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烟花。”今日的连洲岛如同凡尘一样烟花四起,明日便是连洲岛大喜的日子,连州岛小姑同九华山少君结为连理。
半月一路横冲直撞的跑到了连玥厅:“洲主,洲主小姑不见了。”今晨她还看见凤绾在池里取露水可转个背人却不见了踪影,她翻遍了整个连洲岛也不曾见。
凤容面色微变:“立刻布下结界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凤绾生性纯良又是大喜的日子她不会无故失踪。凤容微微一顿突然想到:“那只九尾雪狐可还见?”若说有所忌惮大抵就是那只来路不明白狐狸。
半月思索了会倒是有好些天不曾见那团雪狐了:“不曾,小姑八成是去找那团雪狐去了。”半月觉着奇怪自打凤绾要与九华山少君成婚后那狐狸就时常失踪不见。凤绾又离不得那狐狸,它一不见凤绾就要把连洲翻个底朝天。
连玥水榭里凤绾沉入了谷底:“小狐狸你到底躲哪去了?你再不出来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凤绾给自己布了个结在礁石上坐了下来,表情异常古怪。“师兄说我要嫁入九华山就不能时常回来了,可我并不想离开这里,但这也是师父的遗命我又不得不听。”
礁石上的血红龙鱼摆了摆尾吐出一长串泡泡,凤绾伸手戳了戳它的背脊龙鱼似乎很享受。“小红鱼我来也是和你告别的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了。”
小红鱼发出了哀嚎,凤绾破了结界往岸上游去:“我要去找小狐狸了,再见。”
那一日的烟火放的格外久可凤绾还是不曾找到狐狸,凤容找到凤绾时她正在湖边发呆。“阿绾怎么愁眉苦脸的。”
凤绾瞅着湖面:“小狐狸的命好歹也是我救的这说走就走了......”同狐狸百年的陪伴若说没有半分情意那是不可能的。
凤容微微叹气:“既然知道他无情你还想他作甚?时辰不早了你且去休息会明日一早少君就会来迎亲,你这般愁眉不展你让他作何想?”
“哦,”凤绾低声应允,回头一看小红鱼跳出了水面似乎是来和凤绾道别。
凤容一直不曾忘记帝君的嘱托只道天意难违,可他却不知这连玥水榭一别差些就成了永远。
灰蒙蒙的天还挂着几颗残星,整个岛屿笼罩着一成灰黑色的轻纱,万籁寂静,偶尔草虫边上传来几声虫鸣。天空飘来几朵乌云,清冷的淡白色晨曦渐而浮出。凤绾随着晨曦离开了连洲岛,她轻吐一口气就不再回头。
接亲的队伍比凤容预想的来得早些,半月急匆匆的找到了凤容把凤绾留下的书卷给了他。半月手心的汗不停的渗出,瞧着凤容微变的面目她不禁往后退。
凤容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甩出衣袖往连玥水榭方向去了,半月紧跟其后。“你无需跟着我,凤绾她已经走了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半月知道洲主疼惜凤绾可这件事的轻重她可是知晓,这关乎九华山的颜面少君又岂会轻易了之,她原本以为洲主会大发雷霆却不料这般沉静,她的心里隐约生出几分嫉妒,同为隐族后裔可命运却如此不同!
“是,洲主息怒小姑可能是贪玩指不定过些日子她就会回来了。”
凤容没有应她,他想着凤绾书卷上的话语心里除了担忧再无其他。“师兄我自知晓我从小与他人不同,可师兄别担心凤绾一直活的好好的。我知道师父让我嫁给洛意扬是为了我好,听说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爹给我下的诅咒,女君后人无论男女必与九华山少君结为夫妻或是异性兄弟否则不出万年必会魂飞魄散。万年很长了那小绾也活够本了,我当时并不是有意听你和师父的对话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好了小绾走了师兄勿念!”凤容唤来水玉:“无论如何你要找到凤绾,我担心她会回隐族。”
水玉微愣:“小姑怎会知道了身世?如今隐族已不是当年的隐族,小姑身份特殊若被别有用心的人知晓怕是凶多吉少。”
“是我疏忽了,她身上有沧羽翎你应该可以感知到她。”当年为了躲避隐族的追击他隐姓埋名带着她躲到了连洲岛这一晃就是数百年。
“是。”说完水玉消失在了天际。
“我原本以为这是世界很小可出了连洲岛才知它竟然是如此之大。”凤绾低声呢喃,心里是有些许愧疚可她总不能让自己活在牢笼里。
凤绾记得师兄来过一趟凡界,好不热闹。“汝州城。”凤绾知道这是一座城的名字就好比自己叫凤绾一样也是一个名字。
凤绾刚想要进城就被拦住:“对不起现在封城不能进出。”
封城?这个凤绾也知道大抵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才不能让旁人随意进出,再或者是哪户人家丢了东西。凤绾想了想捏了个决化做一阵风混进了海天城。
守门的官兵拍了拍灰尘:“这晴空万里的哪来的大风。”
另一人符合道:“莫不真有妖怪,刚那女子了?。”
凤绾躲在石柱旁听他们的对话吐了吐舌头大摇大摆的往集市走去。
此时连州岛内原本喜庆的日子变得有些沉寂,客座上洛意扬褪去了新郎服显得有些慵懒随意,许久他才开口道:“小绾身上自幼带有沧羽翎你们会找不到她?”洛意扬话语里既是质问也是质疑,不过依凤绾的性子逃婚也在他意料之中。
凤容面色微变,沧羽翎的事哪怕是小绾自己也不曾知晓,洛意扬是如何得知?小绾素来不喜受束缚如果告诉她定然不愿意会想尽办法弄去。“今日之事是我连州岛有愧你们,少君若想退婚我凤某绝不阻拦至于凤绾生死也不由少君劳心了。”至于魔咒之事总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他从不愿勉强凤绾。
洛意扬微扬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凤绾还小我自该不同她计较,师兄放心我今生非凤绾不娶。”
凤容拿杯的手微抖,只愿水玉能在九华山前找到小绾。
“阿欠。”凤绾捏了捏鼻子怎会平白无故打喷嚏定然是师兄在骂自己,可是好想他。
已是傍晚时分落雁河边十分热闹,凤绾拦了个路人:“大婶今天是什么日子河旁这般热闹?”
