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杰克载着楚栖在导航的领导下来到了学校,一路上,楚栖的嘴巴就没停过。
“那个你这车很高级啊。”楚栖摸着车里的配置说道。
杰克刚刚被拖着换好了衣服,出了门,现在整个人都憋着火,“谢谢夸奖。”
“谢谢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啊。”楚栖扒着车窗,“话说,你不留胡子多帅啊,干嘛留胡子啊。”
提到这,杰克的火更大了,“我这胡子留了两年了。”
楚栖背对着杰克都已经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火大,一下,楚栖就不动了,车就这么在一片安静中抵达了学校。
长时间的安静终于让杰克平静下语气,“到了,下车吧。”
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楚栖正过身,解开安全带,咳了两声,在杰克的注视下,调整了一下表情,快速的下了车。
一下车,杰克就看见楚栖把墨镜拿了出来,又一甩头发,转过声,对杰克笑了一下,“谢了。”
然后,大跨步的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杰克就看着已经有很多学生对着楚栖指指点点了,杰克降下车窗,想听清楚一点。
“那不是历史系的那个御姐老师吗?”一个看起来不大的男生说道。
旁边的男生接嘴道,“我觉得还是那个顾老师好看一点,韩流小姐姐耶。”
“我就喜欢酷一点的。”
杰克听到这儿,捂着嘴,有点好笑,“小泼妇还是众所周知的御姐老师,楚栖也挺能装的啊。”
看着那两个男生还在那儿说着,杰克把车开的更近了一点,对两个小男生问道,“聊什么啊?”
男孩子们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推推嚷嚷的打算离开了,杰克说话了,“你们再聊楚栖吗?”
其中一个男孩子胆子大一点,“怎么了,不行吗?”
“没说不行,你们知道她是从那个车上下去的吗?”杰克问道。
见两个男孩子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还说道,“管你什么事啊,你不会要追楚老师吧,我告诉你,楚老师可清高了,肯定看不上你。”
杰克笑了一下,看上楚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范这个傻的,不过,玩笑还是要开完的,杰克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个男孩子大声的说道,“从我车上下去的。”
看着男孩子们惊呆了的表情,杰克心满意足的开着车离开了。
楚栖急急忙忙的走到办公室,拿起书就往教室赶去,那会知道,校园的某一处,会有两个男学生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的望着对方。
这边,顾青君处理完了楚栖的事后,走到桌子前,坐下,“程教授,我有些事咨询一下。”
那边的李老师从工作抬起头,看向顾青君,“顾老师,说吧。”
顾青君想了一会,略去的田罗的故事,回忆了一下那天在田罗那儿看到的诊断书上了内容,复述给了面前的程教授。
说完后,程教授站了起来,问道,“这个情况还是不算特别严重,只要心结解开了,一切都会有好转的。不过,顾老师,主要是,你知道这位病人主要是对什么事情如此在意吗?”
顾青君把田罗的故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道,还是没有筛选出重点来,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得把故事再说一次,顾青君望向程教授,把田罗的事略略的说了一下。
程教授听完后,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病人啊,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十分的多疑而且自卑,他信任不了任何人,对任何人都持有一种怀疑态度。同时,又在心里对自己抱有埋怨,埋怨自己不可以对别人敞开心扉,所以,他的内心十分的脆弱,十分卑微,十分敏感,十分容易受伤,和他交往的时候要注意这点。”
顾青君想着田罗的样子,“我觉得他没有多疑吧。”
程教授笑了一下,“所以说,不要对我有所隐瞒,顾老师。”
顾青君觉得学心理学的就是厉害,什么都知道,便也不多做遮掩,把自己所有的事都都说了出来。
田罗的故事,自己的想法,田罗的拒绝,一件不剩的抖了出来。
“那这种情况就有不一样了。”程教授说道,“他不是要拒绝你。”
顾青君问道,“那是为什么。”
“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的内心极度自卑,童年的经历让他丧失了对自己正确的认知,他觉得自己跟那些人口中的垃圾一样,没有活着的权利,他对自己不正确的认识让他觉得你太好了,他不配的样子。”
程教授说完顿了一下,“你应该问过你的父亲了吧,我跟你父亲的看法一样,你们不合适,这种情况很难更治,在一点刺激下,就可能会复发,所以,程叔叔觉得,听你爸爸的话。”
顾青君看着面前的教授,“可我不想放手。”
程教授抬起头看着顾青君,“那如果前路艰险呢,你受的起那个伤吗?”
