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名叫《牵海寻眠》。
听完夏栀星绘声绘色讲述的故事,江雨眠眼眶湿润,她把遮住眼眸的手移开,注目着身旁的男孩。
男孩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两颗深蓝色的小耳钻。
“呐,这是我在百果南街的小店里买的耳钻,和‘牵海寻眠’有关,据说,它是渔夫跃进忧郁蓝的海,想念摇篮流下的眼泪。”
女孩擦擦眼泪:“所以你给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了送我耳钻?”
男孩挠挠头,不置可否。
江雨眠抬起手,纤细的手腕间系着一根紫色的手链。这是江雨眠在安乐希乡的街上买来送给夏栀星的,两人一人一条。
“咱们不是有手链的嘛。”
女孩语带戏谑,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是不想收下礼物,小手却不由自主地接过男孩手中的耳钻,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嘴边盛开着甜美的笑容。
夏栀星也抬起手,露出紫色的手链:“上次你送我手链,我一直寻思着要送你们什么东西。”
他继续说:“我觉得这两颗耳钻挺好看,关于这对耳钻的故事我也挺喜欢的,便顺手买下它了,也顺便把它送给你,它只是一个地摊货而已,我可没花多少钱。”
“地摊货我不在意,不过顺手是几个意思?顺手送我的我可不要哦。”
女孩抬眸,佯装拒绝。
见到男孩一楞,她便捏了捏他的脸颊,把他送给自己的蓝色耳钻戴在耳朵上,问:“好看吗?”
蓝色耳钻安静地候于女孩的耳朵之上,像装满湛蓝色海水的泡泡缩小之后凝聚而成的,携着无尽神秘与不见波澜的宁静,与江雨眠身上的岁月静好,与人无扰的气质相融合,衬托出女孩无法忽视的美好与恬然气质。
“小雨,你真好看。”
江雨眠见他满目认真地夸自己好看,小脸微红,赶紧转移话题,把手里的盒子递向夏栀星:“两颗耳钻,难道它们是一对的?”
男孩敲敲她的脑袋:“当然是一对耳钻啊,不然干嘛装一起。”
听到“一对”这个词,江雨眠的小脸更红了,他别过脸去,莫名地不想让夏栀星发现自己脸红了。
她略有慌张地说:“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戴什么耳钻啊,好好的学霸不当,你想当非主流吗?”
夏栀星反驳:“谁说戴耳钻一定就是非主流啊,况且,我从来没在学校里面戴过耳钻好不好,你又不在我们学校,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戴这对耳钻……”
后面还有一句“这对叫做‘牵海寻眠’的耳钻给人的祝福之言是陪伴和守候,小雨,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将你牢牢守候,终此一生,绝不别离”。
可是说着说着,男孩的声线没出息地变低了,后面这些话也堵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双脸变得通红。他使劲地挠了挠头,把盒子里的耳钻拿出来,戴在耳朵上。
女孩瞥了一眼男孩,然后快速转过眼去,垂下头,低声地说了一句:“挺好看的,你戴着耳钻。”
夏栀星笑:“小雨你也是。”
玩够了,两人便离开了此处。
一前一后地踏上公交车。
江雨里跟在男孩身后。
身旁的人都在用目光打量着她和夏栀星的耳钻,然后露出笑容。
她实在不好意思,便暗暗踹了夏栀星一脚,夏栀星回头,脸颊也是红红的,也似乎是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在不好意思着呢。
女孩见到此状,顿时乐了。
女孩踹了自己一脚,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夏栀星实在感到奇怪,便凑过身去问她:“小雨,你怎么了,难道,秀逗了?”
江雨眠给了他一记“肘击”,瞧着眼里带着疑惑,脸颊又红红的男孩,便又扬起嘴角,唇红齿白,笑颜如花。
翌日一早。
两人坐上驶向早安城的车。
期间,江雨眠一直拿着个笔记簿在上面写啊写,夏栀星安静地呆在她身旁,不去打扰她。
直到她写完了,伸了好几个懒腰,他才问她在写什么呢。
“我在写你给我讲的故事,那个故事叫做‘牵海寻眠’对吧?”
夏栀星点点头,“咱俩戴着的耳钻,也叫‘牵海寻眠’嘞。”
“会不会是你编的噢。”
“如果你觉得是我编的我也不否认,至少证明我文采挺好的。”
江雨眠白了男孩一眼,继而递过她的笔记簿:“你瞅瞅,我记下来的和你讲的故事一样吗?”
“一样的。”
夏栀星仔细地看了一遍,瞅见笔记簿的第一页写着《盛夏埋糖的女孩》。
江雨眠瞅见男孩打开了她笔记簿的第一页,急忙抢过笔记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男孩道了道歉,说自己不应该随便翻她的笔记簿,江雨眠见到他满脸认真地在向自己道歉,便柔声说:“我跟你闹着玩呢,你道什么歉啊,呐,你想看的话,就给你看好了,不过你可不许笑我。”
她把笔记簿放到夏栀星手里。
“傻瓜,我怎么会笑你呢。”夏栀星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瓜,言语温柔如夏日轻风。
她的笔记簿里堆满娟秀的字迹,里面除了牵海寻眠的故事,还记载了小安和洛然的事,以及她和夏栀星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着认真书写的一笔一划,男孩的心中暖暖的,他合上笔记簿,问江雨眠:“你写的这是小说还是什么?还有你为啥把名字取做《盛夏埋糖的女孩》?”
女孩小脸微红:“不要你管。”
“盛夏埋糖的女孩……”夏栀星挠挠头,想起曾于聆语树下埋糖的江雨眠,便笑出声来,“盛夏埋糖的女孩,盛夏埋糖的女孩……小雨,你写的是你自己吧?”
江雨眠红着脸颊,用笔记簿轻砸夏栀星的脑袋,“都说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呐。”
“好好好,我不顺便是,你不要打了,再打我的智商就被你打掉线了,就变得和你一样了。”
“你说我蠢?!”
女孩更生气了。
她不仅加重了气力,还使劲地扯了扯男孩的嘴巴。
夏栀星无奈,只好投降。
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落在戴着忧郁蓝耳钻的男孩和女孩身上,两人安静了下来,脸颊上涂抹着默契的红云,眉目之间,却没有丝毫忧愁,倒是满载着小小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