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秘地长老们在下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然而在上界他们各自的宗门里,不过是一群资质有限、郁郁不得志的三流弟子。
他们的实力本就远远不如已经人级八层的夏皎,在失去了何业凡这个唯一最强者之后,完全抵挡不住夏皎的一剑之威,只听广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所谓强者们,转眼便倒下了大半。
剩余那一小半也没好到哪里去,人人身上都带了伤。
夏皎虽然对这些人全无好感,但毕竟不是杀人狂,除了何业凡这个老对头和沙家首先响应他的老者伤势比较严重,其他人都只是轻伤。
这些人吃着律斗界的好处,却因为贪念想要谋算攻击灵宫,不让他们吃点儿教训是不行的。
其中几个秘地长老认出了夏皎所用的剑法,不由得惊呼起来:“鸳鸯宫!你、你是鸳鸯宫的人?!”
方才夏皎全力出手,展露出人级八层顶峰的修为,这些人压根没把她跟曾见过的薛梅娘、武画葇等想到一处,只以为她是鸳鸯宫在上界的门人弟子。
本来么,才几年不见,那三个后天境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变成人级八层的高手?!
席扬才同样震惊不已,他的武道天赋与灵术天赋都相当出众,否则当年不会被斗符宗掌教看重,直接收为弟子带到上界去亲自教导。
这些年他也没辜负师尊的期待,晋级速度称得上是十分惊人,然而他如今也不过人级五层罢了。
他明明记得,上次与夏皎分别时,她不过后天六层,短短几年间不但跨越修炼者视同天堑的关隘,踏足先天境之后,还高歌猛进连晋八层,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的!到底鸳鸯宫又或者她本人身上有何秘密,竟然能够让她的修为提升如此之快?!
一时间,席扬才心头百味陈杂,虽然感觉颇受打击,但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至少他绝不可以被这个女孩子甩到身后。
若无更胜过她的实力,他还有什么资格对她表露心意?
夏皎冲着那些秘地长老、世家老祖冷笑两声道:“我看你们是教训吃得不够,除了恃强凌弱、强取豪夺之外,你们还有什么拿手的?一群寡廉鲜耻的废物!灵宫内的一切都不是你们有资格惦记的,再敢未经许可踏足仙岛灵宫,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今日我不想脏了手,也不想脏了灵宫的地方,带上那个人渣,赶紧滚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群平日高高在上的所谓强者,个个冷汗淋漓,连句狠话都不敢说,果真乖乖地带上何业凡和沙家老祖飞快撤了。
躲在岛外观望的两个席家人看到这群残兵败将仓惶逃离,不由得面面相觑,同时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忌惮席扬才这个晚辈,不敢明着跟他作对,早早撤离,否则岂不是要跟他们一样倒霉?
他们还以为这是席扬才下的手,心里不由得暗暗嘀咕:他才晋升先天境几年,怎地手段这般厉害?!
这么多律斗界的前辈灵师气势汹汹而来,席扬才本也拿不准是不是能够成功退敌,没想到夏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过片刻就将他眼中的危机轻松化解。
两人慢慢走回灵宫后院的路上,席扬才不由得轻轻一叹,道:“每次见你,你总能让我意外又惊讶。我一直在猜想你到底有何特别之处,是不是我想得太多过度高估你了,结果却发现,原来是我想得太少,低估了你。”
夏皎见再无闲杂人等,正解下面纱,听了他的话,得意洋洋地笑道:“你这是夸奖我?客气客气!跟你想法一致的人有很多,而且会越来越多的。”
灵宫内朦胧的光线下,她那张清丽无双的小脸神采飞扬,有着与一般少年天才截然不同的自信与骄傲,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让席扬才好一阵失神。
这一刻的夏皎已经不是美丽之类的词汇可以形容,这般模样深深印入席扬才的心底,许多年后依然没有半分失色。
律斗界是公认的没什么前途的下界,自鸳鸯宫迁走之后,会常年待在这儿的真正高手,更是一个都没有,夏皎把何业凡他们打跑后,接下来的日子再无事端。
五品气运树的种子终于在律斗界落地生根,抽出了鲜嫩的新芽。
这日,采宝阁一名掌柜匆匆赶到灵宫,替斗符宗掌教、也就是席扬才的师尊送来一封急信,席扬才看完信后便匆匆离开了,临走前他向夏皎告别,特意问道:“你与鸿堂那位付铸付管事交情不错吧?”