顾青君看向窗外,“唐僧取经还有九九八十一难呢。”
“那你呢?我怕的的事,你们结婚后,那个男孩又反复了怎么办?青君,你要想好啊。”程教授提醒道。
“哎呀,程叔叔,提那么远干嘛。”
“提的远,这才是你该想到,结婚后,如果有孩子了,他又这样那样,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办?这些都得考虑,很重要的,明白吗?”
顾青君站起来,“程教授,你就没有年少轻狂过吗?”这句话是看着程教授的眼睛说的,像是在质问着什么。
“你觉得爱情是年少轻狂的产物吗,不是,那是不懂事。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必须得深思熟虑。你得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后果,幻想不是美好的,现实美好才有用。这就是你父亲劝你的原因。”
顾青君被说着低下了头。
程教授把头伸到顾青君头下,“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顾青君揉了揉眼睛,“没有。”,立马又笑着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问了我的父亲的。”
程教授机智的一下,“你要是问了你爸你爸说没事,你还来问我了。傻的很。”
顾青君揉了揉脑袋,对程教授竖起一个大拇指,“优秀。”
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程教授好像还有课,在那儿收拾着东西,“青君啊,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理智很重要。”
顾青君已经打开了门了,闻言,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后,顾青君倚在门口的墙上,抹了抹流下来的眼泪,她确实已经这么大了,什么道理她不懂呀,程教授说的全对,可是要是道理有用的话,顾青君早就放手了,可她就是放不来手,不知道田罗有什么魅力,一直紧紧的吸引着自己。
顾青君倚在门口,眼泪一直掉啊掉,门内突然传来程教授的声音,“哭完了没有,我还有课啊。”
顾青君看着门口,‘有趣的老头。’,说道,“哭完了。”
说完,便离开了,身后的程教授隔着门大声的吼着,“不许喝酒,喝酒伤身。”
听到这,顾青君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顾青君拿手遮着眼睛,穿过教学楼,来到了停车场,坐进了车里,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啊?’顾青君不停的对自己发问,但却没有收获一个答案。
顾青君把自己哭到抽搐,整个人混做一团,程教授和父亲是不会骗自己的,他们说严重就肯定会很严重,可田罗又笑着出现在顾青君的眼前,这么甜的笑,田罗根本不像那么严重啊。
难道田罗是在装吗?这样的想法刚一窜出来就被顾青君打压了下去,顾青君觉得田罗不像在骗自己,田罗是真的在笑。
可是越是这么想,眼泪就越流越猛。
顾青君拿出手机,他觉得自己该找个人说一下,自己真的是越哭越难过,手指停止在楚栖的名字上,顾青君突然想起楚栖今天还有课,不知道,他来得及吗。
便在往下滑了一节,打通了刑意的电话。
“喂,小宝贝,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吗?”刑意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顾青君的哭声,“不是,青君,怎么了啊,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顾青君抽抽搭搭的回答道。
“不是,你有事就说啊,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刑意透过电话焦急的说道。
“那我说了啊。”顾青君还没喘过气来,还是抽着的。
“你说啊。”刑意更加着急了,“不要急,慢慢说。”
“那我真的说了哦。”顾青君又重复了一次。
“不是,你说呀,不说我真的挂了。”
“别。”的一声后,就是顾青君嚎啕大哭的声音。
