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不明所以,就再次把那天晚上同朱林喝了很多酒,然后,回到家里,这个时候,秦秀娥正在自己家里等着自己,并让去粮库主任室照顾一下藤芸,他当时一想藤芸必定冲着自己才来的欣荣粮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对谁都不好,就迅速来到了粮库。然后,进了主任室,发现藤芸还在沉睡之中。
喜来讲这些的时候,都有些机械了,或者叫麻木了,但他不知道,就是这些他认为机械麻木的话,被有些别有用心的加以利用,并成为证据。
喜来明白,必定这些话是说给柳凯听的,说的过程中,不断地打量着柳凯,他发现柳凯并没有把这些话全记下了,而是偶尔写上一笔,偶尔问他一句。
“你喝了八两酒?”柳凯问道。
喜来一想自己那天都说了多少遍了,两个人差不多一斤半,八两应该差不多,那天说了,不也没当回事,后来把自己放了,所以说,他也就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柳凯心里感觉如获至宝,心中那天怎么没注意这些呢,还是老吴这个家伙,人老奸,马老滑。
然后,柳凯又问道:“当时的精警(保安)是冯大刚吗?”
喜来答:“是的!”
柳凯问:“当时他没让你进去?对吧!”
喜来答:“是的!”
柳凯问:“那你怎么还进去了呢?”
喜来答:“我跟他说明了情况,说是主任答应的,这才允许我进入!”
柳凯问:“你进去的时候,大约是几点到几点?”问这话的时候,柳凯心说这应该是干货,因为这个时间段里,他和被害人独处,具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同时,再加上冯大刚提供的证词,是可以证明一些问题的,想到这里,柳凯有些洋洋得意。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半夜了。
柳凯打个哈欠,喜来也有了困意。
柳凯把刚才的笔录拿给喜来看,喜来看了之后,觉得没有异意,因为这些内容都是出自自己之口,什么女人叫声和哭声,根本没有,也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他没有注意到,柳凯用的纸是条型格,而且密集,柳凯都是隔行来记录的。
柳凯打他哈欠,伸了懒腰,说道:“终于完事了!可以向老马交差了!”
喜来问道:“我能回家吗?”
柳凯一听喜来问这个问题,顿时来了精神,马上答道:“不行!肯定不行!”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一张小床,说:“这样吧!我们两个人就在这张床上挤一挤吧!”
喜来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反反复复地想着刚才柳凯让他看的那张笔录,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不会在上面大作文章。
直到天亮,喜来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觉得刚刚入睡,就被一些响动惊醒,他睁开眼睛一看,马所长已经来上班了,正和柳凯嘀咕着什么。看到喜来醒过来,两个人立即不言语了。随后,马所长和柳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喜来想去厕所,他推了推门,没有推动,应该是在外面锁上了。喜来有些纳闷,这两个人整什么猫腻呢?把自己锁在这屋里,自己总得去厕所吧。马所长刚才一改往日对自己那种温和友善的态度,刚才看都没看自己,喜来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喜来喊了两声,说自己要去厕所,可并没有人应答。又过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少理会他。他去厕所的愿望越来越迫切。
他心说自己做错什么了,被关在这里,连上厕所这个基本愿望都难以实现。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柳凯从外面进来了,门一开,喜来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从厕所里出来,等待他的是柳凯,柳凯极为客气地说着:“喜来!走吧!”
“去哪儿呀?”喜来被他这种少有的客气弄得心里有些发慌。
“回你家!走吧!坐车回去!”喜来一听,这怎么这么客气呀?还用车把自己送回去。出了房门,一辆北京吉普停在了门口,马所长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
喜来上了车,心说他们怎么对自己这么客气呢,可喜来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马所长问道:“他家在什么位置?”
柳凯说道:“你不知道周主任家吗?他家在周主任家东面!”
喜来心说看来这个马所长常去周广生家,不然怎么会这么熟悉呢,他什么去的,自己怎么从来没遇到过呢。
到了喜来家门前,柳凯说道:“喜来!进去到家吃饭吧!我们一会儿再来!”
喜来惊讶地问:“一会儿再来?”
马所长低着头,始终不言语。
柳凯接着说:“抓紧吧!”
喜来进到屋里来,三婶和孩子们还没有醒。喜来想吃饭,看了看碗架子里面有两个黄面和白面两掺的馒头,喜来一想,自己熬一些粥,正好和这些馒头一起吃。想到这儿,他马上动手去做,这个时候,三婶听到厨房有动静,被惊醒了。喜来不知道,昨天夜里三婶为了看这几个孩子,也没睡好觉。
三婶揉了揉眼睛,看着喜来:“怎样了?”
喜来觉得刚才的情况不妙,但觉得不应该跟三婶说,怕她惦记,就说道:“能有啥事儿?您还不相信你儿子吗?”
“没事儿就好!”三婶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想自古冤死的人还少嘛,喜来又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亲戚。
喜来看到三婶洗完脸要来做饭,忙说道:“您歇着吧!我来做!”
当喜来把饭做好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喜来明白,马上跑出去,柳凯在车里向招手,当他走近时,柳凯小声说:“喜来!你被逮捕了!回家收拾行李吧!”
“什么逮捕我?我犯了什么法了?你们问受害人了吗?连受害人都没问,就轻易逮捕我!我不服!”
柳凯听喜来这么说,马上没好气地道:“你服不服重要吗?问受害人?问那个疯子?管用吗?”
喜来觉得藤芸疯疯癫癫的话确实不可信,可藤芸现在在治疗当中呢,曹医生都说了有治愈的可能呀。喜来刚要分辨,马所长发话了:“喜来呀!狡辩是没有用的!事实摆在这儿!抗拒是没有用的!只会加重对你的惩罚!快去取行李吧!”
喜来当时真想大哭一场,心说我到底招谁惹谁了,自己竟然被关进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