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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实验室

此前叶歌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要了解清楚这个世界了,只要再给他些时间,他就能逐渐融入到这个世界里去,即便再发生些什么,他都不会再觉得惊讶。

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有着天差地别。

在乌鸦离开后约莫十分钟,叶歌刚建立不久的新世界观便又遭到了新一轮的摧残。

本来叶歌是靠在门边,打算靠着发呆度过这一段无聊的时间的。墙壁和大门似乎做得相当厚实,里面的声音一点都没传出来。而且门口是一体式的设计,也找不到是从哪里打开,大概是类似之前那样,要在某个地方刷卡才能打开。

只是,突然门里传来一阵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口上。叶歌稍稍回过神,走到门前,有些纳闷地看着门口。其实他也有试过能不能直接把门打开,但要是不能直接对大门进行暴力拆解的话,他就拿这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不容易听到些声音,他其实挺好奇门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要隔着这么厚的墙传出点声音来也不容易。

还没等叶歌猜出答案,门就自己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衣的中年人坐在地上,手撑着地用一种相当滑稽的姿势从里面爬了出来,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仿佛见了鬼。

叶歌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不过里面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像之前A6那样的大型广场,空间大的可怕。所以之前叶歌在二楼那边才找不到这个实验室,因为以二层的高度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大的空间,必须要在夹层才能腾出这么大的空间。

内里的布置相当复杂,不仅有各种叶歌看不懂的仪器,还有好几个巨大的集装箱,和之前A6空荡荡的模样完全相反。而此时在房间的正中央,正摆着一具巨大的怪物尸体,看上去像是某种大型的鸟类,背后长了三双翅膀,脑袋如同鸵鸟一般,有着一个火红色的喙。

叶歌认得它,是之前白娅让他调过来的一只危险类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要拿它来提取因子了。不过,实验室里的人却全部停下了动作,只是看着刚刚爬出房间的中年人,还有缓步走出来的白娅。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做实验的样子。

白娅的表情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白色大衣,白色的长发用发带束起来。她走出来,刚想说对那中年人说什么,却注意到了在旁边看戏的叶歌,微微一愣,问:“叶歌?那边搞定了吗?”

“恩,已经搞定了,具体的我之后再和你说吧……这是怎么了?”叶歌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对方现在依旧坐在地上,看上去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没什么……处理一些事情而已。太久没回来了,已经有人不认识我了。”白娅摇摇头,下意识回头,张了张嘴,但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没有说话,反而是朝叶歌招了招手。

“怎么了?”叶歌走过去。

“帮我把平板拿过来,在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上。你应该认得吧?”白娅看着叶歌,道。

不知道为什么,叶歌总觉得白娅和平常稍稍有些不太一样。不只是变得强势这么简单……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在里面。虽然语气还是那样,可里面有着一种连白娅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

“好。”叶歌没有多问,只是走进实验室里面。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一直到他拿着白娅的平板回去,实验室里的气氛都相当诡异。

叶歌没那个心思去观察这些人的表情,也没那个必要。而叶歌回到白娅身边时,白娅便伸手接过平板,解锁后在平板上操作了好一会儿,随后道:“你,明天开始你可以去后门那边报道了。一个月后再回来。”

后门是仓库的位置,那边是后勤部的位置。在那边工作的大半都是给组织服务的普通人,也就是真正负责“后勤”部分的人。后勤部队和后勤部只是名字相近而已,实际上后勤部队并不挂在后勤部下面。

那中年人张了张嘴,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替他说话。他便突然意识到了此刻唯一的选择是什么,一脸灰败地点了点头,道:“是。”

“你可以回去了。其他人,我们继续。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在实验期间发出任何噪音。”白娅把平板递给叶歌,重新回到实验室里。

叶歌默默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他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完全因为恐惧才不敢站起来的,而是做不到。好几次那个中年人都撑着地板想站起来,最后却只能一脸颓然地坐回到地上。如果叶歌没猜错的话,刚才他听到的声音就应该是这个人撞在门上的声音。

白娅回过头,看到叶歌还站在原地,道:“在看什么呢,跟着进来。”

叶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只是白娅静静地看着他,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默默地跟在白娅后面。在这个地方,她似乎比之前要强势了许多。这里就是属于白娅的领域,没有任何人能在这里质疑和拒绝她,即便是叶歌也不允许。

在两个走进去以后,大门便重新合拢,没有人去关心门外的人到底怎么样了。只是比起刚才进来拿平板的时候,叶歌受到的关注显然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穿着一身实验室用的白大衣,只有他一个穿着别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娅刚才的行为,即便这些人一脸疑惑甚至怀疑地看着叶歌,却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白娅回到摆在实验室中央的那只巨大的怪鸟面前,随手在桌上的架子上取了一把小刀,把刀刺进怪鸟身体的一处。而像这样的小刀在怪鸟尸体上还插着四把。但和其他的小刀不一样,这一刀刺进去以后,伤口处竟缓缓流出来暗绿色的血液。

若不是叶歌很明显看到怪鸟的脖子几乎已经被砍了下来,只有一小段还连着,他都要以为这是活着的了。毕竟怪鸟的尸体很明显是经过了冷藏再放出来的,身上明显能看到些冷藏的痕迹,再加上死亡过久,这一刀下去一般来说是不会出血的。

“试管。”她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叶歌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空的试管来,但把试管递给白娅时,手却和旁边的人撞到了一起。对方刚才是和他站在一起的,然后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而且叶歌没看错的话……对方应该是故意这么做的,毕竟这里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撞到一起去。

白娅也没说什么,只是从叶歌手上接过试管,看都没多看一眼。

叶歌这才看向那个人。对方看上去似乎比他要大一些,但还勉强可以划到“年轻人”的范畴里面,一头相当张扬的金色头发,脸上挂着有些僵硬的笑容。非要说的话,应当算是长得相当帅气的类型,走到街上也是能让少女们频频回头的存在。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叶歌,脸上看不到丝毫愤怒或憎恶,仅仅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可片刻后,他脸上的表情便重新恢复到刚才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仅仅是张了张嘴,仿佛在说什么。

——抱歉

叶歌读出来,应该是这一句话。可还没等叶歌作出什么反应,金发的青年便摆了摆手,走到人群后面去。叶歌只能把疑惑压下去,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对方的模样。

他有预感,自己应该会再遇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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