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年前开始,在苏清文的空间里留下那些话,让她去整容,让她慢慢变成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五年后,又诱导她用刀和自己的继父同归于尽。”
“在公司里找人处处挤兑我,陷害我,找人开车想撞死我,婚礼当天找人绑架我,就连昨天,文渊的广告牌也不知道为何掉下来,我都觉得,和你脱不了关系。”
想起来她那天发了疯一般朝自己冲过来,然后重重地跌落到一楼。
想到在病床上,她望着薄言送给自己的那束百合花,露出的苦苦的笑意,苏清悠有些不敢相信,“lily,就是百合花的意思,赵诗允,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我现在都怀疑,你从二楼跌到一楼,其实,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对不对?”
赵诗允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恍若未闻。
她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苏清悠?”她声音懒洋洋的,还带了点嘲讽,“我要真是有你说的一半厉害,也不会让薄言和我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都要起诉离婚了,你知道吗?”
苏清悠因为她丝毫不为所动的话语而动摇了一下。
“而且,想让一个人背上罪行,最简单的做法不应该是去找这个人的罪证吗,你如果怀疑我,怎么不去找证据,在这和我耍嘴皮,苏清悠,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赵诗允冷冷瞥了她一眼,“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苏清悠咬紧嘴唇,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明明直觉告诉她,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在悄无声息地做那些坏事,而她却没一点办法把她揪出来,还得被她赶走。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一点证据,就算能证明赵诗允的佣人张滟曾经用过那个号码,又能说明什么?
金警官说了,暗示杀人,这是很难定罪的。
她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得往门那里走过去。
可脚步却在门前停了下来。
赵诗允听到停下来的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一刻,苏清悠迅速地捕捉到她表情里一闪而逝的紧张。
她的嘴角一勾,反而拉了张椅子,在赵诗允的旁边坐下来。
“如果你还不出去,我可以让佣人请你离开。”
赵诗允毫不客气地说。
“赵诗允,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其实一直有个疑惑。”苏清悠盯着她。
她眉尾飞扬,“什么疑惑?”
“我就觉得说,怎么你和许梦雪的性格完全反过来了?五年后的她,张扬、泼辣、跋扈,不正是五年前的你吗?现在的你,懦弱、低调、胆怯,不也正是五年前的她吗?”
苏清悠故作轻松地看着她,“可现在想想,其实你们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依然和从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你会装了,你也更恶毒了。而现在的苏清文,不过是你在潜移默化中雕刻出来的一个塑像而已。这一点,薄言看的比你明白。”
听她提到薄言,赵诗允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什么都告诉我了,赵诗允,是你,五年前差点害死的他,而你,却把这一切都怪罪在我头上!”
苏清悠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有些尖刻,“为什么当年他能在我面前表现出假死的征兆?告诉我,为什么!”
赵诗允一直看着窗外,只是手里的那朵洁白的百合花瓣,已经被她拔得快光秃秃一片了。
见她不回答,苏清悠也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她脑子里依然在快速地思索着,思索着当年的真相。
五年前,薄言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两人偷偷逃出去。
他们私奔的举动让薄老爷子大怒,当时,他们已经来到南亚,昨天,他们还在南亚欣赏美景,但到了第二天,薄言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再次见到薄言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而赵诗允上来就给了她好几个耳光。
赵诗允告诉她,薄言死了,她还不相信,知道亲眼看到心电图不再跳动,才终于死了心。
五年后,赵诗允是挽着薄言的手出现的。
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苏清悠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在文渊上班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个女孩子……”她看着赵诗允,轻轻地说:“她当时因为总会出现一种心脏骤停,呼吸停止的症状,让她父亲以为她得了怪病,而担心不已。可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吸了一种毒品。”
她看到赵诗允的睫毛快速地上下翕动了几下,继续说道:“后来我经过调查,那种毒品就是能够制造出一种让人濒死的体验,让不少疯子欲罢不能,而女孩的男友是个大毒枭,他一直在A国进行贩毒活动。你和薄言,是在A国生活了五年对吧?”
