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陈诺睁开双眼的时候,既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躺了多久。
睁开眼与闭着眼的时候完全一样,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经过一阵短暂而慌乱的摸索,陈诺确定他正处于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内。
空间底部小,上方大。
陈诺幼时同祖父住在乡下,他的祖父是村中的棺材匠,所以陈诺对棺材还算熟悉,他甚至爬进没有完工的棺材中睡过觉,逐渐冷静的陈诺心中冒出一个胆大的猜想:他,正躺在一副棺材内。
而且根据手指神经传到大脑的触感,他躺的还是个石棺。石棺内刻了许多繁复的花纹,由于棺材中没有光线,陈诺看不见那些花纹的形状。
“我年纪轻轻,还是个处男,结果英年早逝了?”陈诺实在心有不甘。
“不过,家里为什么给我准备石棺?”
说着,陈诺心中不由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爸我妈该有多伤心。
杨诺是个刚入学不久的大学生,那天外出和女友见面,却在路边候车时出了意外。他当时只顾和女友微信,没有察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直直向他撞来。
那辆面包车在撞倒了四个垃圾桶、几辆自行车以及在路边伫立了数十年的邮筒后,一头扎进了青砖墙壁的怀抱。
垃圾洒满了面包车周围,杨诺就躺在那遍地的垃圾中。
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不住的流出,在削弱了杨诺的精神、体力和生命后,混杂进那些洒落在地面的果皮纸屑中。在地面形成一副诡异而让人无法亲近的怪异图画。
杨诺就那么无力的躺在‘图画’中央,他想要抬手,但他的手臂却已经变成了一条无法挪动的软皮蛇,他也想要张口呼救,但殷红而充满铁锈味的鲜血已经充满了他的整个口腔。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同样沾满血迹的身影从撞在墙边的面包车残骸中勉强的爬出,那人随后满脸惊讶、害怕的看到了这一副诡异而血腥的画面。
那个身影在踉跄的前行了几步后猛地瘫坐在路边,一个浅青色的玻璃瓶忽地从他的手中滑落,直直的砸在路上。
一阵浓烈的酒味就那么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原本就污浊不堪的空气变得更加的污浊。
“妈的……还是个醉鬼!”杨诺的身体一阵的发冷,视线陷入了黑暗之中。
记忆拉回,躺在石棺内,意识昏昏沉沉,陈诺虚弱舔了舔嘴唇,闭眼等候着,他在等待无常使带他去往阎罗殿。
“不知道无常使中有没有美女?”
陈诺舔舐着干裂的唇边,试图减缓从喉咙深处散出的那股灼热和刺痛。
突然!陈诺察觉到不对。
死人怎么会口渴?
陈诺惊醒,手碰到石棺时有触感,而且还能摸出石棺是带有花纹的!
“难道,我没有死?”
为了证明猜想,陈诺用尽力气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
痛……非常的痛!
疼痛从手腕直直的传到陈诺大脑,痛的他一阵的哆嗦。
“真的没死……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有死,为什么会躺在棺材里?”
陈诺立即爬起,头撞在石棺上,他哎呦一声,发现自己没死后,陈诺开始胸闷气短,原来意识昏沉是因为缺氧。
拼命推动棺盖,可根本挪不动,氧气越来越少,呼吸愈加困难。
陈诺心生绝望:这回真要死了?
这时,棺盖挪动的声音缓缓响起,陈诺抓住了救命稻草,沙哑地呼喊道: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越来越模糊,陈诺看不真切那推开棺盖的人,只能隐约看到那身虚幻的晃动的白袍。
“万年了,你居然还存活在世……”
陈诺好像置身迷雾,抓不住那忽远忽近的声音,意识难以控制,思维不断发散,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中。
白袍男子端详石棺内沉睡的青年,他不知道自己把他唤醒是对是错。
误打误撞来到这蛮荒古殿,又机缘巧合遇到石棺中的青年,白袍男子猜想或许是天道冥冥中的安排。他把一颗丹药喂入棺内青年的口中,只见青年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了一个一月大的婴儿。
白袍男子把婴儿从石棺中抱出,见婴儿熟睡,他小心捏了捏婴儿白嫩的小脸蛋:“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