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猫叫,虚云被惊醒,又是一夜未眠。
虎子拍门,虚云红着眼睛开门,虎子打水给虚云洗脸。虎子说:“马已经备好,咱们随时出发。”
杨羽和周亚宁两人都在争领导权,杨羽说:“我姓杨所以你得听我的。”周亚宁说:“我可是你的智囊,也就是你的老师,学生那有什么事不听老师的。”马蹄扬灰,鸟雀争鸣。杨羽说:“你说你是我老师,你教过我什么啊?”周亚宁:“万事都有个开始吧,咱就从现在开始,我当你老师了。”杨羽:“不要脸,还自己给自己封老师啊!”周亚宁:“谁不要脸啊!你说,论评书的本事,你如我吗?”杨羽:“比你强,不敢说,但绝对不比你差。”周亚宁说:“高先生说,张仪說楚这段,我就可以当你老师。”杨羽:“得了吧,高先生还说,鲁仲连义不帝秦我说的比你好。”周亚宁说:“好,不比这个比算数,看谁快看谁准。为了风度你先出题。”杨羽吃过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我才不上当哪!”周亚宁得意的说:“看不行了吧,徒弟快来叫师傅。”杨羽:“咱们比诗经看谁背得多。”马跑出了城,两个人还再争。周亚宁:“我可没背过诗经,我怎么和你比。算数咱们都学过,比算数公平。”杨羽坏笑了一下狠狠照着周亚宁的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下坡山路,马疯了一样加速,吓坏了周亚宁:“杨羽你王八蛋…”周亚宁趴在马背上不敢乱动。马停下,杨羽跟上:“就这点胆,还想让我听你的。”周亚宁脸色苍白不服的说:“项羽胆大,不听老师的话,死的老惨了。”杨羽说:“别跟我扯,范增再怎样厉害,也不是主帅。”周亚宁说:“不管怎样你得听我的,我比你识数。”杨羽说:“不行,你就是个算盘子,怎么能听你的!”周亚宁说:“那咱们商量着来。”杨羽:“商量不了怎么办。”周亚宁:“下马…”脱下鞋说:“听老天爷的…”杨羽说:“鞋尖朝前我听你的。”周亚宁说:“说好。”杨羽暗自欢喜。周亚宁说:“我把鞋往上丟了,你看好了。”杨羽说:“停,我来丟。”结果鞋尖朝前。周亚宁一会抱着杨羽,一会拉着杨羽的手,一会捧着杨羽的脸,一会抓杨羽的头发。兴奋的说:“这是天意。”杨羽木愣愣的站着面无表情,心想这真是天意。周亚宁说:“上马…”杨羽缓过神来:“你说了算,我有建议权吧!”周亚宁笑着说:“那当然有,只是我未必采纳。”杨羽:“您需要老师吗?”周亚宁:“不需要…”
到了郊外,杨羽说:“这就是粮仓的基址地了。”周亚宁瞪了一眼杨羽说:“我还没说话哪,你瞎说什么?”杨羽说:“这不是你建议虚云建仓的地方吗?”周亚宁:“当然,这地方建仓确实不错,难道就不能有更好的地方吗?”杨羽:“这地方开阔平整,夯地也方便。”周亚宁说:“我问的是有没有有更好的地方。”杨羽不说话,周亚宁说:“你没看到有人在这里种地啊。”确实在一大片草场上有几块小耕田。杨羽听着周亚宁高高在上的指教。心想猴子戴帽装什么人。周亚宁继续说:“那田就是钱。”周亚宁说:“走,咱们看看去。”杨羽大步走在前面,周亚宁叫到:“停,跟在后面。”周亚宁:“老伯,这地收成如何?”老伯:“长不了粮食,种点菜。”周亚宁:“这种地,多少钱一顷啊?”老伯:“这地谁买啊,官府说,谁开垦归谁。”
