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上午的时候要不是你拦着，看我怎么教训朱俊才那个混蛋！”两人并排走在山路，石鹏飞仍愤愤不平地说着，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在面前胡乱挥舞，就好像他那个想要教训的人就站在身前一样。
一旁的叶尘摇着头不以为意，笑道：“省省吧！别说人家是外门弟子咱们惹不起，就算是惹得起，就凭你这点儿微末修为，怎么跟人家比？”
一听这话，石鹏飞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不住地叹气：“唉！这倒也是，听说那手掌下风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才能施展出来，他竟然修炼得这么快！”
“毕竟是金火双灵根嘛，听说当初入门测试的时候差点儿就直接晋升内门弟子了，资质摆在这儿！”叶尘混不在意地说道，“更何况外门弟子是正式弟子，享受到的资源自然比咱们好上不少。”
石鹏飞闻言叹气得更厉害了：“都是爹娘生养的，怎么人家的命就那么好！在朱家村的时候，人家是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入了仙门，又是正式弟子！再看看咱们，唉！”
“人各有命！”叶尘也轻叹了口气，道，“各有各的活法儿！至少现在可比给朱家放牛好多了！”
“好个屁！”石鹏飞哼了一声，“在朱家村我天天想今天不管明天，每天三顿有饭吃就知足得很！现在呢？天天看着人家正式弟子飞天遁地，逍遥快活，再看看自己的修为，简直难受得快要发疯了！”
叶尘笑笑，没有说话。对于这种感觉，他是能感同身受的，毕竟看着离自己如此之近的人跟自己却有着云泥之别，而低劣的资质又给了他们一丝存在但却渺茫的希望，舍不得又求而不得，没有绝望但也抓不住希望。
也许困守枯井的人本不该看到井口的光明，因为这会让他们再也无法忍受黑暗。
两人顺着山路一起走着，闲聊着。
“至少过得比朱家村好多了，现在不但不用挨饿，每个月还能拿到一两银子，在朱家村，咱们就是放一年的牛也攒不了几个铜板啊！”叶尘语气轻淡地说道，他跟石鹏飞不一样，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石鹏飞撇了撇嘴，道：“咱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赚银子的啊！这也不是赚银子的地儿！这里是仙门，咱们是修仙者！”
“你是，我不是。”叶尘摇摇头，道，“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儿。”
石鹏飞抿了抿嘴，没有接着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翻过一道山坡，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在二人的脚下，是一条狭长的山涧，其内草长莺飞，林木茂盛，不时有野兔獐子一类的小动物在草丛中窜进窜出，是这些小型野物的栖息地。
“哈哈！我找的这地方不错吧！”石鹏飞站在一块石头上大笑道，“食堂天天都是馒头配水煮菜，连点儿油星都没有，嘴里都快淡出鸟儿了。有了这块地儿，咱们就能好好打打牙祭了！”
前些时候，两人无意间发现了这条山涧，见里面飞鸟走兽众多，便挖了几个陷阱，下了几个捕兽夹，准备捉一些野物换换口味，毕竟杂役食堂的饭虽然管饱，但的确没有多少滋味可言。
“快下去看看吧！”叶尘的心情也雀跃起来，毕竟民以食为天，俗话说人生在世吃喝事，能有美食在前，不管怎样都是值得庆贺的事。
山涧里的捕兽夹都是二人提前一天就设好的，本来今天早上就应该过来的，只是被杂役管事孙良机安排去打扫山门，所以才耽误到现在。
两人的运气不错，一番搜寻下来捉住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这可是大大出乎了二人的预料，原以为能逮到一两只獐子就不错了。
看着肥壮的野鸡和野兔，两人瞬间将上午遇到的不快抛诸脑后，兴奋地讨论起来该怎么炮制，最后由石鹏飞敲定，将三只野味带回去烤制。
“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不如将这只野兔给孙管事送去吧！天这么热，咱们又没有储物袋，鲜肉放不了多久的。”叶尘提议道。
