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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何人高高在上

潮雀门,坐落湖心中,有碧波荡漾,一路是木桥歇亭,四周灵树环绕,隐约有灵雾散发,一入地势,不由精气一振。

潮雀湖上有九个庭院,是门中长老的住所。

九个庭院中,都有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正前方,九个庭院坐落在九个方位,将中间一个阁楼包围,如众星捧月,在那里,是一个阁楼。与阁楼相比,九个庭院都显得渺小许多。

走近阁楼,一股恢弘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尽显底蕴。

白意自然是轻车熟路,脚步不停,往内走入,没多久,便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耳中。

“哟!这不是我们的剑道天才广羽吗!”

却见一青年缓缓走向蓝袍少年,此人眉目阴冷,鹰钩鼻嘴脸不讨人喜,神色嚣张。

“见过大师兄!”这时,场中不约而同的声音响起,看来,此人在潮雀门的地位不低。

“广羽见过师兄。”见到此人,蓝袍少年眉头一皱,却还是礼道。

“听闻你这一手长剑又有长进了,来,让师兄瞧瞧?”那人阴笑一声道。

“广羽愚钝,怎比师兄。”广羽退让道。

“怎么,不给师兄面子?”那人见广羽推辞,面色一冷。

“广羽今日多有不便,还望见谅。”

此时,蓝袍少年察觉到了白意的到来,微皱的眉头随之一松。

“这不是那明月山庄的野小子吗,听闻他那老母亲不行了?”

感知到蓝袍少年的变化,那人阴笑一声,自然也是看到了白意。

“师兄还望自重!莫要胡言乱语。”

“难道师兄说错了?”那人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眉,便看见白意走了过来。

“庄主说你昨日来寻,我便来了。”白意走近,便对蓝袍少年道。

蓝袍少年望向他身后,在其背上,负着一柄木剑……

“这柄剑……”白意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二人自小相识,广羽自然知道,白意虽拜入明月山庄,却从未持剑,而今负剑,想必是……

“小子,你那半死不活的老母亲不是不许你持剑,今日怎么敢负剑,难道说……”

那人不屑得看了一眼白意,随后毫不顾忌的讽刺道。

听言,广羽身子一颤,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随后给了白意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道:“换个地方一叙。”

见二人无视自己,那人冷哼一声:“今日不与本师兄论剑,谁也别想走!”

白意皱了皱眉头,向前一步道:“不劳费心,倒是这位兄台,令尊安在?”

“放肆!此乃潮雀门,我乃潮雀门十三代弟子大师兄,区区小辈,竟敢不敬!”那人目光一冷,颇有大打出手之趋。

“枉为兄长,以辈压人,令人耻笑。”白意却是豪不惧他。

“你身后那柄木剑想来就是柳青剑圣的佩剑吧,此剑在你一个先天境的野小子身上还真是暴遣天物,不如让本师兄代持,扬剑圣之名。”

那人冷笑间已然出手,却被白意一个侧身避开。

“师兄!”广羽显然是在压制怒意,碍于同门,处处退让此人,不曾想却变本加厉,如今更是要行这强夺之事。

“堂堂潮雀门十三代弟子大师兄,就如此品行?”

“潮雀门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抨语,此剑在你手中只会辱了剑圣之名。”

见白意躲开,那人皱了皱眉,心念一动,随即道:“可敢于我一赌,我也不欺你,若是你能接我三招,我便再也不为难你,若是你输了,此剑拱手于我。”

“师兄!过了!”广羽再也压制不住,冷然道。

“接你三招又如何!”白意却是对他点了点头,应道。

“他答应了!”

“这小子难道不知道大师兄已经是先天境圆满的存在吗!”