杨罡进院,喜鹊在叫,三老在下围棋。杨罡凑近观看,对弈两方看着棋盘脑子在飞转,大老先笑了:“看你怎么逃。”二老眉毛紧锁点着指尖在桌上,三老用手拿棋子要帮二老下一子,大老用手指弹开老三。三老想说话指点二哥,大哥学了声驴叫。杨罡心里憋着笑:“两人下棋多嘴是驴。”
二老投子认输,大老说:“继续下。”二老:“让老三陪你下吧!”大老知道下不过老三:“你陪老三下吧!”三老说:“你们别谦让,一起来。”大老:“老二咱得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三。”杨罡站着心想:你们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棋慢慢下着,三爷问杨罡:“小子吃早饭了吗?”杨罡:“吃了。”三爷下着棋:“这棋有意思。”大爷:“有意思,玩物丧志。”“没事别研究这东西。”杨罡没吱声站在一旁看着。三爷笑了,大爷二爷:“完了…臭棋。”
大爷二爷:“不玩了…”三爷:“才第一盘怎么就不玩了?”“没意思…不玩了。”杨罡说:“三位爷,如果我把这盘棋救活了,能不能帮我个小忙?”三位看着杨罡说:“行,你来。”杨罡上来就下在边线上一子,大爷骂道:“臭棋,找死呢吗?”三爷:“不玩了,没意思。”杨罡说:“不行,必须下完。”三爷笑了一下,开始下子。结果要被吃的一片竟然让杨罡又做出一个眼,这片棋又活了。
三老说:“什么事说吧!”杨罡一看三老的脸色把要出口的话收回:“三老虚云又再折腾,
你们也不管管?”三爷:“我们老哥仨从来都是大的爱护小的。你们学乖了,窝里斗?”杨罡:“虚云和你们一样把一盘好棋下得稀巴烂。”三老一听杨罡这么说:“我们就觉得虚云比你有本事。我们支持他。”杨罡说:“他把家里所有钱都用了,还差十万两银子的窟窿,我看把你们的老骨头卖了也堵不上。”三老一听什么动用全部家资都不够:“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杨罡笑起来:“我就说嘛?你们不会支持虚云的。明显虚云的棋比你们下得还臭。”大爷:“我们就支持虚云,卖老骨头也支持!你小子别以为赢盘棋有什么大不了!论智谋,布局你不如虚云。你爹都是这么认为的。”杨罡平时不爱说话:“你们…”看着杨罡如鲠在喉的样子三老高兴:“小子心胸狭隘…”杨罡说:“我再和你们赌一局?如果我赢了我当家里的话事人,你们支持不得反悔。”二爷:“你要太不要脸了,话事人哪有争的,都是推选出来的。”杨罡说:“技不如人,还暂着茅坑不拉屎!”三爷:“粗鄙…我们会支持虚云的!”杨罡:“话糙理不糙,你们都是助纣为虐的帮凶。”仨老:“就是不帮你,看你怎么的!”杨罡拿起棋子在棋盘上按了一下棋子,弹出一声清越悠扬的声音。似乎是嘲笑三个人都是臭棋篓子。
杨斌和高先生翘着二郎腿,喝着自带的好茶——高先生进入粮店,杨斌服侍着,杨斌穿着绫罗绸缎,高先生葛袍布衣,头上插的是荆钗。伙计招呼客人,高先生彬彬有礼:“请教有素雅一点的地方可以坐坐吗?”伙计不敢怠慢引入内室说:“我给您泡茶去!”杨斌说:“来壶热水吧,我先生喝不惯别人沏的茶!”