刑意这边被哭蒙了,顾青君是他的好闺蜜,从小长到大的那种,从小打架打到大,班上男生都怕的那种女生,小时候腿骨折了吭都不吭一声的那种,现在在自己面前哭,在自己面前哭,刑意把这话重复了几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刑意在阵阵的哭声中完全插不上话,只得等着顾青君慢慢哭下去。
顾青君哭的声音渐渐暗淡了下去,转而是哭久了的抽咽声,刑意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青君,你还好吧。”
顾青君那边没有什么声音。
刑意只能猜测道,“李教授又骂你了?你学生吵你了?”可这都不至于这样吧,我们家青君没有这么娇贵的吧。
突然,一个胆大的想法窜入刑意的脑门,“青君,你家隔壁的哪位,怎么样啊。”
话一说完,又是顾青君的哭声。
刑意知道了,自己猜对了。
然后啊,刑意就在电话里听着顾青君哭,等到顾青君终于哭的连气都踹不过了,刑意才问,“你打电话不会就是让我听你哭的吧,没那个兴趣啊,有事说事啊。”
顾青君本来就是想找个人倾诉,没想到一下哭了这么久,就只得抽抽噎噎的对刑意说完了整件事情的起末。
听完八卦的刑意直接靠了一声,但碍于顾青君的情绪,实在不好继续吐槽下去了。
不过,顾青君倒是没什么关系,“你说吧,说出来,让我清醒清醒。”
刑意这下跟开了闸的阀门一样,“青君啊,我建议你去庙里拜拜,你看你,遇见的都是什么事呀,都三十了,在不有个归宿,真的就得单一辈子了。”
顾青君也不示弱,“你去那个庙拜的,推荐一下呗,我觉得他们那边的业务搞得不错啊。”
“顾青君~!”
“嘿嘿,说着玩。”
刑意也不打算开玩笑了,“你说的那个田罗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你不是说,感觉他不是特别的严重的吗?”
顾青君回复着说,“两大一流大学心理学教授都说严重,我想不信都不行啊,我爸这种催婚成性的人直接给我说的pass,你说严不严重啊。”
刑意隔着电话点了点头,“那是。”
“所以呢,你要放弃吗?”刑意问道。
“不想啊。”顾青君趴在方向盘上,闷闷的说道。
“我就说嘛,我们家顾青君就是这么不轻言放弃的人。”刑意夸赞道。
“可是,我觉得我爸和程叔说的都没错啊,很有道理。”
“医科大是好学校有道理吧,可我依旧不信啊,我偏要出来画画,谁拦的住我。”
“可是你成功呢,我这前路渺茫啊。”
“你觉得我开始的时候,前路不渺茫吗?”
“嗯.”
见有了起效,刑意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前辈级别的人,没有那么多大道理给你讲,不过,我告诉你,道理再对,没人信,都没用。”
顾青君坐起来,揉着头,“厉害。”
“再给你说一件事,有些事,只要你不怕死,不要脸,都能成功。”
顾青君继续问道,“那如果最后摔得满身的伤呢?”
“总比你现在就放弃的好,不然,你以后得后悔到死的时候。你更难过。”
“青君,先去摔一身的伤在放弃吧,不然,真的会后悔的。就像我一样,如果我当时不放弃医学样出来画画,等我读完书,真的一切都没法改变的时候,我会多后悔。”
“父辈们以为自己的爱情经过深思熟虑,其实,爱情这种东西是经不起深思熟虑的,往往你一句话还没想完,心里就全是那个人的影子了,扰得你根本就没办法在想下去了,能深思熟虑的不叫爱情,叫交易,懂吗?顾青君,接下来你自己选,由着你的心去选,你想做什么。这是我给你的介意,看看吧,也是很有道理的吧,不过接下来,就看你相信哪一个了。”
“那么祝你好运。我要赶稿去了,拜。”
刑意确实是忙,急急的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顾青君说了一声,“你也好运。”搁下电话,顾青君坐在车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弃,那为什么又要哭呢,他不应该哭,她应该笑啊,笑自己多么坚强啊,明知田罗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却还是毫不退步。这才是顾青君该干的事,先去撞一身的伤,然后在摇摇头,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