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七年,风调雨顺,多年连灾的大唐人民难得迎来了风调雨顺的大丰收,五谷丰登,百姓富裕,一斗米才十几个铜钱,似乎全国都沉浸在洋溢的喜气之中。
但是有一人却并不高兴,那就是当朝太子李承乾。
长安街头,一个十五六岁衣着华丽,拄着拐的少年,少年长的倒是儒生像,脸蛋白皙,气质十分英气,不过两条剑眉缩成倒八字,一脸的怒气。
自打半年前坠马摔伤了腿,李承乾一直在家养伤,而最近终于全是痊愈,却被告知,这腿是瘸了。
“一个瘸子怎么能当皇帝?”
清冷的长安街道,即使是晚上也是很闷热。
李承乾拄着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护卫和两个伺候的下人
李承乾呵斥身后身后四人:“你们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们”
突然的挫败,让李承乾想逃避,想找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安静一会儿,而身后这四个不长眼的家伙却好死不死的一步不离的跟着,让他很是烦躁。
“殿下……”四个人被李承乾呵斥的浑身颤抖,现在的太子不是半年前那个一身儒雅的太子,而是一个容易暴怒,动不动就打人的暴君。但是尽管如此,大晚上的,太子一个人逛街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四个是要没命的。
“哼,滚!”李承乾一拐杖打在身后一个下人身上,那下人不敢躲闪硬生生的挨这一下,被打的直接坐在地上。
别瞧李承乾年纪不大,从小却是也有一身武艺,这全力一棒下去,也是不轻。
李承乾也有点于心不忍,都是跟自己多年的,多少有点感情,一甩袖子呵斥道,“滚远点,再让我看见,剁了你们”,然后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四个人确实不敢再跟着,愣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伏天的夜晚也不凉快,没走几步李承乾倒是一头汗水,不过没了烦人的手下,心情确实平静了许多。八岁就当了太子,如今已经十五岁了,七年里李承乾是兢兢业业,在他父皇严厉的教导下,李承乾确是把自己努力变成一个合格的太子,这七年也确实做到了,可是就半年之前的落马让这一切都成了空谈
“哪有瘸子当皇帝的”
多么悲凉啊,李承乾此事心里倒不是对皇位有多么向往,更多的是让他父皇,母后这么多年的期盼化为乌有,还有他的老师,满朝大臣。
越想,李承乾就越是有一种一死了之的想法“也许我死了,让青雀当太子好了”
青雀,李承乾一母同胞的弟弟,颇有才华,很受他父皇喜欢,如今被封魏王,已十四岁却还留在京都。
“嗯,那是何物?野人?”
十字路口一个酒楼引起李承乾的注意
这酒楼有三层,建筑风格也是一般酒楼,只不过这门脸有点意思,光溜溜的,正门口挂着一个灯笼,发着光芒,居然照亮了一大片,灯笼穗上挂着一个写着酒字的牌子,而更有意思的就是这招牌,“野人”两个大字,似乎是这个酒店的名字,这两个打字也不知道是何奇物居然闪着七色的光芒,虽然不如门口灯笼明亮,却是十分漂亮
“这莫非是神仙?”
李承乾的常识里也就只有神乎其神的神仙可以把天上的彩虹挪到这招牌里。
“莫非是天照顾我李承乾为我解难的?”李承乾拄着拐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酒楼门口。
“这?这是琉璃?”
走近一看,李承乾确实更加惊讶,这酒楼的门居然晃晃发亮,虽然看不见酒楼里面,但是差不多也就只有琉璃是这个样子
“琉璃做的门,可真是奢侈啊,我大唐百姓如此富裕吗”
琉璃这个东西,可是稀有,就连贵为太子的李承乾也没有一个琉璃的器物。但是也就是如此,李承乾也算是知道这酒楼不是神仙显像,毕竟没有哪个神仙会用琉璃的。
李承乾抬手要推门
“噗”
还没等手碰到门,门居然自己开了“这是什么鬼?”
李承乾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往后扯了一步,这还没完,头顶又传来一女子声音
“欢迎光临”
“谁,刺客?”
李承乾抬头望去,什么都没有,又觉得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是鬼?”
李承乾举起拐杖挥出去,大喝道:“孤乃大唐太子李承乾,何方鬼怪敢侵扰我大唐!”
“额……”
“那个,我小店打烊了”
店里,正对着李承乾坐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短发少年,模样倒是中规中矩,但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晓得有点怪异,似乎是异邦人士。
短发少年把塞在耳朵里的两个圆润的东西取取了下来,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来,观察了李承乾片刻,随即说道“这位客观,不好意思,我小店打烊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一同就餐,今天算我开张第一单生意,给您免单”
李承乾不太懂这少年说的啥,不过去大致理解,应该是请自己,李承乾也不矫情,大步迈进去
“这,孤没见过……”
李承乾观察这小酒楼的装饰,单单是这楼顶的大灯笼,居然紧紧一个就照亮整个酒楼如同白昼,而这少年身后不远,有一台琉璃做成的柜台,柜台后架子上摆放着这种琉璃做的物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
“客官请坐”短发少年见李承乾走了进来,脸上露出笑容,拉来自己所在桌子,自己对面的的一把椅子。
“多谢”
李承乾抬抬手,算是谢过了,拐杖靠在桌子边,就坐下了
“噗”
屁股刚一粘这选胡床一般的东西,居然就馅了下去,李承乾本能的双腿发力要撑住,结果因为腿的原因,没能撑住,直接做了下去
“咦?”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摔在地上,而是极其舒服的坐了下去
“母后……”李承乾似乎回想起这种感觉,那是很小的时候,自己坐在母后怀里听母后讲父皇征战的故事。那个时候李承乾还不是太子,他母后还仅仅是秦王妃。
李承乾不由问道:“这是何物?”
