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府的管家来叫白曜堂,该去上座了。
“乡亲们吃好。”说完便笑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白家府主与现在的大夫人落座。
因为晏家全家都被那个昏军杀害了,只留下了他一个,所以这堂婚礼办在白府,高堂上坐着的也是白落兰的父母。
喜婆挥着手绢道:“新郎新娘子入堂。”
白落兰一身丝绸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侍女扶着走进来。
而在那红盖头下,是一张平静的出奇的脸。
连那双眸都是淡的,好像自己只是一个看客一般。
喜婆高昂的声音响彻白府大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敬荼。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还是由侍女扶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几乎寸步难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床榻上,侍女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喜房里了。
“——吱嘎。”
这是开门的声音。
“——嘎吱”
这是关门的声音。
他来了……
白落兰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因为捏的太紧,青葱的玉指关节处都泛起了白:“子秋……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只能听见茶杯响动的声音。
死一般的寂静。
她扯着殷红的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透明的泪水顺着脸膀滑落,滴在红嫁衣上。
她真的有在努力笑了啊,可是……眼泪还是会掉下来啊……
真是该谢谢盖在她头上的那块红盖头,替她遮挡住了这些不堪。
白家人的礼教不允许她哭,天上的娘亲不允许她哭,她自己……也不允许……
她努力把眼泪逼进自己的眼眶,又一次问道:“子秋你怎么啦?”
还是无人回应。
白落兰沉默了一会,自己把红盖头给掀了。
可是刚掀了盖头就有人压了上来。
她立马防备起来。
等到看清那人的脸时,才松了一口气。
波澜不惊的道:“你喝醉了,我叫人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晏子秋还是不说话。
白落兰轻笑着推开他:“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就好。”
白落兰刚一起身,他便拉住她的手:“不用了,落兰。”
她回眸看了他一眼,他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落兰苦笑着摇头,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钻心的疼。
既然要装做毫不知情的样子,就已经做好了万箭穿心的准备。
她知道,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么想着,白落兰坐在桌旁的矮凳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咕噜”一声,一饮而尽。
就在要喝第二杯的时候。
晏子秋抢了过去,一口气喝了个底。
白落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仿佛只是无意一督。
可……没有人知道,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篡的有多么的紧。
晏子秋把酒杯放下:“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白落兰的瞳孔不由大了大,眸底划过一抹欢喜,不过转瞬间,又被她完美地掩盖了起来。
这是在关心她么?
还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