掌柜的亲自提来热水,躬身施礼,高先生颔首回礼,然后漠然无语。杨斌觉得好笑,到人家喝茶却摆出主人的架势,此时主人躬身站立,却不好坐下。杨斌:“请问本店精米多少钱一石?”掌柜的看向高先生没有说话,他感觉被轻视。高先生:“本人纨绔子弟,不习商务。”掌柜的被高先生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那有自称是纨绔子弟的。掌柜依然沉默,他希望和高先生谈,这杨斌连毛还没长齐哪,他觉得不稳当。高先生看出来了:“这后生了不得,出手就是几十万两银子的生意。”掌柜的听高先生这样说:“你要多少精米?”杨斌:“你有多少?”掌柜:“两千石。”杨斌:“店里有多少粮食?”掌柜的:“我做生意讲实际!”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小子问的多,未必真的交易。高先生:“聒噪,喝个茶也不清净。”杨斌看着掌柜,掌柜脸色难看心想:这也太不客气了吧!好在掌柜的经历世事多,没有发作。杨斌看了一眼高先生:“先生莫生气,我们出去聊。”说着喊来下人使了个颜色。掌柜的可有纸笔,出了内室,杨罡落笔:安仓米店购米两千石,定金一千两。署名杨斌。掌柜的心想这连米价还没谈就大笔一挥一千两定金就写上了,这不是开玩笑吧!正在这时,杨斌的手下已经把箱子抬进了米店,打开箱子足足一千两银子白花花的展现在众人眼前。掌柜的满脸堆笑:“有眼不识泰山,说着把字据撕了!”杨斌:“怎么不和我做生意?”掌柜:“哪里?一千两可以买五千石精米,您写的定金,没有这样做生意的!”虚云冷冷的:“可以谈店里有多少粮食?”掌柜点头哈腰:“店里一共有一万石粮食。”杨斌:“那就用这一千两银子做定金吧!以后不用再往外卖粮食了。新进的粮食提前通知我。”虚云落笔契约达成,入内室见高先生,杨斌恭恭敬敬的把字据给高先生看,高先生没抬头自顾自的喝茶:“给店铺留一层利润了吗?”虚云没说话。掌柜的此时才明白这买卖还没结束,这是要他承诺。掌柜的笑着说:“留了。”高先生把字据一推继续喝茶:“掌柜的来喝一杯。”说着拿起一个杯倒上。杨斌刷刷把一分利写上。另加一条如有背契十倍赔偿。掌柜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喝茶上面。他拿起契约一看心中难受,舍弃吧,有油水,不舍弃吧,条条框框麻烦。高先生看了一眼掌柜:“这茶得趁热吃,有时候人没走,茶就凉了。”掌柜的一咬牙:“你们是有多少要多少?”杨斌:“粮先放你这,你没地方了,我运走。”高先生站起身来要走。掌柜的说:“稍坐,我马上签字。”杨斌把契约放在筒里要走。掌柜的:“到饭点了,今天我做东。”高先生说:“那多不好意思…”杨斌也不想吃刚要拒绝只见高先生摇头于是说:“恭敬不如从命!”
掌柜的:“你喜欢那家店。”高先生漫不经心:“鹿鸣居吧!”掌柜的苦笑一下,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店没十两银子根本下不来。出门前看到进门时招呼自己的伙计于是说:“一起…”掌柜的没说话,伙计说:“不了,店里忙。”杨斌问掌柜:“忙吗?”掌柜的急忙:“忙什么,一起去?”伙计十分欣喜。到了鹿鸣居,杨斌往贵菜上点。高先生说:“别让人家破费。”掌柜的咬牙:“不破费。”点好菜,高先生对店伙计说:“去对面给我烤只鸭子,让南京来的李师傅亲自烤。”杨斌拿出五两银子。伙计跑出去半个时辰后回来,一桌菜没动,伙计说:“怎么没动筷子。”掌柜冷冷的:“高先生说等你。”伙计把鸭子端上来冒着热气。他心里忐忑,更多的是兴奋,别说一桌子人等他,就是到鹿鸣居吃饭他也是头一回。伙计把剩下的四两多银子拿出来。杨斌:“高先生的银子拿出去从没有拿回来过。”说着笑呵呵看着掌柜的。掌柜强颜欢笑:“谢赏吧!”伙计高兴的接赏。鸭头鸭尾放在一个碟里,伙计把它端到高先生面前。高先生:“你这伙计要好好培养。”掌柜的恨不得咬伙计一口。掌柜的:“高先生慧眼识珠。”高先生笑着:“你培养的好。”饭后掌柜的一算花了五十两。一桌子菜吃了几口,高先生:“我是穷人家出来的,看不得浪费。”掌柜的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陪笑。杨斌:“掌柜的浪费不好,不如赏给伙计?”杨斌看向伙计:“你不会嫌弃吧!”伙计忙说:“不嫌弃,不嫌弃…”掌柜的也只好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回去的路上杨斌问高先生:“为什么要这样狠的吃人家。”高先生:“小子,这样干一是为了让他放心,二是让他难受。”杨斌:“让他放心能理解,让他难受为什么?”高先生瞪了一眼杨斌:“咱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挣钱还想好受,有天理吗?”杨斌看着高先生仿佛很陌生。高先生:“你太年轻,很多事需要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