一时间,众人哗然。

“不可!”广羽连忙向前道。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白意说罢,一步一步走上演练台,此人口无遮拦,咄咄逼人,让白意厌烦不已。

而白意的话,却在广羽的脑中回响,犹如一道惊雷,一直以来,因其是大师兄,广羽一再忍让,却是让对方变本加厉,而他在门中的处境颇为微妙,让众多同门师兄弟不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的父母本是潮雀门的长老,在其出世没多久便双亡,临死前将其托付给门主。

同门的隔阂使其也仅有白意一个朋友

“这小子完了!”

“还真敢上,我猜他在大师兄手里走不过一招!”

见白意走上来,一众弟子纷纷散开,围绕着演练台论道。

“不错,野小子,有些胆识,比某个畏手畏脚的剑道天才有种多了。”那人毫不在意的道,对他而言,这野小子不过是一招便碾压的蝼蚁,他已经看到这小子连滚带爬的将剑圣佩剑送到自己手里的场景。

“你话有些多了,出手吧。”白意淡然道,随后星目一闪。

“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那人冷哼一声,灵力暴涨,以指为剑,蓝色的光芒包裹着双指,如同化为剑刃一般,向白意呼啸而来。

白意面色不变,身一转,轻飘飘的躲过一指,那人见这蝼蚁竟然躲开了,抽身回指,嘴里振振有词,蓝光更盛,双指一振,周身水波粼粼,恍惚中像是一柄神剑出海,直指白意的胸口。

“杀意……”白意星目一冷,感受到其上寒意,此人竟然动了杀意。

“完了,师兄这是下了死手啊。”

场下,也有人感知这一招的杀意。

“要怪就怪这小子不长眼,不知天高地厚。”

有人冷笑道。

“小子,我看你怎么躲!那人目中寒光闪烁,冷笑着。

白意星目一震,灵气调动,一道白光闪烁,一愣神间,还是将背后的木剑握在手中,入手传来的触感,让他身子一颤,这是他……第一次持剑。

一愣神间,那剑指已然来至面前,白意瞳孔一缩,木剑在手中挽出一道剑光,三尺在胸,双指抚剑,白光加持其中,随着清喝一声,一道弯月剑气斩出。

见白意竟然正面迎来,那人冷笑一声,以他先天境圆满的灵力,还不是要碾压他!

然而,当他的双指与剑光对碰后,他发现他错了……

只闻轰的一声,他的气势猛的溃散,剑势瞬间瓦解,双指直接扭曲,随着咔嚓一声,两指的关节碎裂。

啊———

那人惨叫一声,嚣张之色尽数消失。

白意剑身一转,负剑而立,冷漠的看着那人。

“居然挡住了?”场下皆静,随后便是惊呼。

“怎么可能!师兄可是先天圆满啊!”

“这小子不简单阿,而且我观他神色淡然,方才那一招,还有余力……”

“小杂碎!竟敢伤我!我要你死!”那人面色狰狞,手一张,一柄长剑握在手中,不顾双指传来的剧痛,誓要将这个杂碎斩杀。

“不好!是潮雀剑决!”

“师兄动真格了!他的剑决早已大乘,寻常的开光境都不是对手!”

却见他长剑立于胸前,一头黑发飘起,蓝光在周身疯狂闪烁,两道如海水般的液体缠绕剑身。

“虽然此人品性不行,不过实力倒是不错。”

白意暗自想道,随后抚摸剑身,星目闪着微光。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让此剑埋没!”

白意眉宇间坚定不已,一扫颓势。

剑花起,傲骨犹存,这一立,便是气势无双,丝毫不比那人弱分毫。

“白意……”此时,广羽看着场中那傲气冲天的少年,身上如有云龙咆哮,风采不俗。

“我懂了。”广羽缓缓闭上双目,再次睁开时,仿佛一柄神剑从剑鞘中拔出,锋芒毕露。

却见他剑步一晃,来到白意身前,轻声道:“我来吧。”

白意观他目中剑气缭绕,整个人的气息如同一柄利剑,略有深意的一笑,随后木剑一收,气势如潮水般褪去。

二人相知,广羽在潮雀门中并不顺心,此人处处为难,同门不待,使他处处退让,同门异样的目光让他变得孤僻,也只有和白意在一起时,才会稍有笑颜,所谓卑从骨中生,万般不如人,可压抑过后,便是爆发!

