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色的荧幕上,一个个绚丽多彩的烟花印在幕布上,把原本沉稳寂静的夜空绘成了一幅多彩活泼的画。
外面人声鼎沸,欢呼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曲星儿在房间里呆得有些闷了,想出去透透气,便循着人声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星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李知南绕过人群走到曲星儿身旁,对着她的耳朵扯着嗓子吼道。
“知南,你知道严皙在哪儿吗?”曲星儿突然想起严皙,她现在很想去找他。
“他只说他想出去走走,但没说去哪儿。”李知南停顿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烟花很好看,他可能也在外面看烟花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说完,曲星儿就侧着身子绕过一个个人群,绕过一个还有一个,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她在人群里东张西望,脚步紊乱,没有方向,与过往的人群四处碰撞,透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焦急地寻找着,像是丢了一件很宝贵的东西一样。
曲星儿停了下来,她突然想起那边有一栋教学楼,楼顶有一间房,那间房原本是给天文爱好者观望星星之类的,不过现在废弃了,那儿视觉效果特别好,也很安静。严皙会不会在那儿。
曲星儿二话不说就开始朝着那栋教学楼奔跑,眼睛里仿佛也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存在,周围的人不停的躲闪着她,而曲星儿生怕晚到一秒,他就消失了。
曲星儿赶到那儿时,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她躬着腰,单手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调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曲星儿才开始向那间房走去。
越靠近那扇门,曲星儿的心跳就跳地越快。她突然很紧张,她害怕自己推开那扇门之后,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剩下荒芜的气息和灰暗的光影。
她轻轻转动门把手,推开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响起吱的一声。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外面的烟花却给了这个房间一丝彩色的光亮。
严皙站在窗台前一动不动,看出了神,丝毫没有感觉到房门被人打开了。
借着烟花的光,曲星儿看清了严皙侧脸的轮廓。
她开始向他走去,慢慢靠近,严皙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
“星儿,你怎么在这儿?”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严皙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
“我想找你,但不知道你在哪儿,就凭着直觉找到这儿来了。”
“心灵感应吗?”严皙笑着故意调戏了一下她。
曲星儿抬头望着他,抿着嘴笑,眼睛里也不停地闪烁着绚烂的烟花。。
曲星儿走到严皙身旁和他并排站着,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
“好漂亮啊。”
“你喜欢?”
“嗯。你不喜欢吗?”曲星儿转头正好和严皙对视了。
“喜欢。”
时间就好像突然静止了一样,就只有天上的烟花还在绽放。
“我走的那天…你来了吗。”严皙小心翼翼地问着,眼里闪烁着期待,却又透露着几分害怕。
“我来了!只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严皙眉眼终于放松下来,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瓷牙。
“你来了就好,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应该再等等你的。”说完,严皙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对那天的事还抱有许多遗憾。
“我给你的照片你还留着吗?”
“留着的!”曲星儿使劲儿点着头,“我一直都保存着!有的时候我还会拿出来看看。”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哪张照片吗?”严皙挑了一下眉,头往下低了一些,靠的曲星儿更近了。
曲星儿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能听见他的气息,曲星儿的身体微微有些僵了,心跳也跳地有些快了。
曲星儿脑海里快速闪过那几张照片,她有些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递给了严皙。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张,但我喜欢这张。”
严皙看着照片,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角的温柔似水波一样。
照片里是曲星儿。
“我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照片里的画面,我看见你一个人坐在那儿,望着很远的地方,我看见你身上好像沐浴着像是黎明一样的曙光。”严皙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照片,轻声自语着。
“这是我最喜欢的照片。”严皙把照片翻过来,像是在展示自己的作品一样展示给曲星儿看。
严皙继续看着照片,突然不说话了。
“星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曲星儿愣住了,嘴巴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曲星儿见到严皙的第一刻开始,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眼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我现在都已经找到你了。”严皙揉了揉曲星儿额前的碎发,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严皙哥哥,对不起啊…我好像,真的有点儿想不起来了。”曲星儿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星儿。”
“嗯?”
“你可以直呼我名字的。”
曲星儿攥着衣角,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
严皙拉起曲星儿紧攥的一只手,轻轻用双手握着,说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就直接叫我哥哥吧,好吗?”
“好,哥哥。”
严皙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嘴角的笑容像是河畔的涟漪一样。
“哥哥,你知道那一年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那一年,我经常想起你在甲班上找到我时的样子,我很想靠近你,但是我又不敢,我害怕,所以这一年我一直都在使劲往上爬,我想慢慢靠近你。”就好像吐露了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一样,曲星儿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但也伴随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严皙呆住了,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和欢喜。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星儿,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会主动走向你,那天我在甲班上看见了你,就毫不犹豫地走向你。我一直都在靠近你,只是你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严皙抬手轻轻抚摸着曲星儿的脸颊。
曲星儿立马紧紧地握住了严皙的手,眼里闪烁着微光。
“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害怕,但是现在我不怕了。”
严皙看着她湿润的眼眶,想象着她那一年的情况,心突然就像被人揪了一下,他轻轻揽过曲星儿,就像揽过一件易碎物品,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傻丫头。”
曲星儿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声音哽咽地说道:“哥哥,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好,还要照顾我,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曲星儿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
严皙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更加紧紧地抱住了曲星儿
“星儿,谢谢你昨晚陪我。”
“以后我都会陪你的。”
严皙缓缓放开了她,两人面对面站着,近得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突然,曲星儿看见严皙的脸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身体僵硬,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冰凉的唇映在自己的唇上,曲星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天上的烟花就如昙花一现一样,片刻的惊艳,瞬间就消逝了,地上的热情却一刻也不减,看着天上一朵朵绚丽的花朵绽放,留下星星点灯的火光洒落,原来寂静的夜晚也可以如此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