石鹏飞一听双眼一瞪，没好气儿道：“给他干什么！那个死胖子可没少使唤咱们，给他干什么！”
叶尘想了想，道：“他毕竟是管事的，咱们在人家手底下干活，俗话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讨好他对咱们也没坏处。”
“那也不给！”石鹏飞叫道，“死胖子看老子不顺眼，老子才不去捧他的臭脚丫子！”
“那——那就算了吧！”既然这么说了，叶尘也就不再多说，本来他也就是顺嘴一提。
两人又在山涧中转了转，将几处陷阱重新设好，便准备往回走。
叶尘抬头看了看，见天色尚早，便说道：“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还是先不回去了，在这山里转转，说不定能换点儿钱。”
石鹏飞回头瞟了他一眼，皱眉道：“叶尘，你也太没志气了吧！咱们可是仙门弟子，你整天就记挂着钱钱钱的，也太掉价儿了吧！”
“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叶尘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行吧，你小心点儿！”石鹏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挥挥手道，“记得天黑前回来，听人说这周围有吃人的老虎，小心点儿，别深入！”
“放心吧！”叶尘打了声招呼，向溪跃涧深处走去。
“哎！烧鸡烤好了我就给你送到紫竹林去，可别忘了！早点儿回来，烧鸡凉了就不好吃了！”石鹏飞在后面叫道。
“知道了！”
狭长的山涧中，两人相背而行。
——
叶尘与石鹏飞从小一起长大，又一同被选入凤鸣谷。只不过由于两人资质低下，只能成为杂役弟子。
石鹏飞是四系灵根，而叶尘的灵根资质则更差，是最低劣的五行灵根。凤鸣谷正式弟子的入门标准是三系灵根，两人的资质只能充作杂役。
但不同的是，拥有着同样低劣灵根资质的两人在入门后却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在入门大典上看到修士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之后，石鹏飞便对修炼一事极为向往，一心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
而叶尘则在了解了灵根资质的效果之后选择了放弃，那本入门时发下来的刻录着引气法诀的小册子他翻也没翻就拿去垫桌脚了。
从此石鹏飞一心修炼，而叶尘则琢磨着怎么赚银子。
普通杂役弟子每月能得到宗门下发的灵谷一斤，大部分人都拿来食用以助修炼，而叶尘则在谷内的坊市中寻到了一位杂货铺老板，将灵谷以每斤一两银子的价钱卖出。
除了这个，凤鸣谷所在的凤凰山林木茂盛，深山老林中不乏各种稀有的药材。虽然其中对修士有用的灵药早已被凤鸣谷的前辈们犁了一遍，但那些只对凡人有用的普通药材却是这些仙门弟子看也不会看的。
每到闲暇时，叶尘就会进山采掘这些修士不感兴趣的普通药材，然后拿到坊市中卖给那个杂货铺老板。虽然价格比外面低了一半不止，而且只有比较珍贵些的药材才会收购，但凤凰山钟灵毓秀，深山老林中草药众多，一个月忙活下来也能换来一两多的银子。
入门五个多月以来，叶尘已经攒下十多两银子了，这要是在朱家村，一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
日渐西斜，树影被拉得老长，两侧峭壁投下的阴影已经漫过一半的山涧。
叶尘望了望天，见天色渐晚，便准备打道回府。
这次收获不算大，只在一处峭壁上挖出了一块独摇芝还算不错，其他的就是一些非常普通的药草，这些估计也就能换百多枚铜板。
再往前几步，就是山涧的尽头，远远望去，便看到清亮亮的一处水潭，潭边正有一只小鹿在饮水。
叶尘见状便打算就地清洗一番再回去，这一路行来身上沾满了灰尘碎叶，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潭水清澈冰凉，泼在脸上十分舒服。叶尘畅快地将身上清洗一番之后将还带着泥的独摇芝和其他几味药草也清洗整理干净，便准备往回走。
正当他起身的时候，水潭边一株模样怪异的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龙须草？怎么长得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