“还好,怎么?”夏皎反问道。
“方才采宝阁的掌柜将师父的信交给我时,顺口说了几句关于鸿堂的事。鸿堂的大公子贺岚都最近不知为何死死盯着付铸不放,与付铸相关的不少人都被滋扰甚至袭击,你若与他打交道,也需要小心一些。”席扬才正色道。
夏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会注意。”
她严重怀疑,关于那颗天枢化气丹的事泄露了出去,所以贺岚都才会如此紧张。不过贺岚都肯定没料到,丹药其实就在付辟手上,现在可能已经到了付铸之手,甚至都让沐家老祖吃下去了。
“三个月后你可否到斗符宗一趟?”席扬才迟疑了一阵,终于道。
“有事?”夏皎有些疑惑,不过倒没有怀疑席扬才的意图。
这家伙骄傲得很,就算真的对她有所图谋,大概也不屑用欺骗陷害的手段。而且他和他的师父,似乎对她当年杜撰的灵师靠山颇为忌惮,应该不至于干出什么掳人要挟之类的事情。
她还是个后天四层小虾米的时候,他们没对她穷追猛打、纠缠逼迫,现在明知道她有厉害的师父,自身修为也不弱的情况下,就更不会胡乱动手了。
当然,席扬才的态度才是夏皎信任他的最大理由,她可以明显感觉出来,席扬才对她没有丝毫恶意。
“有事需要你帮忙。”席扬才微笑道。
“咦?”夏皎有些愕然,不过鉴于她欠了席扬才太多人情,难得有还债的机会,她果断答应下来:“好啊!赴汤蹈火我是肯定不干的,举手之劳倒是不妨。”
席扬才哭笑不得道:“你这样我都不敢开口了。”
夏皎哈哈笑起来:“我说笑的,力所能及,我一定尽力而为。”
送走了席扬才,元阳如意忍不住嘀嘀咕咕道:“这小子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夏皎奇怪道:“你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元阳宫不是从来不涉男女之情吗?”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元阳如意理直气壮道。
“你见过几只猪跑?”
“哼,我好歹超过十万岁了,见过的猪肯定比你吃过的多得多!喂!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他是不是喜欢我不好说,不过我对他没那个意思。”事过境迁,夏皎已经不再记恨当年纳妾那回事,不过她现在好歹是有男朋友的,她对一脚踏两船或者弄几个备胎玩暧昧这种事,没有丁点兴趣。
元阳如意反倒替席扬才说起话来:“其实这小子还可以了,他好像就比你大几岁吧?待在那个什么斗符宗,能有如今的修为也很厉害了,若是运气稍微好些,将来不见得不如盛朝故和绍迈他们。”
夏皎不打算跟元阳如意这种小孩子讨论情情爱爱的问题,她也不会刻意去唱高调,说什么喜欢盛朝故跟他的身份实力无关。
怎么可能会无关?!
身份、实力、外貌、性情等等,原本就是组成盛朝故这个人的重要部分,不见得喜欢他的性情就一定比喜欢他的相貌来得高贵真挚。
她愿意跟盛朝故亲近,默许二人的情侣关系,却不能想象自己跟席扬才又或者绍迈在一起,以情侣方式相处的情景,这就足够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心所向了。
她比较好奇的是,元阳如意怎么会替席扬才说话?它没见过阿故,却分明对他不太感冒。
“你喜欢席扬才?”夏皎问道。
“不是,不过看他帮过我们的忙。”元阳如意言不由衷道。
其实它只是不喜欢毛毛,连带恨屋及乌地也不乐意它的主人跟夏皎在一起。
这样的理由,想也知道夏皎不会理会,所以它干脆什么都不说了,没好气地跑去踹了小幻狼两脚出气。
灵宫里只剩下宫主和众位长老护法,夏皎再无顾忌,将灵宫内外的禁制法阵又再加强了一遍,更在气运树周围布下了一重防护法阵。
这布阵的法子是直接从元阳宫宫主严沃那里学来的,就连阵桩,都是从元阳宫秘地里顺来的。律斗界不需要像元阳宫秘地那样夸张地布置九重大阵,一重简化版的大阵已经足够有余。
料理好这些杂事之后,夏皎便放心挥别了宫主等人,不过却并没有马上返回形刃界,而是改道往黄家所在的碧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