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宙观测回来后的那天晚上,周阳一直在做同样的梦,他梦见意大利科学家发现的那个未知能量团入侵地球,是一批怪异的生命体,拥有超越人类科技的力量,弹指一挥间人类已经被全部毁灭。他亲眼看见父母、妻儿、朋友还有李晨峰都死在自己的面,他很痛心绝望,以至于从梦中惊醒,紧紧地抱着旁边的妻子。
虽然是梦,但是梦也太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凌晨四点左右,噩梦让周阳不愿再睡,起身到阳台上坐着。城市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只是来往的车辆少了很多。楼下的道路上,一位清洁工阿姨正坐在地上,借着周阳家里阳台的灯光看书。
这一幕让周阳很感动,接下来他的动作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阿姨。
吹了一阵风之后,周阳感觉倦意忽然涌上来,这是他起身准备回去睡,却发现下面的阿姨靠在树旁睡着了。夜里还是有些凉,周阳生怕她感冒了,回头从客厅里拿一件毯子下去。这是阿姨睡得正香,手里依然抱着那本书,周阳蹲下来为她盖被子,动作被照顾自己的孩子还要轻。
通过手臂间的缝隙,周阳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神乂说》。
周阳没觉得有什么,这个人无非就是宗教信徒罢了。回到家之后,周阳的脑子中忽然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本《神乂说》好像在哪看到过,而且不止一次。上楼时他一直在想,每踏上一阶台阶,就在脑子中过一遍,到卧室门前时,他忽然想起来了,这本书就在床头的书架上,这几天妻子一直在看。
周阳在门口停住了,思考着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信教的,因为之前她可是很不愿意谈到任何涉及宗教的东西的。但是《神乂说》很明显带着浓烈的宗教色彩,可以说是入教的基础,也是传教的圣经。
不管怎么样,周阳还是选择相信妻子,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在宗教这一块,国家管控还是相当之严,任何危害到个人和国家利益的组织都不能在这片领土上生存,这也是周阳很放心的原因。
回到房间时,周阳仔细看了一下书架上的书,果然有一本黄皮书,拳头一般大小的“神”字格外醒目。
天快亮了,周阳越来觉得困,于是他悄悄地回到床上,然后睡下去了。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尽管窗帘已经拉上,但阳光还是透过微小的缝隙照射进来,刚好照在他迷成了一条缝的双眼上。
他看了一下表,才知道自己应该去上班了,立即地从床上跳起来,匆匆地洗漱去。十分钟后,他从洗漱间走出来,看到妻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
“老婆,你今天不去上班吗?周阳好奇地问。
“我已经辞职了。”妻子很随意地答。
“我认为这是你今年开的最大玩笑,教师职业可一直是你喜欢的。”周阳打开冰箱,拿出了面包和牛奶。
“我没那么无聊,”妻子的脸色有些阴沉,“我感觉无目的地工作是没意义,我要去做一份真正的事业。”
“虽然不是很懂,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支持。”周阳匆匆地喝了两块面包,喝了一杯牛奶,然后提着公文包出门了,到了门口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妻子,“下午你去孩子上学,我可能晚点才回来,晚饭就不要等我了。”
“知道了!”妻子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翻了一页书。
周阳没有开车去,而是选择到附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在车厢里,他发现很多人都在低头看书,最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看的都是《神乂说》。他们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好几个年轻人的身边就站着年过半百的白发老人,但他们依然坐在原位无动于衷。
每到一个站,很多人的闹钟都跟着响起来,原来是他们生怕自己错过站而设的。虽然地铁有到站提醒的语音,但是这些人像是听不到一样,专心的程度可想而知。
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神奇的东西,让这么多人都那么喜欢这本书,周阳一直在思考,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
下站后,周阳走几分钟就到了公司,这时才一点多,是公司的午休时间。在大厅的椅子上,整整齐齐地坐着一排人,大家的姿势几乎一致,手里都拿着一本黄皮书。
“簌簌!”翻书的声音很有节奏感,听起来竟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好像没有注意到周阳,从面前过的时候招呼也没打。
这一切太反常了,反常得令人害怕,周阳稍微往深处一想,不禁毛骨悚然,立即打了一个寒颤。
“咝!”周阳吸了一口凉气,揉了揉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然后走进办公室里。
他躺在椅子上,两手拖着后脑,两眼等着天花板沉思了好一阵子,眼前的这个局面已经不是简单的信教,再这样下去就会发展为精神层面的入侵。如果真的那个时候,后果很难想象的。人是由意识支配的动物,一旦精神层面被控制,那么个人意识就会顺着控制着的意识而走,到那时就与被支配的机器人没有差别了。
为什么这才十几天的时间,世界就变成这个样子,《神乂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里面到底传播着怎样的思想,让这么多人如此次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连做心理咨询的心理学家们都未能幸免。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已经超越了毒品给人类带来的影响。
“真的有这么吸引人?”周阳越想越觉得好奇,他忽然站起来,打算去弄来一本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要出去,电脑桌面忽然亮起来,上面提升:您有新的一条邮件,请及时接收!