大婶提着花篮正着急赶往河边去抢个好口放河灯:“姑娘这你多不知道?今儿是七月半河灯节。”
“河灯节?什么是河灯节啊?”
“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起阎王就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这个月人们认为是不吉的月份,既不嫁娶,也不搬迁。过去人们在这天晚上除拜祭自己的祖先外,还准备一些菜肴、酒、饭、金银衣纸之类到路口去祭祀鬼神。传说里这天所有游荡的鬼魂们都期盼能寄身在亲人放的莲花灯里渡过阴暗的河流去投胎,好像通往阳间的路很黑需要灯光照亮才能找到方向,所以放河灯成为了这天最重要的祭祀活动,人们都会在这天放河灯来超度迷途在阴阳界间的亡魂。”
“原来如此,那今日封城可也因为这个缘故?”
大婶摆了摆手低声道:“姑娘我看你模样生的俊俏待明日天亮赶紧离开这里吧!”大婶说完跑着离去,凤绾依稀还能听到大婶在怨骂。
莫名刮来一阵阴风,凤绾系紧披风跟着人群往河畔走去。突然听到腰间风铃飒飒作响,这红风铃音共有三支,一支凤绾所系、一支凤容所系,还有一支是凤兰若。幼时顽劣师父时常找不到人变弄了这三支红风铃系,而后师兄妹三人无论去到哪只要有难风铃就会响起。凤绾皱眉低声呢喃道:“会不会是洛意扬为难大师兄了。”
人群中一袭红衣若火,久别经年他凤兰若年幼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凤绾惊喜:“兰若你怎么在这里?”
“小师姐你忘了风铃若感应到我们所处之地也会响起。”
凤绾倒真是忘了,欣喜提起裙摆跑到了凤兰若身旁,“兰若的个头比我还高了,这些年你去了哪?”
凤兰若眼里满是宠腻,当初选择离开是因为无法改变某些事情可如今他不些般想了。“你想这般站着同我说?”
“当然不是,我想吃人间美食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出来连州岛这几日她可是滴水未得沾。
“走。”凤兰若牵起凤绾往河船上飘了去。
凤绾揭开帘子,船支顺着河流而下各色的花灯在河里荡漾。酒足饭饱凤绾开口道:“当初你不辞而别是不是气师父将连州岛交给了师兄?”兰若是师父唯一的儿子,可不知为何师父会将连洲岛交给了大师兄。
“自然不是,只是在连州岛待久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师姐你出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凤绾心里是有些打算不过不适合告诉她的小师弟。“暂时没有,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玉告诉我的。”
“水玉?”凤绾大惊原来她一直没有脱离大师兄的视线心里不免有些恼怒。
凤兰若瞧着她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几年不见性子还是原来那样。“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出来定然给师兄捅了大篓子你还恼他?该他恼火你才是。”
凤绾想想到也是,“水玉我知道你在这里要不出来坐坐?”凤兰若抿着嘴笑而不语,水玉早被他打发回连州岛去了她哪里还喊得动。
鬼门关开,夜间阴气极重。凤绾耳旁总能响起一阵一阵的阴风。“兰若是不是有鬼在我们附近?”
凤兰若手一弹开了凤绾的天眼:“师姐可曾看见了?”
凤绾悠悠的看了一眼凤兰若:“不曾,我先睡会下船了再叫我便是。”凤绾瞧见每一盏河灯上都飘着一缕幽魂,它们沿着河流一直漂一直漂似乎要到尽头才能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