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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 驭日之争

“这一觉醒来,他们又过了几个时代了……”

东南海之外,一条名为甘水的江中,有一方被单独开辟出来的世界,明明该是浸在水中的世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湿气,反而干燥得不像话。除了一些光秃秃的“杆”之外,这里好似再没有其他植被了。可这,却是实在的极乐之地,其名为——羲和园。

而这世界的主宰——羲和,正揉着曾闭上了几千年,才刚睁开不过几息的睡眼。另一只手只随意一抹面前的虚空,那地方就立刻显出了一团火。

羲和,华夏神族里的太阳女神,可御日,所谓光明的缔造者。其座下金乌鸟为太阳之心的化身乃是自己的私宠,而外边说的那些太阳,是整个神族的太阳,别名金羲。

火团瞬息间便展延开来,显示出另一个世界。

那方世界里的人已不似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那样,穿着繁复典雅的裳衫群袜,也不像睡前随意一瞟看到的那些短衣便服。

他们穿着好些奇怪的衣服,看不出来什么料子,式样也别致,好像有的还可以随意变换,看起来倒是有意思的很。

羲和正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世界的环境。

“看着倒是不错。”羲和满意地点点头,眼里颇有些意外之色,更多的像是看自己孩子一样的眼神欣慰。

不过……

羲和皱了皱眉。

金羲出事了……?

……

虚无蛮荒。

这是个造物主目之不及的地方,里面有着各种凶异的兽,像是全界的恶兽都在这里留有一份血脉。这地方说来也奇怪,明明被无处不在的死意包裹,却又透着丝丝缕缕的生机,且这生机完全没有被死意压制的意思,这是个极矛盾的存在。

实际上虚无蛮荒并不属于哪一族神界领域,里面的规则也不受神族控制,倒是怪异得很。

羲和刚出现在这,就远远的看到前面驾驶来一辆被火焰缠绕的太阳车,明明离得那么远,她却好像听到了车驶过时引起的风声。

很快太阳车就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两名男子。

其中一个满头金发,发顶停着一支桂冠,面目轮廓深邃的男子天生便带着多情的浪漫:“你好,光芒万丈的小姐,你的容颜简直就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抹颜色,见到你真是荣幸之至,我是希腊太阳神阿波罗,这是我的哥哥,赫利俄斯。”

被叫做哥哥的红金发色男子规规矩矩地自我介绍:“你好小姐,我是希腊太阳神赫利俄斯,这是我的弟弟,阿波罗。”赫利俄斯倒不像阿波罗那样嘴上裹着蜜,一副认真明事的模样。

神族之间的交流,语言虽是彼此不同的,但却有一种神秘的机制能够让他们说出的话自动转化成对方的语言,而这一机制只适用于语言,文字还是不行的。

羲和看着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有些讶然,毕竟几乎不会有二神共职的情况,尤其是在华夏神族。虽然有些惊奇,不过羲和面上却是不显,严正有礼地回复道:“你们好,我是华夏太阳神羲和。”

……

互相介绍完之后,气氛一时有点儿尴尬。

毕竟三个都是太阳神来着,能有什么话题?难道聊聊怎么驾驶太阳车怎么驭日?……

那不用比了羲和觉得自己会赢得毫无悬念,她也有底气这么说并且做成。

正当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空间里又出现了新的波动。

一辆双马拉着的太阳车朝着这边驶来。

车上走下来一名女子,温柔雅和,带着令人舒心笑容的面庞显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好,我是苏尔,北欧太阳神。”

羲和与阿波罗,赫利俄斯兄弟二人相继介绍了自己。

神该是来齐了。

两兄弟看向了羲和,作为第一个到的神,她有理由第一个发言,这是他们所处的文化习惯。苏尔不明所以但也将视线转到羲和身上。北欧神族“乱”的很,怎么可能有这样约定俗成的习惯。

“想必各位也是发现了有什么问题,所以来到这里。”意料之中感受到了三位目光的羲和挑了挑眉,淡淡开口。

阿波罗和赫利俄斯对视一眼,又看着羲和与苏尔。赫利俄斯点点头,“太阳。”苏尔也接过话头:“我感觉到了现在的太阳很虚弱。”

“那就开始吧。”几人不约而同地唤出了自己所管理的太阳。瞬时周围光芒大盛,要是有谁在这里,说不定要瞬间失明一段时间。

十来个太阳开始融合,强烈的阳光像是衍生成了一支支实质利剑箭,想要直接撕裂虚空;又像是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带着一种毁灭的气势。

不过没多久,如有实质的阳光却是在被慢慢削弱,虚无蛮荒的法则毫不在意阳光给它带来的影响,就像是一些细小的划痕,不需要多加注意,只是看不过它们在这撒野,多少做了点动作。

在法则的干预下,太阳的融合速度加快,开始射出来的烈光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兜住,强行塞回给了太阳。

不过转瞬间一个较之原来有几十倍大的新太阳已然成型。

这太阳不是耀眼的金色或者金红色,而是一片苍芜的白。看起来像是很虚弱的一个球球,和之前那个出了问题快要灭掉的一样,苍白无力。

明明已经汇集了那么多太阳的能量,这些力量却是全部集中在了这新日自己身上,没有一点流露出去,太过集中反而像是物极必反一般的更虚弱了,可惜得让神看了都会忍不住叹气。

可是几位太阳神敏锐地在其身上看出了一种狂霸的力量。。

“金乌涅槃……”羲和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眼里闪过了一抹惊喜。

在这么看起来虚妄实是壮丽的时刻,偏偏有谁要来打扰。

现在太阳有了,那么……

“谁来驾驭它?”