“你可以出去了。”赵诗允面无表情地想滑动轮椅,被苏清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那女孩的精神状态一直相当差,据说是这种毒品的副作用。而我所看到的薄言,暴躁,易怒,有身体上的暴力行为。他从前从来不这个样子,赵诗允,你到底给他注射过多少次这种毒品!我五年前最后一次看到那样的他,就是你第一给他注射那种毒品吧!”
她期盼赵诗允能给她一点回应,却没想到她如同瞎了一样,双眼茫然。
赵诗允问了一个让她倍感意外和不安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苏清悠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到五点还差一刻,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赵诗允却闭上了眼睛,笑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浅浅的笑,到最后,竟然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苏清悠按住她的肩头,厉声问道:“赵诗允,你笑什么,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害你?”赵诗允看着她,嘲讽般地看着她,“苏清悠啊苏清悠,我什么时候目标是你了?”
她突然想起来,每一次她出事的时候,要么是薄言,要么是薄誉恒在场。
“你,你的目标不是我,是薄言?”苏清悠的手松垂下来,脊背一阵发冷。
“不,是整个薄家。”
她把手里的百合花丢向窗外,像是在喃喃自语般:
“我从前只想要你的爱,你从不给我。后来,我只想要你给我作为丈夫的一丁点关心,你也不曾施舍一丁点给我;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和你最宝贵的东西——薄家,一同坠入地狱,这就是身为妻子,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清悠被她这番话吓了一大跳,浑身涌起强烈的不安,猛烈地摇晃她的身体,声嘶力竭:“赵诗允,你要干什么!”
“你别激动啊。”赵诗允甩开她的手,“什么事都没有。”
她越这样说,苏清悠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她却不肯再透露更多的信息,已经高声叫着让佣人进来把她赶走了。
苏清悠被他们推到门外,看到赵诗允最后的一个表情,是她微笑的样子。
她毫不犹豫,拿出手机给薄誉恒打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她又打了几次,依然还是这个反应,她只得打电话给薄之白,“之白,你现在在哪?不要去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你现在快到薄家,我要回s市!”
说完,她急匆匆地下楼,跑到薄家门口,又给金睿丹打了个电话,详细地把两人的对话告诉了她,“警官,现在该怎么办,我知道她要对薄家不利,可我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做!现在我丈夫的手机也打不通,我好担心!”
“清悠,你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有没有透露给你什么信息?”金睿丹在那边问道。
苏清悠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突然想起来赵诗允问过她,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问过我现在几点,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苏清悠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那边,金睿丹沉吟片刻,也实在无法从这句话里推测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警官,我有把和她的对话录下来,这能作为逮捕她的证据吗?”
“清悠,首先,录音一般很难作为证据,其次,听你所说,她其实并没有直接对你的所说的那些事情宣称是自己所为,所以,应该不行。”金睿丹的语气充满遗憾。
苏清悠的心立即沉下去,她远远地看见薄之白已经驱车过来,立即飞奔过去,打开门坐上去,示意他立即开车。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她伤害薄誉恒或者其他人!”
“这样吧,清悠,你现在在哪?”金睿丹问道。
“我现在在z市,正要回s市。”苏清悠语气焦急。
“等你一回来,我们立即见面,我听听你的录音,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那我们在文渊门口见吧,这样,万一文渊发生什么情况,也好立即处理。”
苏清悠匆匆挂了电话,再次给薄誉恒打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
苏清悠把手机摔在后座,急得哭了出来,“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清悠,怎么回事?”薄之白感受到她强烈的焦虑,沉声问道。
苏清悠把发现赵诗允就是lily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把录音放一遍给我听。”
苏清悠立即毫不犹豫地把录音打开,音量调到最大。
等他听完,她急急地问:“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薄之白沉默了一会,分析道:“她的目标是薄家,是薄言最珍爱的东西,如果她的目标不是你,而薄言现在在s市的话,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