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外面听见贾正打砸的声音,许久,贾正才将房契拿了出来,不情不愿地放在桌案上。
楚衍将房契拿起查看,核实无误后,宣布道:“经过公平公正的交易,贾正将甘霖村西十号的房屋出让给江成,特此宣布,以字据为证,拿笔墨来。”
那贾正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楚良人的话。
“快拿笔墨啊!”江成推了推贾正。
“哼!你别得意得太早!”贾正狠狠地怒视了他一眼,自去里屋书房拿笔墨了。
又过了良久,贾正才拿了一块绢布和笔墨出来,没好气地扔在桌案上。
江成拿起毛笔看了看,嫌弃地说:“啧啧啧,你看看这毛笔,都是灰,一看你平时就没好好读书,难怪如此粗俗!”
“我他娘的来之前就这样了!你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顾忌乡良人在此,他早就把江成痛扁一顿了。
江成暗暗偷笑,自己拿出手帕将毛笔擦拭干净,这才放到楚衍的面前,又将绢布铺整齐在桌案中间,发现少了什么,又冲贾正吼道:“砚台呢!你不拿砚台是想让良人用你的口水书写吗?快点,别耽误了良人的时间!”
看着贾正的脸一时黑一时红的变化,莒姬忍不住抬起衣袖遮住嘴笑了,贾正看连莒姬都在看他笑话,更加恼羞不已,只得又进里屋去拿了砚台出来。
江成帮楚衍磨了磨,特意把墨汁磨得浓一些,生怕这绢布容易褪色,给这贾正抵赖的机会。
字据立好,楚衍让二人分别签字画押,又从衣袖的内袋中取出官印,在空白处盖上了印章。
在盖章的那一刻,江成的心激动得都要跳出来了!
太好了!终于有房子住了!
江成正了正嗓音,对贾正说道:“既然手续已办妥,那么就请你立刻搬出本公子的住所!”
“岂有立刻搬出的道理?打包家什另寻新房也是需要时间的!至少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呵,给他一个月,说不定房子都给拆了,江成当然不可能答应。
“不行!作为屋主,我要求你立刻离开我的家,否则我就当入室抢劫报官了!”有乡良人在这撑腰,江成说话都特别大声。
“你!”贾正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的,那眼神简直想将江成生吞活剥。
贾正看了一眼楚衍,见他默不作声,即是默认了江成的说法,他忽然灵光闪现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好啊!你们竟合伙起来坑我!”
“诶!你说话可要经过脑子啊,我随时可以告你诽谤的啊!”
“江成,我说你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机灵了,原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啊,呵!呵呵呵!”
“贾正,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仔细良人治你的罪!”莒姬朝贾正射过去一道凌厉的眼神,完全没有了方才娇艳妩媚的痕迹。
贾正被莒姬的话语震慑住,不敢再多说,毕竟以乡良人在甘霖村的地位和威望,要收拾他一个小小的商贾轻而易举,他只能长叹一口气道:“我真是大意啊!”
“翠!收拾东西!咱们走!”
翠从里屋探头出来,听闻自己相公的指示,唯唯诺诺地点着头,进屋收拾去了。
很快,她就将家什打包完毕,还自己一件件抗到了门外去,大气都不见她喘,比男人的力气还了得。
不到半个时辰,翠就走回来报告说:“相公,都搬好了。”
贾正闻言,一边走出去一边对翠骂骂咧咧的:“让你干点什么磨磨唧唧的,干体力活倒是快得很啊!你说你哪点像个娘儿们?哈?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还花了他娘的一百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我他娘的宁可买一头猪!......”
这时,三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从里屋跑了出来,嘟着嘴生气地喊道:“公子!还有我们呢!等等!”
“你们爱上哪上哪!老子可管不着!”贾正远远地甩了这一句。
“喂!公子!公子!”三个女人高声喊着追出去了,留下一屋子廉价脂粉的味道。
咳咳咳,江成被呛得连连咳嗽,你妹啊,这贾正还真是来者不拒,这等庸脂俗粉也瞧得上眼。
待到贾正一行走远,江成这才对楚衍和莒姬深深作了个揖郑重道:“多谢伯父、伯母!”
楚衍上前去扶,慈眉善目地说道:“不必见外,你父亲博牙是我的恩公,他的家人我也应代为照料,方才我见你反应敏捷、机智过人,已能独当一面,想来博牙于九泉之下亦能放心了。”
“伯父过奖,晚辈自知还需多多学习,不断进步,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嗯。”楚衍赞赏地点着头。
这时,一旁的莒姬站出来对江成说道:“成郎,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你愿意学习,将来必定成才,你今后可不能再碰赌博了,这副骰盅我就带走了。”
“伯母您尽管拿去吧,我现在对赌博完全没有兴趣。只是还请您千万收好,我担心贾正会回头来找,万一落到他手里,可能会对伯父和伯母不利。”
莒姬说:“嗯,我知道。”
莒姬注意到江家院里被贾正弄得一片狼藉,原本养的许多牲畜也都不见了。莒姬提议亲自去野外接江吕氏回家,只是他们的马车太小,载不了这么多人,而天色也晚了,也来不及回楚家去换牛车,于是只能作罢。
“夫君,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成郎还要去接她祖母回家呢。”
“善。”
莒姬从腰间扯下一袋金子,递给江成说道:“成郎啊,这里面是二百两黄金,算是你伯父伯母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好生将家里经营起来。”
江成在他们的帮助下拿回了房子,本来就已经是个大人情了,现在良人夫妇又以黄金相赠,他哪里好意思拿,推脱道:“你们今日能亲自过来帮忙,晚辈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何能再拿你们的钱呢,我不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