这一句出来,空气都凝结了,万物似乎都被封住了声音。连旁边拉着太阳车的马的喷气声也消失了,像是屏住了呼吸。没有谁说话,谁都没有动,静得诡异。

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静默没持续多长时间,就有人先按捺不住,打破了僵局。

阿波罗傲然一笑,就要说话。赫利俄斯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扯住他,然而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就你们两位小姐,想来是驾驭不了它的,就交给我们希腊神族来掌管这美妙的耀阳吧!”

“……”

赫利俄斯暗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怎么偏偏是自己的弟弟。

苏尔温柔的笑容僵了一瞬,看起来神色不是很好。

羲和挑挑眉,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有几分松动,轻轻勾起一个笑容,却也没说什么。毕竟有句话说的好,谁先动,谁就输了。

阿波罗还在为自己的美妙的想法得意,赫利俄斯脸色忽然一变,暗道不妙。

这时羲和冷冷开口:“谁驯服谁便可御它。”她已经在安抚新的太阳并和它沟通了。

其他三位立马插入想要打断她,可是为时已晚。

顷刻之间新的曜日已被驯服,自此以后就算是羲和乐意,这太阳也不会乐意让他们来驾驭了。

他们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阿波罗气得身体不住地颤抖,赫利俄斯脸色有些阴沉,苏尔脸上常惯带着的笑容已然消失。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打斗强行争夺是不可能的,别说不知道这里的法则让不让,就是这新驯服的太阳就不会放过他们,而且要是真动了手,直接就会从驭日权的争夺,上升到各神族之间的战争!

真是该死!

他们暗骂,恨不得降下诅咒,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在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之后,几位神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既然驭日权已无望,那不如再争取点东西,至少回去的时候不会太难看。

苏尔脸上又带上了温柔的浅笑:“羲和,既然驭日权你已经得到,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要是我们没有了太阳,回自己神族那边也不好交代。你看……”

阿波罗一听,这感情好啊,有人当出头鸟,于是立马出声应和:“是啊是啊,就当交个朋友吧。”

赫利俄斯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三神的灼灼目光,像是实质的太阳光线划到身上,可羲和到底也是神啊,更何况还是得到了新日的肯定的太阳神。她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角,淡淡开口:“我看倒是不必了,想来各位刚刚也没有把自己所有的‘宝贝’贡献出来吧。待会可不用担心不好交差。”

语气里带着几分凉薄,但整个神看起来却是严正庄重,十分认真明礼,好像真的好好地为他们着想了一番。

羲和可不傻,每个太阳神除了各自神族标配的一些太阳之外,自己当然也会私养一些,就像她自己,也有那么几只小小金乌嘛。

其他三位太阳神脸色几番变化,想来更多的是被戳破了的尴尬和对羲和毫不留情言语的恼怒。

“羲和小姐既然知道,看来自己也是藏私咯?”阿波罗觉得自己忍不下这口气。

既然撕破脸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了,想想自己在希腊神族的时候,到哪里不是光芒万丈,到人界的时候更是备受景仰,在这里却吃了那么大的亏!

羲和面色不变,语气却更冷了几分:“真是可笑,我华夏神族掌管的本就有十日,先前我可是全部投进去了。”要不是这些太阳在新太阳里占了大部分比重,和她很是亲近,刚刚就不会那么快地受到新日的肯定了。

其他三位神顿时语塞,可是内心又迷又苦,这怎么回事?华夏的太阳怎么这么多!这不违背天理开外挂吗,嗯?

他们开始可是也把自己所掌管的神族的太阳全部投进去了,也是想着能在其中多占点优势,可是自己连着备用的一共也就三个,连人家为神族掌管的都比不过,更何况还有私宠?!

现在可好,美算盘没打着,还多赔了进去,以后怎么坐着太阳车带着太阳出去溜达?只能回去抱着自己以前私养的小太阳过了,还好没有把自己的太阳给赔了,不然真是肠子都得悔青。

“事已毕,羲和先告辞。”

看着又气又惊的三位太阳神良久没有出声,羲和不准备和他们多耗,告辞一句也没等他们回复,就先与新日离开了。

……

直接撕裂空间到达了星际的羲和,看着暗暗沉沉的小世界。现在的情况真是……

人类躲在自己建造的摇篮里,假装自己是个懵懂无知、不明世事的稚童,妄图以蒙住双眼的形式自欺欺人来逃避太阳已经衰竭的事实吗?

人类生存主星地球上还是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景象。

要不是羲和看到了另外一些星球,看起来是工业用地或者其他的,已经或多或少地进入了消极怠工、混吃等死的萎靡景况,还真是信了他们的邪!

虽然对人类的行为感到愠怒,羲和还是不想看到这些他们创造出来的有意思的生灵覆灭。在星际的某处划出了一个透明小世界,留下了新日在里面之后,她便直接回了华夏神界。

她才不像那些个太阳神一样,天天拉着太阳从这边跑到那边呢,傻不傻?当然是回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睡个小觉,或者出门逗逗小神什么的才好玩呢。

新日在自己的引导下已经学会了自己运行发热,顺便留下了两只小金乌作为太阳之心,以后都不用她多管。

“我听见旭日掷黑夜以第一根镖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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