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兰缓缓张开双眼,看着黄昏余晖透过纸糊的窗子,斜斜地射在冰冷的地板上。
空洞着一双眼,有一瞬间的茫然与灰暗。
头很痛,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四肢也乏力的很,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她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新婚当日,被最爱的人……亲手杀死了。
白落兰费尽力气,爬到墙壁边上靠着,喘着粗气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一个昏暗低矮的柴房,堆满了干柴和少许干稻草。靠门那边有一个没有生火灶。门是关着的,不知道有没有上锁。
还有就在刚才,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不是她的身体!
她这是在哪?白府?晏府?还是阴曹地府?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重生了?
白落兰扶着墙壁,缓缓起身,慢慢地靠近那扇门。
轻轻一推,外面锁上的锁链便响了起来。
果然上了锁。
她没有敲门,也没有大声喊叫让人来给她开锁。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或者说是救这具被关在柴房里的身体。
如果换作以前,别说是这种破烂上锁的柴房,敌军军营她都能强出。
不说她从小就出生在军将世家。自十四岁那年起,世道简直太平的不像话,那叫一个国泰民安。
她看不惯家里的明争暗抢,但也无法改变。便向父亲提出要去远方拜师学艺。
父亲问她要学什么,琴棋书画还是刺绣?
她却语出惊人说要学武。
家里所有人都笑话她,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
父亲却说学武好,女孩子可以自保,没准以后咱们白家还能出个女将军。
之后便把她引荐给了一位高人,她赶忙收拾行李,生怕父亲反悔。
就这样跟着那位高人学了四年的武功。
那位高人有一友人,医术精湛,堪称绝顶。
她在学武的第二年,又学了三年的医。常常在学武空闲时翻看医书。
武、医、毒她样样精通。
十八岁那年。
她学有所成,返乡回了家。
当时正赶上边境战乱。白落兰便又向父亲提出她要从军打仗。
此后她又打了三年的仗。
战略战术、上阵杀敌、城防部署哪样不在话下?
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是该说她傻吗?
为了屈屈一个男人,竟然可以不顾身边的致亲,甘愿赴汤蹈火的去死。
呵……还真是愚蠢至极呢……
白落兰自嘲的扯起一抹笑,可是还没笑多久,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狼狈,又轻笑道:“呵……真是活该啊,活该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活该那个人最后还是负了自己。
一行银线划过,悄然落下。
也许头疼得厉害,亦或是这具身体的原故。
脑袋越来越晕,眼皮也像是倦了一般,不断下拉。
视线越发地模糊,她沉沉的睡去了。
她在是太累了,以至于都忘了这掩盖自己的弱点,将后背交给了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