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取通关文牒要向官府缴纳一定的税收,可以是货币也可以是货物,货币按照货物的实际价值计百分之十,货物同样是百分之十。
这样的业务在琅琊已经很成熟了,但是江成的玉米是新作物,不好估算价值,因此江成只能上交100石的玉米,这部分纳税的玉米,江成已经提前备好了多出的200石。
不知莒国的税收如何?江成猜测各国的关税大同小异,偏差不会超过十个点,大不了到时候用车队的粮食来充数即可。
拿到通关文牒,就可以出国了!
从西门出去,走上华阳路,过了琅琊山,就是莒国的地界了。
车队以最快的速度疾行而去。
到了琅琊山脚,瓦伯提醒江成道:“前方就是琅琊山了,琅琊山道路崎岖蜿蜒,贼匪也多,须多加小心!”
“走过此山需要多少时间?”江成问。
“以咱们的速度,最快也要三个时辰。”
江成蹙眉,三个时辰有点长啊,若是真遇上贼匪,三个时辰都足够杀人越货外加埋尸分赃了。
如果只是载人的马车,速度是可以很快的,但是拉货的马车,且只有一匹马拉,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
现下还没有筑起齐鲁长城,齐国的戍边军队虽然驻扎在此,但是人马有限,除非是贵族公子出行,一般的小商贾出了事,无钱无势,军队是不会管的。
琅琊山恰好在莒国和齐国的交界处,这种地方贼匪最为猖獗,一般经常走出国贸易的大商贾,都会买通这一带的贼匪头子,而小商贾要过路,就全凭运气了。
但是从琅琊到莒国,道路只此一条,除非走水路,或者走野路,野路凶禽猛兽毒虫多,路也不平整,马车不好走,而水路就更不用想了,春秋时期的船只还停留在小渔船的阶段,哪里出得了深海。
如此一来,只能硬着头皮闯过去了!
江成调转马头,举起手中的马鞭下令道:“前方就是琅琊山,全员提高警惕,快速通过不得落队!”
“诺!”众家丁齐声应道。
车队快马加鞭地往琅琊山进发,马蹄踏过之处扬起滚滚沙尘。
......
就在江成车队出发的前一夜,琅琊山夜狼寨议事堂正在进行一场密谋。
议事堂两边燃起熊熊火炬,全寨的大小贼匪头目围坐在一张大桌案四周,其余的贼子则列队站在自家头目的身后。
坐在贼首之位的是一个身披虎皮头戴象牙帽的凶莽壮汉,粗壮黝黑的手臂摆放在盘坐的膝盖上,目光凶狠冷冽,脸上的一道黑色刀疤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的气息,他就是夜郎寨的大当家赵山虎。
赵山虎的身边放着一把大钉锤,以坚硬的玄铁制作,发出的寒光仿佛在震慑着在座的众人。
坐席之中坐着一个肥胖的锦袍男子,与其余贼匪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人长着一张猪头脸,就是当初坑骗江成的贾正!
话说贾正被江成合计之后,心中一直忿忿不平,但江成在甘霖村有楚良人罩着,他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报复。
前些日子,贾正听闻江成田地大丰收,全村的人都喊他作大善人,更是嫉妒得发狂。
这次,听闻江成要前往莒国送货,去莒国必须要经过琅琊山,而琅琊山,有他媳妇的大哥在,翠的大哥就是夜郎寨的其中一个小头目,名叫述忽。
述忽带着贾正引见了大当家赵山虎,说要提供一条大鱼的行踪线索,赵山虎为了此事专门召集兄弟们开了庭燎议事会。
“你有何线索,速速说来!”赵山虎开门见山地问,他的声音亮如洪钟,掷地有声,在石头凿出来的山寨大堂中回响于耳。
“是,鄙人......鄙人听闻那甘霖村,有个大......大地主,种出了一种粮食名叫玉米,这种粮食香......香甜可口,特别好吃。”贾正迫于赵山虎的淫威,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表情也充满惧色,据说赵山虎杀人如麻,那钉锤上的寒光就是人血洗出来的。
“说重点!”赵山虎见此人说话结结巴巴,不耐烦道。
“诶是!”贾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就是这个江成,他要运送玉米去往莒国,途经琅琊山,他......”
贾正话还没说完,赵山虎打断道:“何时路经此地?”
“他们明日一早从甘霖村出发,小人猜测大概午时的时候就会路过。”
“弟兄们有何意见?”赵山虎的意思是问大家这一票劫还是不劫。
因为劫匪出动也是需要人力物力的,像他们这样的大寨子,一般只干大票,那些小商贾没有多少油水可捞,顺路遇上干他一票还行,要说专门派人蹲守,他们可要掂量掂量。
述忽拱手说道:“大当家的,咱们寨子的弟兄日益增多,粮食宜多不宜少,再者这玉米是新作物,那江成千里迢迢地运往莒国,说明这玉米价值不菲啊!”
赵山虎的表情并无波澜,似乎不为所动。他赵山虎怎么说也是这琅琊山的头子,齐国、莒国的戍边部队都要与自己打好交道,贵族富商更是要上赶着巴结,更是诸多小国的座上宾,什么山珍海味他没吃过,玉米是何物根本不放在眼里!且寨子里从来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和肉!他心里清楚的很,述忽这是为自己的妹婿说话呢。
“据说那江成是甘霖村的大名人,年少有为,行事大胆,每每对外宣称要扫荡琅琊山,踏平夜狼寨,别人运送货物都知道先跟咱们寨子打声招呼,他只带了三十名临时招揽的家丁,就妄想从咱们的地盘通过,根本就是没把夜狼寨放在眼里!没把大当家放在眼里啊!”述忽义愤填膺地说道。
“果真如此?”赵山虎粗黑的眉毛抖动了一下。
“千真万确啊大当家的,那江成年仅十九岁,比小人整整小六岁,却时时将小人玩弄于掌心,此人在甘霖村就是个轻浮自大之人,他的那些胆大妄为的言论在甘霖村人尽皆知,只怕不出几年,此人就真的要来扫荡琅琊山!接替大当家的席位了!”贾正在述忽的撑腰下,说话都突然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