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经过商议,命人将护着太后五台山祈福的蒙敖先召回金陵,太后自然是不高兴,对那个宣旨的太监说道,“有蒙卿在这里,哀家才安心,你们倒好,一道圣旨将他给我召下山了,你们说万一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传旨的太监高湛自然是不敢告诉皇太后,南楚和夜秦联军攻打南境的事情,好在高湛聪明,脑袋里有点东西,却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只是……哦只是蒙将军的夫人不是刚怀了吗,这不陛下开恩,让蒙将军回家看望,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哦?你夫人怀孕了?”
蒙敖看了一眼高湛,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家娘子啊,这么多年终于怀上了,多亏了京城的神医荀方啊,回头我还真得买点礼物去谢谢人家!”
皇太后高兴的说道,“嗯,要的要的!蒙卿啊,你下去吧,好好陪你夫人几天,我老婆子哪能跟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一般见识,这五台山上吃了这么多天素斋也吃腻了吧,回去吧,回去吧!”
“是,多谢太后娘娘。”
看到蒙敖和高湛两个人出了门,皇太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都以为我老糊涂了,其实我明白着呢,若不是山下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皇帝才不会那么着急让蒙敖回去呢!”
“还是太后娘娘最明白!”身边的丫鬟说道。
“走,陪我出去走走!”
景运十九年二月。
梁帝正式决定下令,对南楚和夜秦宣战,命蒙敖为大将军,熙王萧宇和海陵王萧适为左右副将,率领二十万大军,朝南境而去。
淮王萧选则跟南王一起,协助梁帝处理在京城的朝务,萧昭明虽然儿子众多,但是储君的宝座只能够在这两个儿子中抉择出来,尽管南王的母亲位分低微,但南王在六部当中的威望,却日益兴盛,而淮王萧选,则与林燮和言阙交好,将来必然能够得到军方和世族的支持。
林燮原本请缨一同前往南境,却被梁帝以离职太久为由,命他留在巡防营中,正式上任巡防营统领,负责京城治安。
就在征南的大军浩浩荡荡前往南境御敌的时候,林文靖也领了皇帝的虎符军令,独自一人往西境而去。
西境药王谷,山高林密,险峰耸立。药王谷旁边有一条荒废数十年的山谷,名唤白虎谷,白虎谷中,毒蛇猛兽无数,又有恶毒瘴气,正因为如此,数十年来无人敢走,就连多年盘旋在山中的猎户,见此白虎谷也必然掉头折返。
金陵城内。
南楚质子宇文霖心中烦闷,一人在京城中喝酒。
“都怪那群楚人,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又要打仗了,我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了,现在小儿子又上了战场,天杀的,就不能给我留个儿子养老送终吗?”
“谁说不是呢?我哥哥临走前说,若是他回不来了,就让我好好照顾我爹娘,这世道,好好地为什么要打仗呢?”
听到金陵百姓在街头巷尾你一句我一句的谩骂声中,宇文霖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虽然是南楚质子,却也是不忍看到战争爆发,百姓遭殃的局面。
他思索再三,于是敲开了太师言焱的家门。
“你是?”
“在下宇文霖,求见言太师!”
“可有拜帖?”
“这个,我来的匆忙,不曾有!”
“不曾有拜帖,那请公子在偏厅等候,我去给您传话!”
言焱正坐在书桌前写着准备上奏给梁帝关于南境战事的条陈,听下人来报说,宇文霖求见,料定是南楚质子,便命人叫他进来。
“小侄宇文霖见过言太师!”
“哦,原来是南楚的晟王世子宇文霖,不知你大驾光临我这太师府,有何见教?”
这宇文霖却一屈膝,给言焱下跪说道,“我是南楚人,南楚的战事虽不是因我而起,却都不是你我都想看到的,如今我在梁国为质,不如梁王就将我押往南境前线,以我性命相要挟,我父王必然能够说动南楚太子退兵!”
“他们若是真的还在乎你这个南楚质子的性命,又岂会明知你在大梁,却轻易出兵,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一刀杀了你吗?看得出来,你这个南楚质子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从来就没有重要过,所以他们并不怕我们会对你做什么?”言焱说道。
“你说的没错。”宇文霖说道,“自从被选中当质子的那天开始,我的命就不再是我的了,无论是父王还是我,都没有办法去抉择早就注定的命运,太师,我今日前来原本是想用我一人之命结束此战,看来着实是我宇文霖自视过高。”
“你的父亲,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言焱浅笑道,“也是南楚国内难得的忠义之人,只是如今,南楚太子专权,你的父亲想必在朝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你且先回去,不要胡思乱想了,放心吧,大梁不会对你怎么样!”
宇文霖从太师府出去,随身的小厮说道,“回去吧!”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大楚对大梁用兵,也不是你的过错啊!”
“虽说不是我的过错,可是既然我的血液里流着楚人的血,我便难辞其咎。”
林文靖一人一马,狂奔在前往西境的路上。
却在途中遭遇了一伙贼寇打劫,为首的是个虬髯客,手提一柄虎头大刀,满脸横肉,好生狠辣,看到林文靖单人独骑,便下了山,将林文靖给截住。
“你们是哪路神圣?为何阻我去路?”林文靖问道。
“你且休要多问,小子,识相的就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不然,呵呵,就让你小子今天,命丢在这里?”
林文靖的手慢慢移到了马鞍旁的宝剑上,这几个小毛贼,也不能多做纠缠,还是要赶紧解决才是,可是还没有等他动手,已经有人在他们后面动了手,那群山贼,甚至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死尸。
那人杀了人,冷笑道,“早就想宰了这群畜生,今日才算有机会。”他抬起头来,脸上有一道长疤,眉眼却依稀可辩,来人就是聂枭。
“聂枭……聂枭大哥!”林文靖从马上下来,听说谯州之战,赤焰军全军覆没,谋士李玥和副将聂枭失踪,没想到还能再这里见到聂枭。
“聂枭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