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邪他们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足足等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吴邪唯一注意的地方,就是那个他们消失的洞口,这是一种多么漫长而又焦虑的过程,他想只有设身处地的人,才能体会。
期间,吴邪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进入那个洞口,但都以失败告终。这实在不是普通人力可以攀爬的通道,他最高的一次只爬上去十米,已经完全力尽,小腿抖得如筛糠。
这批人中,吴三省的那批伙计必然不敢深入,唯一有可能进去的是黑瞎子,但是他始终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吴邪想他大概是觉得进去也没有把握能出来。营地里气氛沉闷,那个拖把好几次都催着离开,说这三个人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了,既然他们不可能进去,那么还是省点力气和干粮为出去做准备。
吴邪无法接受,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会是这个结果,他蒙头几乎听不进去这些话,脑子里只想着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解开了绳子,她是故意的,吴邪想起了她临走前的笑容,他感觉她可能早就计划好了,这么说她知道在里面会遇到什么情况,知道会有这种不出来的情况发生。
文锦一路过来,话都说的很宿命,她这几年来的生活简直无法形容,她有这种想法是有可能的,也许她在里面发现了并没有解决她尸化的办法,所以万念俱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小哥和妹子呢,他们为什么不出来,这就说不通了,吴邪能肯定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简直没有任何的方向去想,他们是否迷路了?吴邪想这里面的孔道蜿蜒曲折,形成了无尽的迷宫,进去之后就无法出来,但是这又无法解释文锦为什么要解开绳子。
他脑子里面是无比焦虑的念头,休息的时候眼前就看到一只深洞,闭上眼睛也是深洞。
之后的情形吴邪实在不愿记述下来。
第四天开始,拖把这批人就开始不停的发牢骚,吴邪心情非常糟糕,几次要和他们打起来,但是那个洞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度他甚至怀疑,是否文锦,妹子和小哥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臆想。
不安和焦虑越来越重,吴邪的心里开始承认拖把他们说的可能是正确的,但是他的理智又让他必须和他们争吵。这让吴邪几乎崩溃。
到了第六天,拖把终于带着人走了,在他们看来,这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小哥,归灵和文锦就算没死,再过几天也死定了。本来这些人希望依靠吴邪的经验带他们出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显然不肯虚耗下去。黑瞎子拍了拍吴邪,意思是让吴邪也走,但是吴邪拒绝了,他叹着气跟着离开,只剩下吴邪和胖子两个人。
他们带走的还有大量的食物,吴邪知道肯定超过平均的分量,但是他实在懒得和他们吵了。
胖子其实也劝过吴邪,但是他知道吴邪的脾气,吴邪经历了这一切,到了这里,就算没有一个完美的句号,也应该有一个残缺的休止符了,但是这样戛然而止,吴邪忽然发现他自己蠢得要命,他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难道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他绝对无法接受。
胖子没有办法只好陪吴邪,他们俩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等着,吴邪忽然想起一出荒诞剧叫“等待戈多”,不由就想哭,心说他的荒诞剧竟然还是悲剧。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几天,吴邪也记不清了,不过不会太久,因为他们的干粮并不多,但是当时没有吃完。
拖把他们离开之后,吴邪心里其实已经几乎绝望了,甚至说只差一点他就会崩溃了,他已经完全无法去思考他在这干什么,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看那个洞口。按照胖子的说法,就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那一天,吴邪睡完浑浑噩噩的起来,胖子要守夜,但是也睡着了,在那里打呼噜。这几天倒是睡舒坦了,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吴邪没有任何的动力去叫醒他。他走到那个空洞下方,不知道多少次往上望去,还是什么都没有,吴邪几乎是呆滞的看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去吃早饭。他和胖子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翻出来,找出昨天吃剩下的半截饼干接着吃。吃着吃着,吴邪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唱歌,又像是在梦呓。
吴邪以为是胖子在说梦话,压根没在意,几口将饼干吃完,想去叫醒他。就在这个时候,吴邪忽然一个激灵,他看到,在他和胖子之间,竟然躺着一个人。
吴邪一下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小哥。
他明显瘦了一圈儿,缩在那里披着毯子,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可是,妹子呢?这两人没事的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怎么现在反而分开了,难道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开始吴邪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即就发现不是,吴邪几乎疯癫了,立即冲过去,拉住他的毯子,大叫道:“你个混蛋,你他娘的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为了找你,妹子也跟进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他被吴邪拉了起来,吴邪就想去掐他,可一下吴邪看到他的脸,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的表情很怪,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目光呆滞,浑身发抖,嘴唇在不停地颤动,好像中了邪一样。
吴邪心中咯噔了一声,立即将胖子踹醒,然后把小哥扶起来,按住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甚至连眼珠都不会转动。
吴邪心中涌起了极度不祥的念头,胖子过来看了看吴邪,问他怎么回事,吴邪说他怎么知道。胖子按住小哥的太阳穴看了看他的表情,咋舌道:“我操,不会吧,难道小哥傻了?”
“不可能,你他娘的别胡说。”吴邪道,叫了几声:“别装,我知道你在装,你骗不了我!”就听见他一边发抖,一边无神地缩在那里,嘴巴里不时地念叨着什么。
吴邪贴近他的嘴唇去听,就听到他在不停的急促地念着一句话:“九……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