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转头一看,窗台上除了泥色陶罐和一支明黄色葵花,别无他物。
“你不会想说是那朵葵花吧?”
初窗默默点头。
本以为野风不会相信自己,会就此放弃,毕竟这个答案实在是匪夷所思。结果野风却深信不疑,瞬间就蹦到廿九身边,凑近了打量起来。
“哇……这是什么神奇的花?竟然可以施放如此厉害的术法?”
“咦?花瓣怎么还缺了几瓣?是不是坏了啊?”
“不是,那是……它跟别人打架受的伤。”
“哦,我明白了!母亲也说过,行走在外总要带点伤痕的,这是它的战绩!”
野风双手一撑,爬上窗台,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廿九,慢慢伸手想去触碰却又突然收了回来。
“它会不会咬我啊?”
“不会的。”但是它会打人。
“那它会说话吗?”
“不会。”至少目前没听过廿九说话。
“它除了会法术还会别的吗?”
“我不知道。”别的要看指什么,吃东西还是很厉害的。
“那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是大匠大师新炼成的至宝吗?”
“额……是我师父给我的。”但不是大师父。
“大匠大师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会法术的花,这不比青鸟厉害多了?不行,我要去问问母亲,让母亲想想办法,帮我也弄一个。”
野风说完单手扶墙,顺势跳出窗户,一溜烟就跑了。
“姐姐再见!”
果真还是个孩子,率性而为,毫无章法,跟无名倒是很像。
十月十三,清晨,阳光和煦。
如今正是晚秋初冬交替的时节,天气虽好,但气温是一天比一天低,求学者们也或多或少添了衣物,好歹也是尊重一下这季节变换。
刘东来装上烤好的肉饼,拉着小车,依旧在老地方摆摊卖饼。可是等了半天,以往的常客除了游天乐其他的竟然一个都没来,过往的行人也是零零散散,稀稀疏疏,总共不过两三人,还包括自己。这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初窗像往常一样整理阵法材料,却突然发觉无为院发的令牌背面变成了水滴纹路,像是提前镌刻好的,可是初窗清楚地记得之前是没有这个纹路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初窗还没来得及细想,却只见令牌徐徐升至半空,又缓缓地向外飞去。初窗见状立马跟上,出了门,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月沉和云启的令牌也浮在半空中,缓缓前进。
“云公子,这是发生什么了?”初窗不知发生何事,但是看月沉和云启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样子应该是知道的,不过月沉看起来像在沉思,不好打扰,所以初窗选择问云启。
“考核已过,可以进无为院了。”
原来,第一项考核通过后,无为院会发给求学者一块令牌,令牌正面是序号,背面则是空白的。
当第二项考核结束后,如果令牌背面显现出水滴纹,则该求学者考核通过,如果没有,那便是求学者没有通过考核。
此时,未通过者的令牌就会变成传送阵法,将人传送到起点村。意思你可以回家了,连未通过的理由都不会给你,这便是无为院有实力的任性。未通过者也不会心有不满,主要是实力不允许他们心有不满。
通过者的令牌则会浮到空中,指引求学者正式前往无为院。
这一次,通过第一项考核的五十六个求学者中,只有十七个通过了第二项考核,比往年的数量少了一半。看来三大师的要求的确严苛许多。
现在,在令牌的指引下,通过考核的十七人已经聚集在无为院石拱门前,等待无为院接下来的安排。
初窗背上自己的所有物,抱着装廿九的陶罐,站在月沉身旁。不知为何,初窗觉得站在月沉身旁便很有安全感。云启则默默不语,站在月沉另一侧。
游天乐可不太敢靠近月沉,只能静静地和妹妹游听澜站在一起。
随后,李尤一身简装再次出现,面带微笑,喜道:“第二项考核结束,恭喜各位通过考核,可以进入无为院修习!不过,在你们正式进入无为院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李尤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青色铜制令牌,将之悬浮空中,展示给众人。只见令牌正面赫然写着篆书“李尤”二字,背后镌刻着金色的水滴纹。这令牌在大小形状材质上与求学者的都一致,只是正面刻字不同,背面水滴纹颜色不同。学者令牌纹路为银色,师者令牌的纹路则为金色。
“这是无为院的特制令牌,是无为院的身份象征,凡是进入无为院的人都会有一块。现在,我会将你们的名字写上去,从此这就是你们的专属令牌,代表你们自己,也代表无为院。”
话了,李尤先是收回自己的令牌。接着,李尤单手一翻,手上便多了一支毛笔,他手握毛笔,几步上前,按令牌序号一一询问众人名字。
“半树。”
只见李尤随手一笔,令牌上原本的序号便消失不见,接着又是刷刷几笔,令牌正面便出现了“半树”两个浑圆的大字。
无为院令牌材质特殊,一般涂料根本无法着墨。李尤的笔乃是以灵力为墨,灵决辅助书写而成,这字也是轻易不会消散的。
“张圆圆。”
“刘东来。”
“周燊。”
“周宓。”
“游听澜。”
“游天乐。”
“野风。”
……
“沉音。”
“衣刀。”
“云启。”
不过半刻钟,李尤便将所有令牌书写完毕。毕竟,今年的人少了大半,对李尤来说可是轻松了不少。
“好了,收好你们的令牌,随我来。”
只是李尤前脚刚踏进石拱门,就被一盆冷水无情泼下,浑身湿透。
李尤顿时就傻眼了,吼道:“苏有有!你在干什么?!”
没想到出来的不是苏有有,而是其弟子甄梦。
李尤见状一愣,放低声调又问:“怎么是你?你师父呢?”
甄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委屈,只懦懦道:“师父昨晚酒喝多了,还没醒。”
只是甄梦也并非故意泼水的,这是无为院对新学子的欢迎仪式——水洗礼。只是每年的水洗礼都是由苏有有负责的,不过今年苏有有喝醉酒睡晚了,错过了水洗礼,其弟子甄梦这才临时顶替上去。不过甄梦往年从来没做过这事,这才被她办砸了。她一是用错了水,二是泼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