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碗碟碰撞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很压抑。
“公主,依奴婢之见,王妃想要顺利生下孩子,还有一番折腾呢。”品儿实在受不了这冷凝的气氛,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道。
司空若曦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以眼神询问她是何意。
品儿见状忙不迭跑到主子身边,邀功似的说道:“奴婢也是听小缕说的,她一个屋的珍珠前两天不小心撞了一下王大夫,把他怀里的手札给撞落在地,珍珠帮他捡时看到那上面写着双胎等字。王大夫只为王爷、王妃看诊,连老王妃有个头痛脑热的都请不动他,那双胎不是说王妃么?”
司空若曦心里一咯噔,没想到慕容思音这么好命,一怀就怀了两个孩子,继而又想到如品儿所言,怀双胎的孕妇生产时较为困难,容易难产,慕容思音能不能顺利生产还两说。
想到刚才纸条上的消息,司空若曦陷入了深思。
司空易出使东兰时应召做轩辕莹儿的皇夫,可他回国多日都未有音讯,连此次北闽出兵东兰,夏朝都未有相帮之意。看来她的好父皇并不赞成司空易入赘成为轩辕莹儿的皇夫。
司空若曦沉默不言,品儿愈加战战兢兢起来,以为她心中不痛快,要知道王妃那硕大的肚子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品儿!”司空若曦突然站起声高呼道,吓了品儿一大跳,只听她继续说道,“不错,你给本宫出了一个好主意,叫小缕进来为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给老王妃请安。”
品儿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出了什么好主意,但还是依主子之言出去唤小缕进来。
品儿小心翼翼扶着司空若曦走在光滑的青石小道上,绿色琉璃瓦的清惠院近在眼前,她忍不住问道:“公主,我们真的要去给老王妃请安吗?”
上次夏朝太子在时,公主明明已经与老王妃交恶了。
司空若曦没有回答,只是脸上露出高深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主仆俩踏进屋子时,方晓染正拿着一匹孔雀蓝的布料在慕容清惠身上比划着,两人满面笑容,对司空若曦视而不见。
方晓染显然代替姚玉仙成为了慕容清惠的新宠。
“妾身见过母妃。”司空若曦带着品儿行了礼,对两人的视而不见不以为意。
“您看这颜色多称您的皮肤,奴婢觉得做时下流行的百褶裙最好了,既好看又端庄。”方晓染讨好地对慕容清惠说道,讲了许久像是才发现司空若曦般惊呼道,“啊呀,那阵风把侧妃吹来了?你可是许久不曾踏进清惠院了呢。”
她不就是暗示自己不尊重老王妃,不来请安么?司空若曦心中暗暗不齿方晓染落井下石的行径,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只不过两人为了银子架都打了,也不在乎眼前这点口舌之睁,司空若曦当下反唇相讥道:“东兰规矩何时改了?本公主这个外乡人倒是不知。”
妾氏、庶子女等没有向长辈请安的权利,司空若曦尚且能在慕容清惠面前以“妾身”自称,而她只能称自己为“奴婢”。
方晓染恨得咬牙切齿,在她看来全府的女人没哪个有她高贵,司空若曦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不受宠的宫婢所生。“侧妃遵守规矩,现在不也站在清惠院么?”
“王妃身子不便,方姐姐替她在老王妃面前尽孝,心意可嘉,但方姐姐能事事替代王妃么?”司空若曦冷笑道。
“你!”方晓染气得心口发疼,府中哪个女人不想代替慕容思音坐上王妃之位,可这话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讲,何况是当着老王妃的面。老王妃虽与慕容思音不和,但人家到底同出慕容府,正正经经的亲姑侄。
方晓染三分气怒七分委屈地看向慕容清惠,深怕她因为司空若曦三言两语对自己生了嫌隙。
“吵什么?”慕容清惠一拍桌子怒目横眉道,“要吵出去吵。”
马妈妈赶紧上前一步帮主子抚着心口,略带指责的口气对方晓染和司空若曦说道:“两位这是做什么?没见着老王妃气得心口发疼么?”
好好的哪有心口发疼?两人暗骂马妈妈这个老虔婆,惯会做些狐假虎威的事,面上却战战兢兢地福了福身,嘴里道着:“奴婢不敢。”
慕容清惠朝马妈妈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没事,不悦的目光却扫向司空若曦,冷声问道:“说吧,找本王妃到底所谓何事?”几个夫人之间她最不喜的便是司空若曦,须知一山容不得二虎,司空若曦不来巴着她就算了,在她面前还耍些公主的派头,真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