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很长时间了,就是爬过来也该够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符的身影彻底消失,空荡荡的大厅内只留下癫狂的老人。
“哈哈哈哈,李符,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哈哈哈”
...
“喂,刚刚的事情可没完”
陈露躲在树后面,冲着旁边的楚源低声道:“那个打晕我的人呢?”
“当然是跑掉了”
“跑掉了?就凭你?”陈露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楚源,楚源撇撇嘴,还不信我,虽然不是我打跑的,但好歹是跑了,稍微夸张一下可不就是我打跑的吗。
“那个哨所怎么办?”
宽阔的大路上,两个哨塔立在两侧,旁边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算上哨塔上的,大概十人左右。
“哼,把关牌给我”
楚源摸索了一阵,把关牌递给了陈露,“你要这个干什么?”
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源,陈露十分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
“当然是过关呀,那不成你要直接杀进去不成?十个人,解决是好解决,但是他们有一个人把消息通知他们的大营,我们的计划不就全都暴露了吗”
“说的好有道理”楚源颔首道:“现在就出发吧”
“等等等”
陈露一把按住楚源,“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就行”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陈露往远处走了一段,装模作样的朝哨塔走去,果不其然,那些人叫住了陈露。
“哪里来的?”
“额”陈露顿了顿,将关牌交给了上来询问的人,“这个是关牌”
“我看这个干什么?”
来人眉头紧皱,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枪柄上,哨塔上的人见局势不对劲,两杆纹抢也对准了陈露,三四个人握着长枪缓缓的围在陈露周围。
“你是什么人?”
询问的人枪一下子就抵在了陈露的脑袋上,眼神中带着杀意。
陈露缓缓的将手伸到背后,眼神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周围,就现在的情势而言,想要直接杀出去不太可能,这些人是绝不会留给自己凝结灵式的时间的。
“我...我...”
“源剑式-破极”
一个身影从后方闪电一般的冲了上来,直接将站在陈露后面的两个人干掉,陈露眼见楚源冲了上来,迅速拿出双刃,询问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锋利的刃就割破了喉咙。
楚源解决掉两人后,一个箭步又冲到了哨塔下。
“源剑式-破极”
砰!
一声枪响惊飞了林中的鸟,另一边的人果断的朝下方的陈露开枪。
砰!砰!砰!
刀刃飞入了他的头颅,应声倒地,陈露也蹲在地上,刚刚被那个人射中了左手和小腿,鲜血流个不停,看起来行动会变得很困难。
“你没事吧”楚源从哨塔上跳了下来,“这点伤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陈露瞪了一眼楚源,看着楚源脸上的模样,呵呵,一看就是没挨过枪子的人。
“你去那里面的帐篷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包扎用的东西”
“哦”
上一次许星帮他包扎过,所以也不至于连药品也不认得,楚源在帐篷里翻了一阵,找出一个红色的箱子,“就是这个了”
“喂,给你”
楚源将药品递给陈露,上下打量楚源,陈露最终苦笑了一番,看起来是个不会包扎的人。
勉强换了个坐姿,按照步骤一步步的包扎,虽然有些困难,但还是弄好了,站起来试了试,还是一阵剧痛。
“嘶...”陈露面露难色,以现在的状况再继续前几无异于找死,“我现在不能在往前走了,我们原路返回”
“嗯...那好吧”
楚源欣然接受了,陈露还以为楚源会整一些幺蛾子,听到这样回答,也出了一口气。
“快走吧,刚刚的枪声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哦”
...
尧山的药堂里,马楠静坐在床上,旁边的一个贵妇装扮的人缓缓拆去马楠身上纱布,略带怜惜的说:“你这是为什么呢?为了一个叛逆期的宫博差点把命都丢了”
“宫博就是我的命”马楠面无表情的回到。
贵妇嘲弄笑了笑,“你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对于我来说,宫博比我更重要”
“执迷不悟”拆下最后一段,贵妇又拿来冰蓝色的药膏涂抹在马楠的背上,狰狞的皮肤显然是被高温所伤,这样还能活下来也是幸运了。
“竟然敢跟那个秦家公子打,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马楠沉默了一阵,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怎么样,被‘灼日’攻击的感觉”贵妇变得更加变本加厉,“最后要不是李符,你早就死在那里了,连骨灰都剩不下”
“别说了”马楠低吼一声。
见马楠已经有些生气了,贵妇也识趣的不再说,转而换了个话题,“老主人让你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找我有事情?他不是说以后不再管尧山的事情了吗?”
马楠的语气变得冷厉,显然是对那位‘老主人’抱有极大的不满,贵妇虽然是在心里嘲笑这位四六不知的人,嘴上还是缓声解释:“老主人虽然说过不再管了,但是你也别忘了,尧山最大的资本‘铁面’现在也还只听老主人的命令,但是...老主人现在把一部分‘铁面’都归统在荻水的手下,你知道吧”
“哼”马楠冷笑了两声,“怎么?他难不成想让他那个废物女儿当尧山的老大?别开玩笑了,一个至今都没有‘灵神护’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尧山的主人”
“马楠!”
