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罗倚在门上,慢慢的滑了下来,拽着额前的刘海,田罗用尽了全力不让自己蹦出那些疯狂的想法。
手越来越紧,力越来越大,可是那些念头像是咆哮的恶兽一样,拼命的撞击着理智拼凑而成的牢笼,牢笼越来越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轻柔的音乐声突然响起,手机在田罗的兜里发出阵阵的震动。
“喂。”田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喂,儿子。”田波油腻的声音通过电波的传越显得更加的恶心,田罗觉得自己只差一瞬间就会吐出来。
“哪儿?”田罗倒是直接了当。
“城东边的明悦公园,网球场的左边的小树林里边。我在那儿等着你。”
“五十万,准备好了。”
说完,电话里便再无声音。
田罗僵硬的起身,走到餐桌旁,看着餐桌上的银行卡,转身放入兜里,出了门。
田罗轻轻的掩上门,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来到地下车库,田罗发动汽车,跟随着导航驾驶前往明悦公园。
开着车,田罗摸了摸包里坚硬的物体,心里泛出一丝安稳来。
终于,理智的牢笼四分八裂,只留下咆哮的恶兽,阵阵的嘶吼着。
顾青君躺在床上,心里一阵一阵的不安,田罗的表情在顾青君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顾青君跟着自己的老爹别的没学会,就学到了一手好的观察人心的技巧。
田罗的那个表情,根本就是在说谎。
顾青君摸着异常的心跳,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拨通了田罗的电话。
没过多久,田罗接通了电话,“喂,青君。”
“喂,田罗,你在哪儿。”顾青君的声音透出一丝的焦急。
“我在家呢?”
顾青君咚咚咚的跑下楼,打开门,“那你把门打开。”
对方愣了几秒,“青君,我已经上床了,不方便。”
“把门打开。”这次顾青君是吼着出声的。
“青君。”田罗的声音暗淡了下来。
“我没事,真的。”
“叭--------”汽车的鸣笛声。
从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田罗不在家。’
“田罗你在哪儿。”
“田罗,你又骗我。”
“田罗!”
顾青君急的不行。
“顾青君,这是最后一次了,相信我。”田罗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一声了了,再无声响。
田罗挂断了电话。
“田罗,你什么意思,田罗,田罗。”顾青君站在田罗的门前,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可以帮你的啊。’
田罗一个拐弯将车一把倒进停车位,看着明悦公园的字样,下了车。
黑夜晕染着恐怖的氛围,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走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中,目光四处寻找的什么。
网球场里空无一人,明亮的探照灯孤独的照耀着,球网被风吹起,地上的影子随之而动,田罗拐入左边的羊肠小道,走入光线更加昏暗的小树林。
说实话,这儿跟那晚顾青君带田罗去的公园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同样的树影,同样的昏暗,同样的夜空,唯一不同的,是来人的心,不是那么美好的念头,而是咆哮的恶兽。
田罗走进小树林。
目光四处寻找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只有摆动的树影,和一根根弯曲扭折异样的树干,田罗不禁生出一种幻觉,自己像是身处地狱一般,周围全书扭动的鬼影和嚎叫的冤魂,扭曲着,飘动着,滋生着黑暗,和恐惧。
“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田罗回过头,就看见田波叼着一杆烟,火星是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可是在田罗的眼里,那一点光亮是那样的恶心和不堪。
‘明明是一束光,为什么偏偏要挂在那个人的身上。’田罗想着。
“钱带来了吗?”
田波谈了谈烟灰。
田罗从裤兜里抽出银行卡,夹着递到田波的面前,“五十万。”
田波一把拿过,“这就对了吗?”
抚摸着面前的银行卡,田波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密码是多少?”
田罗笑了笑,“990099”
田波将银行卡揣入兜里,“看嘛,要是你几年前就像今天这样听话,你就不会挨那顿打了。”
说着田波将手搭上田罗的肩膀,田罗这次没有躲避。
太白的手稳稳的搭在了田罗的肩上。
田波有点惊讶,“但其实啊,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啊,你爹我也是心痛的啊。”
田罗咧了咧嘴角,想起了那天的请进,每一只脚都踹在自己的身上,每一个拳头都砸在自己的脸上,很疼很疼。
田波站在那些人的身后,‘给我打,往死里给我打,对,踹他,打,打打···’
“你有心吗?”田罗嘲讽的笑了笑,问道。
田波一巴掌打了过来,“小兔崽子,说什么屁话。”
田罗摸着肿痛的脸颊,“我说错了吗?”
“你有心吗?有怕也是烂的连路边的夹尾巴狗也不愿意要的吧。”
田波一脚踹在田罗的肚子上,“妈的,你说什么。”
“你还是老子射出来的呢,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个烂人呢?”田波一边踹一边说。
田罗躺在那儿,任由田波一脚一脚的踹在自己的身上,声音微弱,“我本来就是个烂人啊,就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从一出生开始就被人当做杂种,烂人啊。”
田罗笑了笑,突然支起身体,抓住田波力气并不大的脚踝,“田波,你确实老了啊。”
“力气都不如从前了啊。”
田波心里涌出一股不安来,果然,田罗抓着田波的脚踝就是往后一推,田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看着面前的田罗慢慢的站了起来,“踹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疼了啊。”
田罗慢慢的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刀来,刀光刺眼,,闪着田波的眼睛,“你想干嘛,你想干嘛?你个逆子。”
田罗弹开刀刃,偏了偏头,“你觉得呢?我会干嘛。”
田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一棵树上,“你别乱来,我警告你,你别乱来。”田罗的声音逐渐带上了颤音。
田罗一步一步走上前,“田波,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为什么呢了,是你逼我的,明明是你逼我的啊。”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