“椅子,还行吧,我花了好几百呢”短发少年笑了笑,一手端了一个琉璃杯,里面装满了金黄色冒着气泡的液体,放到了李承乾面前,又说道“给你筷子,不用客气”
这是请我用膳?
李承乾算是明白少年的意思,似乎是邀请自己一桌用餐,不由得眉毛皱在一起。
不说李承乾贵为太子,不可能和一个商贩同桌而食,就说大唐就餐都是一人一份的吃法,李承乾就未必习惯这和餐。
李承乾啊李承乾,都成瘸子了还在乎这些
李承乾摇摇头,爽快的接过筷子,说道“多谢”
短发少年说句“不客气”,就拿起一绿色的小东西在嘴里吃起来,顺手喝了一口金色的液体,然后满足的发出一声“爽”
李承乾放眼桌上,一桌子上除了铁盘子里的鱼就没他认识的东西,尤其是那琉璃杯里金色的液体,似乎有些很大的吸引力。
不过李承乾更加关注的是这桌子上的餐具,居然有一大半是琉璃的,而且这成色,透明无暇,绝对是前所未见的上乘货。
李承乾也有所免疫,稍微一惊就稳定了心神,伸手去拿那装满金色液体的琉璃杯。
指尖一碰杯子,一股凉意,普通冰块一般,李承乾没有收回手,而是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微苦,甘甜,麦子的香味,然后就是凉爽细腻的感觉,还有嘴巴里的气泡,以李承乾的学识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解暑解渴,简直人间极品,玉露琼浆也不及啊。
李承乾不由问道:“妙啊!这是何物?”
“扎啤啊,哦,给你介绍一下吧”
短发少年放下绿色的东西,开始介绍桌子上的东西
“这是毛豆,这是炸鸡排,这是干锅烤鱼”
在短发少年介绍下,李承乾算是初识这这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还真是妙哉”
李承乾又端起酒杯咕咕咕喝了起来
这丝丝凉爽,甘甜苦味与清香,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咕咕咕”
李承乾一饮而尽,满足的打了一个嗝“嘎”,心道:“好险好险,幸好喝完了,不然可能人生就要在喝扎啤中结束了”
“失礼”李承乾抬抬手,“孤……,我从未见过此物……”
“哈哈,没事没事,你没见过的多了”短发少年摆摆手“我叫郝惠存,你叫啥”
李承乾答到:“李……高,李高”
“来来来,再来一杯,陪着下酒菜,这个毛豆和扎啤更配噢”
“好,多谢”
这绿色的东西叫毛豆
李承乾拿在手里,确实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这名字还挺影像。
剥开一颗,放在嘴里
味道不重,稍微有点味道,不知如何形容
惠存一旁说道:“喝一口扎啤”
李承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哇”
这完美的搭配,简直了
这毛豆微妙的咸香更好弥补扎啤略显薄弱的味道,就像是万军中的大将,简直将这扎啤的味道提升到了极致,这莫非就是关云长?
李承乾,又剥下一颗毛豆放进嘴里,喝一口扎啤,如此重复简直停不下来。
“来吃一块鸡排”
鸡排?
鸡?
李承乾架起一块被称为鸡排的东西
金色的外边,酥酥脆脆的感觉,和印象中的鸡相差很远
“咔吃咔吃”
放入嘴里,这酥脆的感觉,还有肉的紧实,香味,自己自己从未品尝过的让舌尖嘴唇呼啦啦的刺激
辣?
似乎与姜的辣不同
何等美味
那与扎啤搭配又是如何呢?
李承乾喝一口扎啤
“吾……”
这感觉,似乎畅游在冰与火之间,啤酒把鸡排那一点点辣味和油腻去除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就是肉的鲜香,这种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见李承乾吃的如此享受,郝惠存问道“如何”
李承乾一时词穷也只有拍着大腿:“妙,真是妙啊!”
李承乾喝着酒吃着肉,也开始反客为主,询问起惠存:“惠存兄这衣着不似大唐人士,是哪里人士?”
“唉”惠存摇摇头“其实我就是大唐人,祖父本是隋末一渔民,被强挣去挖运河,后来不堪忍受繁重劳役,携带家眷出海,直至几个月前才回来,这一身打扮也是海外极远之国的衣服”
“原来如此”李承乾点点头,虽然未经隋末,但是也听她母亲讲过,也算是相信了惠存的话,毕竟这惠存模样就是汉人,虽然语言有些奇怪,但是确实汉人语言。
“啊,对了,还有这烤鱼”
李承乾没有说话,毕竟是客,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免得着嫌,正好也看看这燃烧的冰块
没错,就是燃烧的冰块
晶莹剔透,冒着蓝色的火焰,架在这放着鱼的铁盘子之下
“真是神奇,惠存兄手里的物件真是妙啊”
“来来来,吃一块”见李承乾没动,郝惠存架了一块烤鱼黑他。
李承乾接过烤鱼
这烤鱼虽然也是一种风味,不过与之之前也就并不惊艳,毕竟这烤鱼是酱香,李承乾虽然没吃过,但是酱却也知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吃吃喝喝,大致就是惠存给李承乾介绍,李承乾吃,这一顿李承乾喝了五六杯扎啤,已经晕晕乎乎,肚子都比他弟弟的圆了,放下金子就要走。
“钱拿回去,说了今天我请客,以后李兄帮我宣传宣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