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通报的卫兵回来了,请他们过桥。狐显一行人便骑着马,通过铁桥来到了岛上。古勘与他的两个儿子古连爵、古连嗣这时已经都来到了桥头迎接狐显一行人,对他们很是欢迎。而古勘的弟弟古炜现在正代表古氏在王城古府处理朝廷中的事务,因而没有前来。
狐显一登岛,便发现岛上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无一不是世间精品。置身其中,确如置身人间仙境。古勘将狐显等人迎入古府后,先是准备了一桌酒席为他们接风洗尘。接着,在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古勘便与狐显单独来到一座亭子上谈论政事。
古勘一开口就谈到了几个月之前的车城之战。很显然,与狐显一样,这场耻辱也让古勘整个冬天都耿耿于怀,怨恨到现在都无法消解。而且与外表平静的狐显不一样,古勘在交谈中忍不住连连大骂伊维。
“伊维这个狗东西,竟敢如此羞辱老夫,逼得老夫像狗一样去求他,还扔给老夫几根骨头。”古勘面含愠色地对狐显骂道。
“在伊维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伊阙的影子,”狐显说道:“他像伊阙一样既狡猾又果断。只要他在,想要扳倒伊氏恐怕就会很费劲。伊阙还是有先见之明,为伊氏培养了这么个人才。”
“那我们就继续看着伊氏耀武扬威?”古勘问道。
“当然不能,他顶多也就算伊阙的影子而已,与伊阙本人相比,还差得远呢。而且他又不是伊氏之主,跟他的两个哥哥也闹得很僵,没办法为所欲为。伊氏这次不仅打了你我之脸,更是打了陛下的脸。他纠集那么多的诸侯,声势浩大地为叛乱之臣撑腰,你觉得陛下心里会怎么想。”狐显说道。
“陛下怎么想?也没见他驳回允许车氏投降的奏折啊。”古勘问道。
“陛下不想引起大乱,而且还是我们两家上的奏折,他自然不好驳回。但原槐与陛下关系很亲密,我从他的话里行间听出,陛下对伊氏确实也有些不满。”狐显答道。
“不满还将公主嫁给伊氏?”古勘不高兴地说道。
“陛下应该也有陛下的考虑,毕竟伊氏势力仍然很强大。”狐显答道。
“那原氏呢?原氏什么态度?”古勘继续问道。
“原氏刚刚多获得了一个侯位,应该不想惹事。原槐似乎只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封地,不愿意公开与伊氏为敌。而原止又是一个不怎么爱追名逐利的人,他是不会无缘无故与伊氏为敌的,但也应该不会帮助伊氏。”狐显说道。
“那就只剩下范氏了,一旦我们与伊氏争斗起来,范氏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我们需要范濉做我们的盟友。”古勘说道。
“而这就是我要去范城的原因,”狐显微笑着说道:“我准备与范氏联姻,让我的儿子娶范侯爷的二女儿。这样的话,范氏就算不加入我们,至少也能保持中立了。”
“好,好,好,太好了。这样一来,伊氏就被完全孤立起来了,我们只需要等待机会。”古勘笑道。
“或者创造机会。”狐显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对,没错,我们也需要创造机会。”古勘附和道,接着,他突然想起了车氏信件被掉包的事,便问道:“对了。伊维说,他送给车款原的信被调换了,而车款原就是因为接到了陛下要杀他的信,才反叛的。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狐显平静地答道,“这应该是伊维为了给车款原脱罪而故意编造的吧。”
“那车款原为什么反叛呢?陛下给他的惩罚很轻啊?”古勘继续问道。
“谁知道呢?他一贯骄横,可能觉得有伊氏做靠山,不想丢掉侯位吧。”狐显答道。
“恩,有可能。”古勘轻声答道,他想起了狐显提前几天告知他车款原反叛的情形。
狐显在古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正要与古勘告别前往范城,突然有古氏的信使前来报告说:“禀告侯爷,原止,原侯爷去世了。”
“什么,怎么死的?”古勘吓了一跳,忙问道。
“听说是去年冬天得了病,一直没好,几天前病死了。”来人答道。
“消息确定?”古勘又问道。
“已经发丧了。”来人答道。
“好,你下去吧,”古勘让信使下去后,接着便转过头对狐显说道,“看样子,你得去王城了。”
“是的。我想我们都得去王城了,特别是侯爷你,而我也只能在王城向范侯爷提亲了。”狐显答道。
“虽然原槐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但原止倒确实是一个正直的人。只可惜权利还没将他的屁股捂暖,死亡便催着要他让位了。”古勘看着狐显对他说道。
“那就让更了解如何使用权利的人拥有权利吧。恭喜侯爷了。”狐显回复道。接着便与古勘相视一笑。他们明白,他们的时刻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