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果被阳姐儿叫醒过来,大海在卫生间洗脸,阳姐儿站在陈果的床前,看来是有话要给陈果说,陈果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怎么每天一醒来面前就站个女的,不知道男生早上醒来会有生理现象吗?这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陈果悄悄看一眼,被子很厚,看不到自己的小帐篷。
“有什么事?”陈果有点不耐烦地问,陈果身上只穿了条内裤,不方便起身,仍旧是躺在床上。
原来阳姐儿一大早过来是给陈果致歉,为昨天自己强势凌人的行为表示道歉,阳姐儿态度很诚恳,说到对不起的时候还略略欠身,微鞠了一躬,这可给陈果来了个措手不及,这么大剌剌地躺着肯定不成,又不能起身避开,只好生生地受了阳姐儿一礼。
阳姐儿见到陈果窘迫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然后很自然地就坐到了床边,吓得陈果轻轻往床里面挪了挪,阳姐儿笑完又换上一副郁郁的表情问陈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下来吗?不等陈果回答,阳姐儿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了,原来阳姐儿出资支持江教授寻宝也不是没有私心,做古董生意的人得有一项本事,那就是摆谈,一件古董,光知道年代是没有用的,你得知道这件古董的来历,最好能跟名人沾上关系。
阳姐儿举例子说,如果一个杯子,从材质造型和工艺可知它是两千年前的杯子,那它就是件古物,价格可能就几千上万,但要是经过考证,这个杯子是秦始皇用过的杯子,那它的价格可能就是几千万上亿了。
“嗯嗯。”陈果表示理解。
“其实很多考证的过程就是‘摆谈’,找几个有资历的人,坐一起侃大山,然后大家你来我往,说到别人反驳不了你,那假的也能被你说成真的。”阳姐儿看着陈果说到,陈果赶紧点点头表示懂了。
“摆谈”这种本事,考验的一个人的眼界、资历。阳姐儿说她之所以出钱支持寻宝,自己又跟过来,主要就是想开开眼界,涨涨资历。陈果使劲点头,表示自己能听懂阳姐儿的话,但是这好像和强留自己下来没有关系啊?
仿佛是看穿了陈果的想法,阳姐儿说:“留你下来主要是要求你保密,这批宝藏不能被地方政府知道了,地方政府知道后一定会将宝藏截留,我还希望江教授把宝藏运到北京去研究,这批宝藏能给我涨很大的脸呢。”
陈果怎么也没想到阳姐儿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留下来的,看着阳姐儿这幅诚恳的表情,陈果只好表示自己不介意被强留下来。
说了这么久,大海也洗漱从卫生间出来了,阳姐儿笑了笑,让陈果赶紧收拾下楼了,今天还要去苗寨打探消息呢。
按照江教授划定的方向乘车出发,江教授在卫星地图上找到了几个大山深处的偏僻村寨,昨晚问明了宾馆老板,这些村子都是以前的苗家寨子,今天就是要去这几个村寨走访,看能不能找到宝藏的线索。
还是老样子,赵龙开车,陈果坐副驾驶位,素素和阳姐儿一左一右夹着江教授坐后排,路上无聊,陈果故作无意地问江教授怎么不去查王左耳这个人,江教授说查过,但是并没有查到是没有用的线索,这种土匪在当时他活跃的地方可能有名,但是天下文人可不会为这种土匪写书立传,王左耳这名字尚且不知真假,又上哪儿去找这个人的生平呢?
陈果看江教授说得唏嘘,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嘴巴上应付着江教授,一车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打地聊着,陈果心里不知为什么,始终觉得不能把王左耳有可能是自己的太爷爷这事说出来。
天下山峰何其多,唯有此处峰成林。贵州的山是出名的多,山多路就少,前往不知名的苗寨,导航根本显示不了,只能靠问路人,索性路不多,没什么分叉,问不到路时就顺着路一直走下去就好。
终于进了第一个苗寨,这个苗寨人家户不多,只有十来户人家,其中还有大半外出打工去了,留守在村里的多是老人家和留守儿童,这是个保守的苗寨,寨子里的人还是穿着他们苗家大襟短衣、蓝布衣服,陈果这个本地人终于遇到了不会说汉话的苗族人了,村子里多是老人家,小孩子又去读书去了,这些老人家眼里明显带着警惕,陈果和他们沟通,双方互相听不懂,没办法,只好换下一家,连着走了三家才遇到一个会说汉话的老人家。
陈果和这位老人家说家常话还能聊,当陈果问道这个村子有没有什么关于汉族宝藏的事或传说时,很明显开始沟通不畅了,这种情况并不是老人家想隐瞒什么,而是乍一听到这种话题的人都会出现的问题,当一个陌生人来问你你家附近有没有关于宝藏的传说,你的心神并不会放在回答他的问题上,而是在回忆有没有宝藏的传闻,再次是想怎么回答才不会惹麻烦上身,最后才会分出一丝心神去回答提问者。这是人之常情,陈果能理解。
老人家并没有说出什么值得留意的线索,众人只好收拾出发去下一个村寨。
中午吃的是干粮,一整天都奔波在路上,寻了好几个寨子,没有得到丝毫线索,大家都略有点气馁,赵龙看天书不早了,于是带队收班,大家在傍晚时分赶回了宾馆。
陈果刚回到宾馆,脑袋里还在想着白天江教授对王左耳的评价,籍籍无名的王左耳,查无可查,也就是说,自己也没办法去查这个王左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太爷爷。
陈果还在胡思乱想,砰砰砰的脚步声响起,赵龙迈着大步子走进房间来:“你们有没有丢东西?”
陈果和大海都愣了一下,赵龙又补充道:“阳姐儿和江教授放在宾馆的东西不见了,被偷了,你们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之前确定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所以是给宾馆开的是长期房,江教授他们多多少少会把一些行李放在房间里,现在东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