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点半才到店里,我和荔枝还打了一碗粉,打算在店里吃。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是不忙的,所以可以吃早饭。
我们这的米粉也是不同的,嚼起来有弹性,不是一咬就断,但也不是外面那种咬不断的,需要生吞的粉。配上老板娘炒的哨子肉,再加上调味,整个粉都成了美味,弄完之后还会放着花生,喜欢鱼腥草的也可以放些。
美滋滋的嗦着粉,吃完粉,把包装盒丢掉,回到店里的时候,有了客人。
荔枝在做青桔柠檬,我把台面擦干净,然后收钱。
来的是一群小妹妹,大概十岁左右,和小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当红明星。
有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说,“我觉得他们才不好呢!整天娘里娘气的,男的还穿裙子,化那么浓得妆,动作都成了女人了。”
我听着她们说话,觉得有些幼稚,又觉得赞同小姑娘的说法。
现在社会的风气不像以前,人心浮躁。各个都想快速成名,做的事也格外令人不耻。更可怕的是那群支持他们的粉丝,三观都可以说没有了。
没找到这小姑娘还有如此觉悟,真是不多见。
可是别的小姑娘又开始吵起来,“我喜欢的明星才不是这样。”
“就是呀!cxk多帅呀!”
扎着马尾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的小姐妹:“那是你们傻,你们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吗?”
“没看过,不认识。”
“我带你们去看,我家里还有。”
说完一群小女孩又捧着奶茶,出了店门。
店里一下又冷清了下来,荔枝在看剧。没人的时候,我两基本各干各的,我把桌子收拾了,店里只有五台电风扇,热的我瘫在桌子上。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奶给我们送饭。
她奶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我两吃着饭,突然手机响起来了。
我看了下,备注——陆晨枫。
当时吃饭都停了下来,屏住呼吸,然后给自己加油打气,才接通了电话。
“喂。”清冷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头传过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才有点颤抖的说了句,:“喂。”
荔枝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对我笑,我咬牙切齿的用唇语说了句别闹。
然后又听见陆晨枫的声音,清冷中也带着一丝激动,“在干嘛?”
“在吃饭呢。”我咬了一口青菜,又扒拉了一口饭,口齿不清的说着。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还带着些许磁性,我隔着手机都能觉得他心情愉快。
“阿玉,多吃点。”
“好。”
我努力保持声线平稳,不能流露出猥琐的笑声,我怕吓着他。
“你吃饭了吗?”
他说:“吃过了,所以打个电话给你,看看你是不是按时吃饭。”
我继续扒拉着饭,满不在乎的说:“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自己,我可不要年纪轻轻得胃病。”
“对,所以多吃点。不需要减肥知道吗?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完了我忍不住,我想笑,艾玛,陆晨枫的声音太撩了。
“好好吃饭,我挂了。”
“好,拜拜。”
“拜拜。”
然后陆晨枫挂了电话,我立马笑出声,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拉着荔枝说,“艾玛,他声音太好听了!让我一个声控怎么忍。”
荔枝吃着饭,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我是单身狗,我不懂。”
我觉得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力气,还可以接着干活干到十点。
我整个下午都处于兴奋状态,开心的飞起。
拿出手机在扣扣上发了一条说说。
“有些人相隔万里,依旧抵不住的心动。”
下面还配了一副碧蓝色天空的图片。
没过多久就有人评论。
最毒妇人心:这才过多久,就发春发到空间来了。(这是我给辣鸡芳的备注。)
我:滚犊子。
买姑娘的男人:这说的不是我吗?想我了?
我:要点脸,朱大成。
我的唐小姐:希望你的一腔热情不被辜负。(这是我给我老婆的备注。)
我:我也希望你能不遇到渣男了。
后面的我没看了,店里又来了客人,今天这个下午很忙,客流量多了起来,我和荔枝都没时间休息,一直在忙。
本来就没空调,一热就汗流浃背,整个脸都热的红彤彤的。电风扇吹着,也是热风。
送完最后一杯草莓奶昔,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会。
到了六点,人少了,我和荔枝清理垃圾,把杯子洗干净,然后打扫卫生。
忙完七点了,关了店门走回家。
这个时候还能看见星星在空中闪烁,月亮也依稀出来了。
有一颗星星很亮,离月亮比较近,却也能和月辉一争高低。
到了这个点,风再也不是热的,带着丝丝凉意,吹走了热气。我和荔枝手挽着手,走在路边,还能听到青蛙的叫声,像在大合唱。
和蝉鸣不同,青蛙众多,却是稀稀拉拉的,这个还没叫完,下一个接着,听着就很吵。
蝉鸣只有一只蝉,听着单调,却觉得悦耳。
听说一只蝉在土里先活十七年,然后出来鸣叫一个夏天就过完了一生。如此短暂,却又热烈。在冰冷的土里过十七年,最后在热闹的夏天结束。是不是跟我们一样?在成长的路上用十八年跌跌撞撞的前行,终于成了雏形。后来又用几十年的时间尝尽冷暖,从一腔热情逐渐被打磨,外边光滑圆润,内里却碎成几千块,还强硬的拼凑在一起,形成了生活。到最后,年老的时候,自己的活力逐渐减退,热烈也不复,生机下降,却还想用最后的时间,完成自己还没做的事。虽然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完成,但至少不会拥有遗憾。
晚上睡的早,陆晨枫还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听他说话。醇厚的声音如同醉人的酒,让我身心放松,沉沦下去。
直到最后一句:“晚安,宝贝。”
我瞌上双眸,安然入睡。
我做了个梦,我梦到六岁的我,等待着母亲回家的时候,听到她回来,马不停蹄跑下去接她。梦到十岁时,那些人落进下石的脸色,还有那股嘲弄。梦到十八岁给我满心快乐的陆晨枫,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等你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