贵妇狠狠掐了一下马楠的后背,“她是老主人的女儿,你说话注意点,况且这世间‘灵士’强者还少吗?别的不说,龟山叶氏的祖训就是不得开灵神护,你现在是叶氏的对手吗?”
“那你觉得荻水能跟叶氏比吗?”
见贵妇不再回答,马楠也默不作声,贵妇拿了一团新的纱布包扎好道:“你快去吧,不要让老主人等急了”
“不用你管”
穿上衣服,马楠立马离开了房间,见马楠离开,贵妇终是露出鄙夷的神色。
“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又有什么资格当尧山的统领”
...
尧山的深处,瀑布从山上倾泻而下,旁边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颇有一副仙境的景色。
瀑布深处,一间庞大的石室,石室两旁,一排排灯火闪耀,中央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一张小的可怜的床铺,和一个蓝发的青年女子。
“咳咳咳”
一股鲜血从喉咙里涌了上来,荻水看着掌心的鲜血,无奈的笑了笑,“果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在这世界上...还能存在多久呢?”
“小姐在想什么?”
李符不知何时出现在荻水的身旁,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生命之火总一天会耗尽,何不尝试做一些别的事情”
“老师,我这种人,呵呵,又有什么事情能做呢?”
荻水双手撑着桌子勉强站起来,瘦骨嶙峋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一幅裹着皮的尸骨,惨白的肌肤像是孩童嘴里的厉鬼,眼眸深深的凹陷在眼眶里,似乎一阵风就可以轻易摧毁荻水的生命。
“荻华回来了”
咣当
荻水瞬间落回椅子上,李符的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中内心深处。
顿了顿,荻水扭过头道:“老师何必欺骗我,大哥与父亲的观点不和,怎么可能会回来”
“小姐深居在这里,确实很隐蔽,但是瞒不过所有人,相必荻华回来这件事小姐不会感到特别的惊讶”
“呵呵,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
“小姐固然聪明,只不过有时有些掩耳盗铃的行径,显得有些可笑罢了”
“老师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小姐过奖了”
荻水正正身子,重新开口:“老师觉得这次会怎么样?荻华的反击”
“凶多吉少”
“哦,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荻水看向李符的神色带有几分狡黠,想从李符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态中找出一丝端倪。
李符看着荻水的行径毫不在意,这个身子不好的人,危险程度在李符的心目中绝对能进前五十,虽然久居于此,但是外界的消息绝不会遗漏,甚至比外面还快。
“我想,我和小姐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李符看向荻水,荻水也同样看向李符,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尧山必败”
灯火扑闪了几下终究熄灭了,荻水脸上多出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老师觉得我们是该逃...还是鱼死网破?”
“不是每次都能,这句话现在看也只能能说说”李符朝着瀑布的出口走去,“大部分时候,都是鱼死,渔夫可不是傻子”
渔夫不是傻子...荻水重新站起身步履蹒跚的朝床榻走去,“那究竟谁是那个渔夫呢?”
...
“你是什么意思?”
马楠怒视着面无表情的老者,吼道:“你想让我给那个快要死的废物做手下,荻年,我跟了你十年,最后你要我给你的女儿做仆从好收拾你儿子留下来的烂摊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马楠,你冷静点,我知道,你跟我的时间很长,但是,我也同样纵容你很长实际那了不是吗?”老者带着一丝杀意的眼神看向马楠,“在三拳山死了一个统领不正是拜你所赐吗?我们在三拳山死了一百多人不也是拜你所赐吗?马楠,我有惩罚过你吗?”
“三拳山的事情难不成你要怪到我头上?谁能知道原来在龟山的青天会会跑到望兰”
“青天会到望兰了吗?应该说青天会难道不应该在望兰吗?”老者笑道:“马楠,你到现在居然还没看明白,区区一个青天会,怎么可能会在叶氏的底盘横行数年,名义上是为了解救平民,但是那个王会容许一支不听自己号令的军队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一切,不过是望兰侯为了扩张的借口罢了”
“哼,这些都是你的臆想,都是借口”
“唉”老者缓缓的站起身,“总之,你先带着‘铁面’到隘口去,如果有人来的话一律杀死,余下的事...等过几日再说吧”
“哼”
双手的指甲扎进肉里,血珠顺着手指落到地上,马楠面目狰狞的看着老者离去的身影,身后,一个个银色的灵式在空中张开。
“空灵-无形刃”
砰!!!
高大的人徒手挡下了无形刃,身形的庞大不禁让人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的人。
老者连头都没有回,冷声道:“马楠,这是最后一次了”
高大的人缓缓走到马楠身前,深沉的声音传来:“我们走吧,已经准备完毕了”
铁面具遮住了人脸,马楠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感。
“等中午再出发吧,现在去有什么用”
撂下这一句话,马楠也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铁面紧跟在马楠身后,这是他的任务,一直跟着马楠。
...