“斩了他。”

“我会的。”

得到答复,白意从容的走下演练台,二人交换,似乎无视了那道欲要杀人的目光。

“那孤儿上去了!”

“三个月前,他俩曾有过一次对战,却是被大师兄三招击败,踩在脚下。”

“难道三个月后,又要重演一遍吗?”

“一个被收留的孤儿,自命不凡,还不是要被师兄踩在脚下。”

众弟子议论纷纷。

“你要挡我?”那人杀意暴涨,冷声的看着对面的广羽。

锵——

广羽拔剑出鞘,挽出一道剑花,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好!好!”那人连道三声好,怒火冲天。

“区区孤儿,手下败将,不知死活!那便去死吧!”

两道水流冲天而起,犹如两条水雀,羽翼一展,卷起阵阵狂风,无数水珠在空中凝聚,声势浩大,随着清鸣声,俯冲而至。

广羽长剑在胸,同样两道水流凝聚,化为两道雀影,同样是潮雀剑决!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广羽长啸一声,一剑迎上,四道雀影相抵……

啪——

却见两道水雀轰然溃败,化为水流冲落在演练台上。

广羽面色一白,一口乌血喷出,却咬牙死死握着剑身。

少年当凌云,纵死有何妨!

两道雀影鸣叫中来势不减,威压扑面而来。

那人面目狰狞,嘴角开裂。

白意皱了皱眉头:“还是差了些。”

却是没有出手,如果他出手,救了广羽的同时,也是害了他,此人定不会不顾同门之谊当众同门弟子面前斩杀他,可若白意出手,今日之事,将会彻底让广羽乱了心。

“心神归一,气沉丹田,灵力在胸,心为剑刃,骨为剑身,可斩万物!”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脑中,让广羽身躯一震,目光闪过一丝明悟,那雀影愈来愈近,广羽却缓缓闭上双目。

“小杂碎,认命了吗!”那人狰狞一笑,杀意闪烁,雀影轰然而至,就在快要将广羽斩杀之际………

铮——

广羽蓦然开眼,气息内敛,缓缓挥出一剑,这一剑极为缓慢,就像是无力挥动一般,可这随手一剑,却在雀影上缓缓化过,削过剑身从那人的脖子上闪过。

广羽轻描淡写般归剑收鞘,咔——剑入鞘中,传来一声轻响

恍如时间静止,却被这一声声响打破。

哗——

雀影被斩成两半,化为水流,而那人以持剑之势,定格在广羽面前,随后

噗——

一道血箭从他的脖子上喷出,广羽不躲不闪,任由血液冲到脸上。

“剑………意……”那人瞳中充郁着不甘,身体却轰然倒下……

“大师兄!”

“区区孤儿!竟然出手杀害同门!”

“今日我等便清理门户!”

一时间起轩然大波,一众弟子纷纷冲上台前,谁能料到,上一秒还稳操胜券的人,却在下一秒一剑封喉。

“退下!”见众弟子冲上来,广羽依然面色冷漠,却闻一道声源浑厚的声音响起。

一着蓝袍的身影出现在广羽身前,此人貌有半百,眉间有一道蓝色印,乃是一道雀影,散发着淡淡蓝光。

“弟子拜见门主!”

“门主!这孤儿杀了大师兄!”

“此人心术不正!残杀同门!定不能留啊门主!”

见此人,众弟子纷纷跪拜。

白意亦是躬身抱礼,此人,正是潮雀门的门主,“古一峰”。

“广羽,你乃我潮雀门弟子,却杀害同门,今日起,逐出潮雀门,不再是我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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