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爬上这处土匪窝子的围墙,当初砌围墙的时候没有用到泥浆或者石灰这类的粘合剂,石头都是一块垒一块的,为了保持稳定性,整个围墙砌得特别厚,所以陈果能轻易地爬上围墙,没有办法,这里的空地都长满了灌木杂草,想要多看看整个土匪窝子,只能从围墙上走。
王村长则是在和江教授继续说着关于土匪的事,当初这伙土匪来到这里建土匪窝子,并没有花钱雇或者强迫村子里的人去给他们干活,说起来也算是有良心的了,这些围墙都是土匪们自己垒起来的,陈果看了一下整条围墙,这工程量很大,靠着这么一群人数不多的土匪估计也是干了很久,这么大的工程说烂尾就烂尾了,真是可惜。
江教授则是开口问到土匪被野人袭击的事,野人是怎么回事?王村长显然对这事也不太清楚,用带着疑虑的口吻答到:“野人的事我也不清楚,我们本地是叫它做‘老变婆’,它们浑身长毛,体型和人差不多,会用树叶做衣服,'老变婆’特别喜欢身上光溜溜的人,公的老变婆会抢走女人,母的老变婆会强奸男人,老变婆力大无穷,单人遇上老变婆基本都是打不赢的,这些老变婆都是独来独往,几辈人难得见一次,土匪里的人就是被老变婆抢走了的,所以土匪才进山去追,几十个土匪带着枪,就这么一去不回来了,说不定都被老变婆吃了。”
‘老变婆’是贵州安顺一带对野人的称呼,传说这种野人喜欢掳走人类去做自己的配偶,野人有一定的智商,可以通过打手势交流,陈果小的时候听多了‘老变婆’的故事,还以为那些都是大人吓唬小孩子不睡觉的,没想到在这深山里还有过野人抢人的往事。
江教授听着王村长的话,野人的传说全国都有,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一类生物,所以江教授对于野人掳人这事不置可否,脸上淡淡地看不出表情,仿佛不经意地过问:“王村长,那这伙土匪有名气吗?土匪头子叫什么名字?”
王村长憨厚地一笑:“土匪有没有名气我不知道,土匪老大是我的本家,也姓王,叫王左耳,能拉山头扎窝子的土匪应该也是厉害的土匪...”
王村长后面的话在没人能听进去了,大家都被那个奇怪的名字吸引住了,王左耳!就是这个人的书信让江教授知道天书藏宝的事,这次的探宝行动也是因他而起,大家的呼吸不由得都重了几分。
王村长看到大家的反应,隐隐觉得不对,话也停了下来,用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大家,素素用着结巴的语气问:“王..王左耳是村长您的长辈吗?”王村长赶忙摇手:“不是不是,只是本家,都信王,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和王左耳没得关系的。”
大家也反应过来,各自收敛了神色,由江教授再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这位王左耳能把名字留下来,应该也是个厉害人物吧?村长还知道哪些关于王左耳的事迹没呢?”
王村长继续摇手:“没了没了,王左耳这个名字能留下来主要是他在马帮里的威望太高了,他消失后基本每个马帮的路过都会过问下王左耳回来了没有,都盼着王左耳能回来保他们平安呢,问得多了,村子里就记下他的名字了,但是其实我们连他是哪里来的都不晓得...”
如果大家心里对于王左耳这个名字的出现只是意外的话,陈果心里就是震惊了,王左耳这么稀罕的名字,和自己的祖先重名也就算了,年代相同,现在连活动区域都相同,可以肯定了,这位王左耳就是自己的太爷爷。
虽然陈果不懂土匪的规矩,但是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名声,如果同一区域有两个同名的土匪,那么还怎么混?所以陈果心里已经断定,这个破解天书的王左耳,就是自己的太爷爷了,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想表达出来,陈果觉得不能把王左耳是自己太爷爷这条消息说出来,究竟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陈果也说不清。
陈果听王村长的话题慢慢转移了,开始注意起脚下的围墙,想到这些石头可能有一部分是自己太爷爷亲手垒上去的,陈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欣慰还是一种缅怀?
江教授没让陈果想得太多,很快就招呼大家回去了,陈果跳下围墙来,居然心里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这可是自己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啊,不管王左耳是好是坏,自己终究在血液里流着他的血,那就是中国人最重视的传承。
走回去的路上,王村长一定要大家去他家吃晚饭,江教授看了看天时,下午四点过了,现在开车回去的话太阳正烈,推辞两句后就答应了王村长留下来吃晚饭,陈果觉得江教授肯定另有目的,平常在饭店吃饭夹菜都要用公筷的江教授,这次答应了要吃农家饭,肯定是不单是为了吃饭。
乡下习俗,家里来贵客了要叫上朋友来作陪,王村长看江教授喜欢讲古,于是就叫了几个村里的老来陪江教授聊天,陈果顾不得发呆了,就加入江教授和老人们的谈话,不是陈果资格够了,而是陈果要给江教授做翻译,大家一起聊以前的马帮土匪,说着那些接近玄幻的传说,不亦乐乎,江教授对于民俗文化也确实有研究,偶尔说两句也能唬的几个老者一愣一愣的。
很快酒菜上来,八仙桌两桌,一张八仙桌能坐八个人,陈果因为要做翻译的缘故,只得和江教授、王村长还有老人们坐一桌,赵龙也坐过来,其他人则是坐另一桌,酒过三巡,江教授有意把话题往王左耳身上引,几个老者酒意上来,也开始大谈特谈起来,不过都是些王左耳练过功夫、可以一拳打死牛之类的传说,听来听去没有关于宝藏或者财富的说法,江教授没有不耐烦,笑呵呵地陪着大家喝酒。
陈果不喝酒,但是和这么群老人坐一起也不能太过随便,饭菜都没吃几口,江教授注意到这个细节,便让陈果坐另一桌去吃点东西,江教授虽然和大家交流有障碍,但是贵州方言属于西南官话系列,说慢点还是能听懂的,加上王村长也可以代为翻译,所以陈果就端着筷子到素素他们这桌去了。
这一桌就素素、阳姐儿、大海、老黑、自然卷和黑胖子六个人,素素看起来不开心,一改平日活泼的样子,东西也没怎么吃,陈果刚好就坐素素的旁边,见素素这个样子,便好奇地问道:“素素你这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感觉你不开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