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提醒道:“五妹妹病了许久,本王妃搬进尚德院那日听说侧妃也伤了手,本王妃特地遣了晨儿去探望她们,让她俩好生休息。”
“王妃说的不错,奴婢还带了上好的燕窝和人参去。”晨儿在主子话落便应声道。
一个病了,另一个受了伤,即使不来晨昏定省也是主母允的,而她方晓染却是毫无理由,慕容思音想治她不敬之罪无可厚非,
方晓染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她根本没收到消息说司空若曦伤了手……
站在慕容思音一侧青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们从来不认为王妃是好拿捏之人,偏偏大夫人自以为聪明,当别人全都是蠢蛋。
慕容清惠眼见方晓染吃瘪,想着府中事务还得靠她多帮些忙,忙出言相挺道:“最近染儿帮着我做了不少事,也算辛苦了,回头我让花葵送些补品过去给你补补身子。”
“谢老王妃!”方晓染面露感动地说道,想到本是亲姑姑的老王妃对王妃并不像表面那么和善,心中好受不少。
染儿?叫得可真亲热!老王妃到底知不知道王妃才是她正经的媳妇,嫡亲的侄女?
和小鱼去厨房回来的洛儿见到慕容清惠对方晓染的维护,气红了脸,手上的红木漆盘差点打翻了去,可慕容思音却似无所觉,笑着请她们进屋,并吩咐道:“晨儿和小鱼留下。”
洛儿面色一僵,她和王妃向来亲厚,这次却没叫她伺候……
晨儿见她如此,心中微微叹气,暗道这个洛儿,好像王妃的月份越大,做事越失水准,完全没了在相府时的机灵劲。来不及多想,她便接过洛儿手中的漆盘,尾随主子进了屋。
已逝去的德老王妃天生淡迫名利,品性高雅,所以她生前所住的地方没有多少摆设,不过是清一色紫檀木的家具罢了,因为酷爱书法,只在东西墙壁上挂了几幅前朝著名书画家的作品,屋中倒是经久弥漫着一股子墨香。
慕容清惠在方晓染的搀扶下进了屋,看着几十年如一日的摆设,她不禁微蹙了眉。因为濮阳冀的亲生母亲,她和身为婆母的德老王妃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可如今物是人非,她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感慨。
慕容思音心中了然,淡笑道:“看来老祖宗非常喜爱徽墨。”她是香水师,拥有灵敏的嗅觉,刚搬进来闻着馨香浓郁的墨香味她便知道了德老王妃的喜好。
慕容清惠听罢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现在的相府在二十年前不过是慕容一族的旁支,家境只不过称得上殷实而已,当初的慕容本家已经选好了嫁给濮阳离恨的嫡女,濮阳家的男子向来俊美,加之权势滔天,她当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硬逼着自个的母亲答应想办法让她代替堂姐出嫁。许老夫人早年守寡,也不甘心泼天的富贵世世被慕容本家占着,母女俩一合计,利用濮阳离恨到慕容本家下聘的机会,使计让慕容清惠爬上了他的床。最终慕容清惠得偿所愿做了神王妃,但也因此讨了濮阳离恨的不喜,甚至对慕容府也连带讨厌起来。
慕容一族两支随着慕容清惠嫁进神王府,算是结了仇,甚至在朝廷上也不断互相倾轧。德老王妃的父兄在一次党派之争中不幸落败,当时德老王妃被慕容清惠气得卧病在床,两耳不闻窗外事,濮阳离恨也出征在外,许老夫人怕那一支死灰复燃,联合儿子女儿落井下石,让德老王妃之父下了狱,不到三天便在狱中自尽了。德老王妃的母亲突闻噩耗,一口气没接得上来,跟着也去了。两大支柱一倒,剩下的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子弟,根本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