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微亮,丹师塔便发出告示,丹会延后一日,至于为何延后,丹师塔没有明说,坊间多有传言,有说昨晚的丹宗长老对丹会的规模不满意,有说丹师塔太长卿得罪了那长老,丹会或许办不成了,其中最为可靠的,便是说因为昨晚那神秘人,丹师塔才推后丹会。
神秘人让丹师塔延后丹会做什么?
其中真相不得而知。
有心人思绪活跃,猜测道:
“几大家族惹恼了那人,那人想借丹师塔之手灭了城内得罪他的家族。”
此消息不胫而走,弄的城中气愤异常,有人期待看戏,有人心中畏惧。
上官苏羽在老坡街府外下了马车,看向那漆黑的府门,她稍微踌躇。
心中思虑说法,她敲响了府门。
闵代阳与陈青升对坐,落下白子后开口说道:“宗主约两个时辰后到。”
“因为他,丹会延后,我们的计划也被打乱了。”陈青升随意落下了黑棋。
“尊下莫怪,这是丹宗求贤若渴。”
“却不是怪罪。”陈青升看向眼前的丹宗第十长老,长相十分老实,“你们宗主到后,许多事就好说了……”
虽然丹宗回信同意了陈青升的两个条件,但陈青升没有立即回应徐汶加入丹宗,昨夜闵代阳传信丹宗,丹宗宗主只得亲自到访,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做到如此程度,纵使徐汶天赋出众,其中也有令人深思的缘故,陈青升暂时没想到,心中也难免好奇丹宗怎么了?
敲门声响起,古月儿前去开门。
闵代阳笑了笑:“我猜是宋国公。”
陈青升摇了摇头,他瞟见了古月儿身前那人的裙角,“是上官小姐。”
闵代阳轻哦一声,余音回长,陈青升没有解释,起身看向来人。
闵代阳也起身,二人如此看着,倒是把刚进门的上官苏羽吓了跳。
“上官小姐所来为何?”陈青升直接便问了,上官苏羽心中抱怨连茶都不请,但想到当初自家夫人那般待人,心中抱怨连忙消了,微微一笑,回道:
“苏羽特来看看,想着如果宅子里缺了什么,好让仆人去集市添些来。”
昨夜之事丝毫未提,因为上官苏羽知道陈青升四人可以解决,就算提了她也做不了什么,自家夫人现在还在塌上瑟瑟发抖,像是昨夜受寒,生了病,没有她的允许,上官苏羽不敢多事。
古月儿听后回道:“上官姐姐太客气了,我们只是暂住,用不了太多东西。”
把上官苏羽请进堂中,徐汶正和沈元道讨论功法,见人都进来了,连忙去烧水泡茶,上官苏羽向沈元道轻轻点了点头,沈元道仿佛没看见,自顾自走到一旁翻阅那本《灵檀氏地功》。
见有女子到访,闵代阳在院中时就告辞离开了,他误以为那女子与陈青升关系匪浅,他可不想在旁打扰二人。
上官苏羽与陈青升几人互相客套了几句,果然女子与女子更投缘,最后堂内就只是古月儿和上官苏羽在聊,陈青升被迫听着,沈元道完全忽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心沉浸在那本功法的末章。
“咚……咚……”又有人敲门。
陈青升捏了捏眉间,他已经预感到是谁,宋国公昨夜欲言又止,今天必定是来说事的,说的事可能未必是好事。
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宋国公,上官苏羽见了宋国公,也是微微惊讶。
“上官侄女也在。”宋国公自然也没有想到,上官苏羽起身行礼。
“特来看看四位恩人。”
宋国公点了点头,他昨夜便听杜臣甫说了那件事,心中也没多想。
两人寒暄几句,陈青升主动把宋国公请到内堂,那剑侍也跟了上去。
落座,陈青升直勾勾看向宋国公,宋国公勉强笑笑:“我脸上有东西?”
“我在想国公有何事要对我说?”
陈青升随手卷起袖子,随时倾听。
既然陈青升已经看透,宋国公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我曾和皇帝陛下提到过陈先生,他知道陈先生师门后非常惊讶,让我一定要寻到先生,他想请陈先生出任大夏朝廷的未来太子太傅。”
“未来的太子太傅?有趣的说法。”
“太子之位虚待,陛下的意思是未来的太子,理应由太子太傅选出……”
陈青升内心惊诧,绕是他,也思虑不出其中因果,大夏皇帝知道上苍之观已然让他微微惊讶,结果皇帝一句话,让他云里雾里,“让我选太子?那皇帝也是心大,居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难道他和上苍有渊源?”
把杂念抛在脑后,陈青升看向面色同样怪异的宋国公,宋国公最初听到此话时心中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在疑惑陈青升与皇室关系时,还嗅到皇帝传达给他的信息,让他站队,一向中立的他没加入任何阵营,右相林安与贺行昀都有示好,但他始终无动于衷。
宋国公清楚,这是他还能当任国公的原因,皇帝陛下……需要他中立。
右相与贺行昀不会想到,选朝廷太子之事会交给一个常常和稀泥的人。
至于站在哪一方,宋国公早已思虑清楚,不是未来太子,而是眼前人。
自古伴君如伴虎,皇家的心思猜起来太费劲,但宋国公不得不猜。
皇帝想要宋国公全力支持陈青升成为太子太傅,并且支持他挑选太子。
“真是奇怪的事情……”
陈青升起身看向窗外,思考大夏朝廷这么做的深意。
“陛下似乎认识陈先生的师傅。”
“哦?”陈青升更加惊讶看向杜国公。
杜国公想了想说道:“准确的说,是陛下的先祖见过先生师傅。”
“也就是上苍道人。”
“能道出名讳,事情多半假不了。”
陈青升心思活络,自然辨别的出宋国公话中真假。
“你的皇帝还说了什么?”陈青升回到座位上,宋国公摇摇头:“没了。”
大夏朝廷的先祖,陈青升听虞若何提到过,似乎叫……陈边山,“老头和那陈边山认识……我隐约觉得我这姓不是丢竹签丢到的,我也真傻,他说丢竹签决定姓氏居然还信了,老头……你想让我做什么,帮助陈氏吗?还是其他……”
“陈先生心中的疑问,可能要去都城亲自问陛下了。”宋国公趁机说道。
陈青升嘴角上扬,原来目的在这儿。
不过,他的确也想知道老头到底要他做什么,扶持一个千古帝国吗?
“幼稚……”陈青升念头一转:“倒是附和他的性格。”
话已说完,宋国公告辞,陈青升与宋国公出了内堂,上官苏羽早已离开。
把宋国公送出宅院,徐汶缓缓关上了漆黑的大门,宋国公回头看向那宅院上空,仿佛看见了风云激荡,宋国公心中莫名悲伤,时局又要改变了吗?
“最后受苦的……还不是百姓……”轻轻叹口气,宋国公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向杜府行去,路上行人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