本来不想打开,但是看到发件人的名字是宇宙观测中心的前主任戴晨,于是他怀着好奇的心态打开了,这是他第一次接到戴阿姨的邮件。
打开邮件后,里面的内容很简短,去北部的一座荒山见一个人,他手里可能有来自遥远的宇宙之外的东西,因为周阳对宇宙感兴趣,所以邀请他过去看一下。目前这是内部机密,知道的不多,戴阿姨为防止被更多的人知道,所以采取发邮件的方式。
周阳二话不说,匆匆地走出办公室,这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他,是保洁阿姨,两人相互问候了一声。
离开咨询室后,他又返回自己的家里,看到妻子还在原位上看书,他也没去打扰,而是到地下车库开车,往城市的北部荒山开去。
这座荒山名叫穾净山,是几百年前的公共墓地,后来因为搞资源开发的缘故,开发商就把这里都挖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项目没有继续进行下去,就留下了眼前这一片直径几公里光秃秃的荒山。
通过北斗导航的准确定位,周阳来到了这片荒山上。下车的那一瞬间,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他的双肩抖了一下,立刻拿起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全是大大小小的土堆,车子已经进不去了,要想过去,就只能徒步。周阳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左右。
这点路程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将车锁好以后,顺着小路继续往前。在地上,还有许多被挖断的墓碑,上面的遗像还有些清晰,有时候往脚下一看,看到人家的遗像时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现在只是他一个人。
饶了大概七八圈左右,终于找到目的地,是一座很别致的小洋房,周围种上了许多树木,比起城市,这里看起来还挺令人舒服。周阳来到房子前方,发现大门是半开着的,在往前一看,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面还有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正是石岩,但是他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因为刚才上来的时候,周阳在附近没有发现其他车辆。所以他断定,这个石岩一定是后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先到了。除了他会瞬间移动之外,那就只有跟踪周阳这一个可能的。
周阳踏入大门,径直往两人所在地方走去,脸色不太还。石岩回头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说:“周先生似乎不高兴,是谁又得罪你了?”
“哼!”周阳回了一个愤怒的眼神,“你竟然跟踪我,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恶心,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是如何待在公安系统的?”
“周先生是后来人,如何就说我是跟踪你的呢,这话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信吧?”石岩反问道。
周阳竟无话可说,想了一下又问:“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可以下山了,这里有些事是不容许外人知道的。”
“是有关石刻的事吗?”石岩直接问。
“不是。”周阳答。
“哈哈!”这是对面的那位中年男子笑出声来,“两位也别争了,你们的来意都是一样的,就跟我一起来吧,我这就把石刻拿给你们看的。”
说完,他就往楼上走去。
这时下面只剩下刚起完争执的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这时石岩突然问:“你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周阳望着走进屋里的身影,摇头道:“不知道。”
“他是前任太空舰队的总司令孔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役了,选择到这个地方来隐居,甚至很多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这个部队你应该听说过吧?”石岩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有听说过,大多都是通过新闻资讯了解的,目前来说了解的都很少。”关于太空舰队周阳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是人类建造出太空战机之后成立的一个部队,总部设置在火星。(有关太空舰队的具体资料后面详说)
“两位久等了!”孔捷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盒子,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已经发黑的石块。
“这就是那块神秘的天外来物,当时直接坠落在火星基地附近,因为某种原因,直接是被我带回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