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公主和伊鸢起得很早。吃过早饭,他们便骑着马出了伊府,来到伊城之外的草原上。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公主的两名侍女以及三十来名骑兵。
草原上已经是一片绿意盎然了,一朵朵色彩鲜艳的野花点缀在无边的绿毯之上,清新而美丽。阳光正好,温暖地铺洒在草地上,时而光临时而躲开的春风吹到人的脸上就像被丝绸抚摸了一样温柔。伊鸢和公主等一行几十人穿着鲜艳的衣服,骑着颜色各异的马儿,缓缓地将白色的伊城丢在了身后。
伊鸢和公主骑在最前面。伊鸢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穿着灰色的骑马服,背上的箭袋中装满了黑色的箭,而他的弓和佩剑则挂在马背上。公主不擅长骑马,伊鸢因而特意为公主选了一匹温顺的黄色小母马。公主梳着高高的发髻,穿着一套淡绿色的适宜于骑马的马服,由于天气还有些寒冷,因而她在裙子外面还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一红一绿的两层衣服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
“公主,这儿美不美?”伊鸢看着公主问道。
“美。”公主答道。
“是你美?还是草地上的花美?”伊鸢接着问道。
公主觉得伊鸢问得很无聊,懒得回答。
“当然是你美,在你的面前,世界上无论多美的花儿都会像枯叶一样黯淡无光。”伊鸢自己答道。
“你以为你用赞美和谄媚就能赢得我的心吗?”公主问道。
“不,我觉得我要用我的一切才能赢得你的心。”伊鸢答道。
公主又没回答,她心想,老是这么说,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烦人。她便没有理会伊鸢,只顾自己享受着这满世界的美景。自从去年冬天嫁到伊城以来,伊城在绝大部分的时间中都被寒冷和大雪所覆盖,而她也几乎在伊府的房间中度过了整整一个冬天。时间久了,公主也渐渐感觉有些沉闷,想出门透透气。今天,她终于来到了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看看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色,听听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有春风,有白云,有蓝天,有成群的马和羊,还有不时从空中飞过的或叫着或不叫的各种鸟儿,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和自由。
“公主,我给你读首诗吧。”伊鸢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提议道。
“你不是说诗文就像毒药,它们只会让人变得软弱,作为一个男人就该远离它们吗?”公主问道。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能够讨你欢心,软弱就软弱一次吧。”伊鸢说道。
“那好吧,你读给我听吧,你要读什么?”公主笑道。
“我们伊氏的先祖是一位养马的领主,他爱上了一位牧羊的姑娘,他就每天骑着马唱歌给她听,最后终于获得了她的芳心。这就是流传下来的一首歌。”伊鸢说着便开始朗读了起来。
我问天上的诸神
我问河湖里的日和月
是谁让我爱上了那位长发的牧羊姑娘
是谁让我爱上了那位有着可爱笑容的牧羊姑娘
自从
她用她的美丽
和她的温柔
抢走了我的心
我便不再属于我
枕着对她的思念
和对她的忧愁
我缓缓入眠
可即使在梦中
我也在追寻着她的笑容
追逐着她的影子
天上的诸神啊
河湖里的日和月
我愿献出我肥美的牛和马
我愿献出我宽阔的草场
我愿献出我的心和我的生命
只要让我能够亲吻她的脸
只要让我能够拥抱着她入眠
公主听着伊鸢朗读的诗,骑在马背上觉得倒是有些有趣,有时还会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而伊鸢一边朗诵着,一边慢慢地将马骑到公主身边。两匹马靠得越来越近,伊鸢的肩膀都快碰到公主的身体了。他早就想和公主同骑一匹马,只是公主死活都不愿意。这时不知道他就哪儿来的灵感,突然一只手抓紧缰绳,另一只手趁势抱住公主的腰,将她从小母马的马背上抱了起来,然后放到自己的身前,再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公主想要挣开,却又害怕从马上掉下来,便打着伊鸢的手骂道:“你干嘛?太过分了,吓死我了。我要是掉下来了怎么办。”
“有我在,你怎么会掉下来呢。谁让你不愿意跟我骑同一匹马呢?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伊鸢看着公主的眼睛笑着说道,他真想亲她一下,又怕把她惹恼了。
然后,他大喊一声“驾!”,马儿便加速跑走了。伊鸢回头对随从们喊道:“你们不用跟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