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的脆响,就像是在炒黄豆一样。
看着那只嚼得正欢的野猪,唐玲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转过身向着方明轩小声地问道。
“怎么办?”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方明轩肯定选择转头就走。毕竟那只野猪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肩高超过一米,四肢粗壮,体重最少有500斤,两根獠牙比他的大拇指还粗,正面被拱上一下恐怕会被直接开膛破肚。
但遗憾的是,他的身边还有唐玲。就连健康的普通成年女性,都不可能跑得过全力冲刺起来的家猪,更别说她的腿上还受了伤,不能剧烈运动。并且那只看上就绝对凶猛的野猪,更是已经发现他们了。
“不要慌,等一下我引开它,你先一点点的后退,退到村口骑着自行车先走,到马路上等我。”
“不能一起走吗?”
“不能,那只野猪已经盯上我们了,你的脚上有伤跑不快,一起走肯定会被撵上。必须我先缠住这只畜生,让你先跑到安全的位置才行”
“那好吧!你千万小心。”
唐玲也不矫情,开始一点点地向后退去,尽量不让自己脚下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方明轩也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伸手从地上捡了块拳头大的混凝土。然后肩膀抖动,一点点的把背上的背包卸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这时那只野猪已经嚼完了嘴里的半截手臂,但这显然不足以填饱它的肚子,一双浑浊泛黄的眼睛四处扫视。一番打量之后,它显然较为中意看上去比较瘦弱的唐玲,湿润粗大的鼻子喷着粗气,獠牙向上一抬一抬的,已然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方明轩见此连忙丢出了手中的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野猪的背上,让它本来看向唐玲的目光瞬间就转了过来,左腿刨了刨地面,猛然发起了冲锋。
以如此的重量跑起来,威力简直不可小觑,方明轩感觉像是一辆小轿车正向自己迎面冲了过来。随着心情的紧张,他下意识的就集中起了精神,体内流淌的灵能开始加速,让皮肤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嫣红。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缓慢,不管是那只野猪鼻子里喷出的白色水汽,还是它脚下腾起的灰尘,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的右手迅速的伸入打开了一半拉链的背包里,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尺长的尖刃菜刀,同时脚下微微屈起,发力向侧面一个后跳。
狂奔而来的野猪擦着他的身侧冲了过去,脚下奋力的想要刹住,却因为体重带来的巨大惯性,还是在地面犁出了四条浅浅的沟槽。
趁此机会,方明轩上前一步紧追在了野猪的后面,右手握紧刀柄,左手抵住刀末,狠狠的刺在了它的屁股上。
只是刀刃入肉却不到三寸,就传来一阵坚韧的凝滞感。它身上包裹的那层半干泥浆就像是凝固的松脂一样硬,下面的猪皮和厚厚的脂肪更是充满韧性。
噗嗤!!
刀刃拔出,带出了一股混着黄色油脂的血水,但显然没有伤到那只野猪的根本,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它的呼吸开始变粗,浑浊发黄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血色,转头就向方明轩再次冲了过来。
但是没有用,灵能运转后,方明轩感觉自己的动态视力和反应神经几乎可以媲美猫科动物,轻易的就躲开了它的冲撞,并再次在它的背侧拉出了一条尺长的伤口。
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西班牙斗牛场的斗牛士,而眼前的野猪则是一只小号的公牛。
只是这只野猪的皮毛要远比公牛厚实,他手上也没有斗牛士那把用来一击致命的刺剑。几次交锋下来,那只野猪虽说被他划出了五六道伤口,看上去血淋淋的,但全都不是要害。
以它的体型来说,大概也就相当于人类被带刺的荆棘狠抽了几下。
感受到体内涌动着灵能随着时间流逝,似乎有衰弱的迹象,方明轩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找机会发起决定性的一击。
至于就此逃跑的打算,在自身取得优势后,已经被他选择性的排除。毕竟那可是几百斤的肉,处理的好,足以作为接下来一两个月的蛋白质来源。
于是在躲避野猪攻击的同时,他的眼睛也开始四处扫视,寻找着对自己有利的地形。
很快左前方一大片建筑废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的混凝土砖石碎块横七竖八地铺了厚厚一层,到处都是凹陷的坑洞和凸起。
那是一片完美的陷马坑,以野猪的蹄子结构,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下,如果一脚踩空卡入了某个坑洞,恐怕会直接被绊倒在地上。
主意一定,当野猪再次冲撞过来时,他有意识地减少了向后躲避的幅度。随后更为快速的回转过身,一刀捅在了它的脖子上。
却没想到那只野猪在这时突然猛地摆了一下脑袋,锋利的獠牙在前方和两侧划出了一个巨大的扇形。
他只感觉腹部一凉,身上穿着的衬衣就已然少了一片,露出的肚子上多出了道半尺长的粗大擦伤。
‘大意了。’
这让他瞬间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如果再往前一点,恐怕整个肚子都会被撕开。但好在其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只需要把野猪引入那片废墟就可以了。
想着,他体内的灵能开始向双腿汇集,一条条蠕动的血管凸起,肌肉微微鼓胀,一个纵跃就跨出了两米多远。
几步之后,他就来到了那片废墟前,有意识的选了一块坑洞较多的地方站定,然后就看到身后的野猪紧追不舍,低垂着脑袋,正疯狂的向着他猪突猛进。
但很快它就一脚踩在了两片残墙形成的夹缝里,身体顿时向前一歪,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地面都仿佛颤了一颤,这一下摔得有些狠了,让野猪发出了痛苦的嚎叫,一时挣扎着爬不起来。
早已等候着这一刻的方明轩当即上前,撕开扬起的灰尘,把集中着全身力量的尖刀菜刀捅在了它脖子上的那道伤口上。没有的泥浆和猪皮的阻碍,刀尖顿时长驱而入,一路破开脂肪和肌肉,直至扎进了它的喉管里。
凄厉的惨叫顿时响起,方圆几百米内都清晰可闻。
随着方明轩抽刀而退,鲜血像泉眼一样喷涌而出,源源不断,把周围的地面染得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