楚源搀扶着陈露慢悠悠的向营地赶去,为了安全起见选择走山路,陈露本来就行动不便,走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过走了千米远。
一旁的树梢上,一个身形矮小的人盯着树下的两人。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有人来袭击了”
一柄短剑握在手里,嗖的一下冲了下去。
“去死吧!”
“偷袭?!”
楚源一把推开了陈露,速度太快了,陈露直接摔到在一旁,短剑在楚源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剑痕,不过刚刚楚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伤口并不深。
第一次偷袭失败了,那个人顺势闪躲,,仅仅半息间就消失不见,楚源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速度好快...楚源缓缓退到陈露旁边,道:“这下好了,这周围也有埋伏”
“别说话,仔细听这周围的动静”陈露抽出纹抢,两耳仔细搜查周围的动静。
嗡嗡嗡
“在那里”
陈露抬手就朝天空开了一枪。
砰
结果却出乎陈露的预料,从天而降的,是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
“快闪开”楚源拉着陈露的衣服向后退去。
铁面从天而降,拳头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龟裂的痕迹直接到两人的面前。
“在这里!”
矮个子的人此时也从后面冲了上来,楚源折身向后劈去,在矮个子的大腿上撕开一道血口。
“啊!”
矮个子一头栽倒在地上,一路滚到铁面具的身边,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矮个子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怒喊到:“铁面,杀了他们!”
‘砰’
一阵破风声,铁面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面前,挥舞的重拳直直朝楚源的面部击去,楚源慌忙抬起右臂,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嘶,真疼,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楚源看着铁面,右手不停的颤抖,一阵发麻还有剧痛都在警告他,硬接铁面拳头的下场会非常惨。
砰砰
铁面像是一个行动迟缓的人,陈露枪口对着铁面的腹部连开两枪,灵弹却像是碰到什么铜墙铁壁一样,瞬间就弹开了,铁面扭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陈露,抬起拳头就砸去。
“源剑式-破极”
剑尖抵住铁面的胸膛,直接将铁面撞开,楚源也不好受,剑柄也撞了胸口,同是不好受。
“怎么办?”陈露重新将灵弹上好,枪口则指着旁边的矮个子,以防他偷袭。
楚源歪了歪脑袋,这种事怎么能问我,现在这种局面不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吗?
额头上泌出细细的汗珠,楚源严重怀疑飞舞之林的那只血怪是被唯心树给打废了才让自己练手的,毕竟比起压迫感,那只血怪还是要比眼前的铁面强上不少。
铁面仅仅是后退了几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走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越是缓慢的降临,越容易给人带来极致的压迫。
“源剑式-破极”
楚源飞步跑去,不过,铁面没有躲闪,单手就牢牢的钳住了楚源的剑,任凭楚源如何,也没办法让剑移动分毫。
“哼,你也跟着去死吧”
矮个子见陈露分了神,飞一般的就朝陈露奔去,可惜,一枚灵弹穿破了他的脑袋,血浆飞溅。
铁面握着剑向前拉去,另一只手抓住楚源的脖子提了起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枚灵弹穿透楚源的手臂击中铁面,罕见的,铁面的肩膀上留下一个伤口,鲜血徐徐流出,铁面一把将楚源扔到一边,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消失。
“这是敌友不分吗?”楚源捂着手臂,“陈露,你报复的手段也太恶劣了吧”
“不,不是我开的抢”陈露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满头雾水。
“是我”
荻华从山坡上滑下来,手里抱着还在冒烟的纹抢。
“你们的速度也太慢了,老大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转眼看向坐在地上的陈露,问到:“怎么回事?怎么还受伤了?”
“额”
陈露顿了一下,毕竟偷袭哨所耍小聪明却被发现而受伤这种无比愚蠢的事情陈露是觉得太耻辱了。
“我们打了一个哨所”
荻华一问楚源就回道:“陈露想蒙混过关但是被发现了,后来我和陈露一起把哨所打下来了”
“是吗?打了一个哨所还能受伤...算了,你们先返回营地吧”
“好,那你去干什么?”陈露问。
荻华将枪背在身后,“我去侦查一下,我们快要进攻了,刻不容缓”
“哦”楚源转身朝营地走去,陈露也跟了上去。
见两人都走了,荻华也顺着大路出发,其实攻击,已经要开始了。
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数十个拿着纹抢的人,跟着荻华一起。
大路的尽头,有一个狭窄的隘口,十几个铁面站在山坡两旁,下方的大路仅仅只够两个人并排走,崎岖的道路加大了同行的难度,正是因为隘口的存在,附近的夏国武装想要攻下尧山不可谓不难。
正午过去了,马楠才迟缓的从大营里到隘口,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路,发出冷笑声:“这条路上有多少人死了,他不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除了几十个铁面外,还有几十个枪手,以及两门威力巨大的灵炮。
而在远处,通过方石,荻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马楠...”他轻声呢喃:“以为你已经成为铁面具下的鬼了,哼,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