快。估计是往常家里也没那么齐人,这回难得大哥、歆儿和我都回来了,多走动走动也是常事儿。”
“拉倒吧三弟!”凤玙听这话倒不敢苟同,“这几年你和大哥都不在家,我却是一直在家里,也没见过她来过我那儿一次。这几天倒是来得勤了,没啥话说又坐着不走,还在那儿翻我的书,差点给她撕了一页下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凤玥听着二弟三弟如此说,便道:“到底是兄弟姊妹,如今常走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只是……和歆儿多些往来也就罢了,大家也都大了,不是小孩子,常来我们仨那儿,倒是为不妥。”
凤天成沉默着听他们讲,半晌方道:“我估计,这小丫头八成是有了心仪的公子。”否则整天跑三个哥哥那儿去干什么?估计是旁敲侧击看看男儿家的一般都喜欢些什么。整天去歆儿那儿?或许是想取点女儿经,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罢了。
凤珩听父亲此言,也觉得甚有道理,点点头道:“父亲思虑的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整天跑来跑去请安干什么?八成是想搞好搞好关系,让我们不要反对吧。”
凤玥道:“或许吧。只是不知道看上的是哪家的公子……”如今虽没那么看重嫡庶之分,但众人心里到底有个这样的坎儿。按凤杺这庶出的身份,若是看上个嫡出的公子,只怕这事儿难办啊……
正想着,却听凤天成道:“将凤杺,指给越昇吧。”
此话一出,三个儿子都诧异地望向父亲。
越家算不上高官达贵之家,但越昇好歹是个嫡出的公子。而且越昇之前做枳歆的贴身侍卫一事,父亲也曾与凤玙说过,因此三兄弟都知晓此事,想着两家如此,八成是要撮合二人。
可如今……
“儿子以为,父亲看重越昇,想把歆儿许配给他。”凤珩斟酌着道。
“越家也是这个意思……”凤天成叹道,“可是毕竟是你芸表姑的儿子,多少还是有点血缘的。”
凤玙咋舌,这哪儿是血缘的问题。越父为人处世向来平平淡淡,说难听了就是任人欺负的主。况且这家世,论理也不搭。加上他们和凤杺也并不亲,哪儿管凤杺真的心仪哪家的公子?父亲既然如此做主,便只道好,不在话下。
这边厢凤杺得知此事,气得差点没吐出口血来。她本意是多走动走动,起码能缓和一下老爷和姨娘的关系,顺带看重看重自己。她何时就有意越昇了?!凭什么凤枳歆被赐婚与太子,她却只得个越家?
丫鬟正在收拾被她摔碎的茶盏碎瓷片,却又听梳妆台那边一声巨响。丫鬟看着那一地的怒火,暗暗叹气,今夜怕是有得收拾了。
邱姨娘得知此事,倒是乐得开怀。想着自己女儿打扮打扮,便落得一门好亲事。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不过也不错。邱姨娘思忖着,过几日再拉着凤杺一块儿去请个安,或许能得些赏赐,拿去变卖了,又是一大笔赌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