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庄,天已大亮。
莺莺在穆玉清房门口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了,急切的问:“玉清,你的伤很重,怎么还出去?”
“我们没事。”房遗爱一向和莺莺嬉戏惯了,“担心我啊!”
“刚才幸好有遗爱在,才杀了那个人。”穆玉清下意识的碰了一下房遗爱,说:“我们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是吗。”莺莺高兴的说:“真的。”
“你好像很高兴。”
“那当然,她把你刺伤,你们杀了她,报了仇,我当然高兴啊。”莺莺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醉红楼好了。”
穆玉清不在理会她,进了屋里。
小翠见莺莺走远以后,进了穆玉清屋里。“少主。”
“什么事?”
“我刚才在白姑娘的屋里打扫,发现了这个。”小翠递上去一个不起眼的草叶。
“这是什么?”穆玉清接过来,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递给房遗爱。
“有股恶臭味,是什么?”房遗爱闻了一下,这恶臭让他想起了白桦身上的恶臭。
“你在哪找到的?”
“回少主,在桌子底下,不经意看见的。奴婢觉得很奇怪,所以大胆送过来了。”小翠不紧不慢的说。
“你先下去吧。”
穆玉清等她出去后,说:“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什么?”房遗爱不敢相信,昨天还明艳照人的一张脸,今天竟然变的那么可怕。“是谁干的?”
穆玉清不语。紧闭着双眼,脸上宁静的可怕。
“刚才你骗莺莺说她已经死了,难道你怀疑。。。”
“现在谁做的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血琥珀,救人要紧。”
“唐门离这里来回至少要六天,还不说他们未必会借给我们。”
穆玉清站起身,喝道:“来人。”
“少主。”一个仆人走进来。
“马上飞鸽传书,命令去四川唐门的路上备好千里马,所经之地的夜枭全部听房遗爱调遣。”穆玉清吩咐道,又对房遗爱说:“这次全靠你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可随意调遣卧龙山庄的一切。”
房遗爱接过令牌,感觉到它的分量,这次的事和以往不同,凶险异常,而且关系着白桦的性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交给我吧。”
“遗爱,”穆玉清第一次发觉自己好自私,“谢谢你。”
房遗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笑着说:“自家人,说什么呢。放心吧。”
晚上,穆玉清一个人来到后山小屋,很远就听见里面白桦的哀嚎声。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的喘不上起来。他推开屋门,心疼的看着白桦,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原本想要安静的白桦看到穆玉清的到来,突然又发起疯来。可是锁链将她牢牢的绑在铁柱上,动弹不得。
“对不起。”穆玉清看着她满是脓疮的脸,并不觉得可怕。“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这样。”可惜白桦听不懂他说什么。“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目光就在也无法挪开,你身上的开朗,乐观,无所畏惧,就是我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这几年,我一直封闭自己,在痛苦中徘徊。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而你,和别人不一样,一点都不怕我,而且说话做事和我们一点也不一样,开始我很好奇,但慢慢的被你所吸引,渐渐的喜欢上你。桦儿。。。。”
白桦狂躁的性情有些好转,口中喃喃道:“穆玉清,穆玉清。。。”
“我在这。”穆玉清感到她内心的呼唤,握住她的手说:“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可是他的话好无力。
接下来的几天,穆玉清每天除了换洗伤口,所有的时间都陪着白桦,眼看一天天过去了,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白桦由刚开始的狂躁,慢慢的消瘦,精气一点点耗尽。脓疮也开始溃烂,结痂,在溃烂,再结痂。惨不忍睹。已经面目全非了。
穆玉清解开她的锁链,将她放在床上。他不敢看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今天晚上,房遗爱在不回来,她就。。。。他不敢想,虽然才和她认识不久,可她已经融入他的生活,成了他的一部分。他不愿失去她。
天渐渐黑了下来,白桦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她梦见了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以前的日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么清晰,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着她们。
穆玉清握住她的手,忍住眼角的泪,说:“没事的,没事的。”
白桦似乎听到他的话,虚弱的而说:“穆玉清,是你吗?”
“是我,是我。”穆玉清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我在这。”
“我要回家了。”白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谢谢你。”
“不,不,”穆玉清紧紧的握住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你不是说要找马克吗?还没有找到他,你怎么回去。”
白桦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她好累,好想睡觉。
“不要睡啊。”穆玉清明白她一睡,再也醒不过来了。
“快把这个给她服下。”房遗爱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晚不晚,赶快拿出一颗药丸给他。
穆玉清赶紧接过给她服下。
“这是血琥珀,你用内力把她身上的毒逼进这里面就行了。”
穆玉清接过血琥珀的瞬间,他看见房遗爱血红的双眼,和紧张的神态。霎时,他明白了,对于白桦,他是认真的。“谢谢你。”
房遗爱苦笑一下,只要他们没事,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个时辰后,穆玉清走出木屋,他的伤刚好,又消耗不少内力,觉得很累。他坐到一直守在门外的房遗爱旁边,说:“她已经没事了。这几天,你一定累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房遗爱欣慰的说:“我不希望,因为白桦我们变得陌生起来。”
穆玉清愣了一下,继而会心的笑了,说:“原来最珍贵的东西,就在我身边,却被我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忽略了。”
“傻瓜。”房遗爱站起身,伸个懒腰说:“几天没合眼了,我要好好回去睡一觉,千万不要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