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一片和谐安宁,大清王朝的局势仿佛蒸蒸日上。
佟宛颜抱着不适的肚子,苦着脸不想从床上起来。
夏珠捧着衣服,任劳任怨的哄着:“格格,毓庆宫离承乾宫不远,您早些过去,咱们也能早些回来不是。皇贵妃与您是同族,若是能照拂您一二,往后您也更能镇住那些不长眼的奴才。”
佟宛颜蔫蔫的哼了声:“我是知道的,可这未免早了些。”
夏珠被她说的一愣,这个点儿真的不算早。
如今后宫后位空悬,皇贵妃手持凤印,嫔妃们三五日得去请安一次。那起来的时间,比现在早多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向佟宛颜提一嘴,等往后毓庆宫有了太子妃,这位主儿能否受得了早起请安的罪。
夏珠的小心思都在脸上,佟宛颜瞄了一眼,就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心里哀嚎了一声,佟宛颜认命的把脸狠狠埋在被子里,叽里咕噜了一通,才重新抬起头。
“更衣吧!”佟宛颜忍着腹部不适道。
皇贵妃能想起佟宛颜,纯粹是康熙顺嘴提了句,让她看看人。
若是个好的,往后给佟家一个面子,提成太子侧福晋。若不是个懂事的,为了不带坏胤礽,得早早处理干净。
否则,以佟宛颜现在的身份,想去皇贵妃面前露脸都没机会。
在胤礽面前矫揉做作的佟宛颜,出了院子立马仪态大方,举手投足挑不出一丝毛病。
橙红色的旗装,衬出八旗贵女的飒爽气质,骄傲的令人侧目。
皇贵妃刚接见了几个低位嫔妃,被莺莺燕燕烦的头疼。
待看到佟宛颜走近时,皇贵妃眼睛一亮,好标志的姑娘。
“奴才佟佳氏,拜见皇贵妃。”佟宛颜盈盈下拜,澄澈的眼眸里三分亲近七分敬重。
皇贵妃显然被她的作态取悦了,亲近的对佟宛颜招招手:“佟佳格格快起来,这么娇俏的人儿,本宫以前竟未见过,真真是可惜。”
佟宛颜腼腆一笑,白玉的脸庞上迅速飞上两抹红霞。
她的声音又娇又脆:“皇贵妃是天上的明月,奴才早上接到您的召见时,差点儿以为还在做梦呢!”
哪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赞,皇贵妃掩唇乐的直笑:“你个促狭的小丫头,这样活泼的性子,到让本宫想起了小时候。”
佟宛颜羞涩的垂下眼眸,乖巧的不说话,皇贵妃的小时候不是她能置评的。
皇贵妃见状暗暗点头,是个聪明又乖觉的人。
“你进毓庆宫也有一月了,太子对你如何?”皇贵妃看到宫婢使的眼色,把话引到正题上来。
佟宛颜憨笑的仰着头,故作不知话题转的生硬:“太子爷是极好的人,奴才能进毓庆宫,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皇贵妃可否透露一二太子爷的喜好,太子爷对奴才这般好,奴才只怕伺候的不够尽心,委屈了爷。”
站在门外偷听的胤礽,闻言得意的冲康熙笑了笑。
那志得意满的小样,看的康熙想拿马鞭抽他。
被康熙气哼哼的瞪着,胤礽一点儿不怵。他现在的心甜的冒泡,不愧是他放在心上宠的人,真给他加脸。
“没出息,你是大清的储君,不过一个女子,有何窃喜之处!”康熙小声斥道,
胤礽骄肆的凤眼,此时笑弯成新月状:“儿子的格格最好看。”
这点倒是没说错,康熙看清佟宛颜的侧脸时,也难掩惊艳之色。
如果不是人已经赐给了胤礽,他定会把她收入后宫。
纵然后宫百花齐放,却无一人能比的过佟宛颜美貌天赐。
霎那间,康熙懂了胤礽身为男人的放纵。
康熙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
大太监了然的尖着嗓子传道:“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承乾宫里的人应声跪下,徒留皇贵妃一人笑盈盈走向康熙。
“皇上、太子来了。本宫与佟佳格格极为投缘,这聊起来都忘了时间。”皇贵妃向康熙行了个半礼后,对胤礽微微颔首。
胤礽点头应了,随即视线黏在佟宛颜身上。
康熙暗骂了句“混小子”,虚扶起皇贵妃道:“都起吧。”
佟宛颜不是康熙正经的儿媳妇儿,康熙来了,她只能往后面规矩的站着。
但规矩是一回事儿,宠爱是另一回事儿。
佟宛颜家世普通,耐不住姓氏不一般。
康熙在窗外偷看那会儿,渐渐的把佟宛颜和另一个人的相貌重叠到一起。
那个人就是孝康章皇后,康熙的亲额娘,佟宛颜的姑奶奶。
沾亲带故的人,必然有些特殊,尤其是和亲额娘容貌六分相像的。
康熙捏捏皇贵妃的手,皇贵妃含笑对着佟宛颜道:“佟佳格格上前来坐吧,承乾宫这儿没有外人。”
佟宛颜低眉顺眼的走出来,椅子只敢坐到前面三分之一,这姿势比站着还累。
对自己的女人宠着为多,对儿媳康熙更看重人是否本分。
一番打量考校,康熙对佟宛颜的印象颇好,觉得自己没给太子选错人。
僵着身子坐了一个多时辰,听者上位者云来雾绕的话,佟宛颜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康熙让胤礽退下时,佟宛颜热泪盈眶。
小媳妇儿的跟着胤礽回到毓庆宫,关上门她直接瘫倒胤礽的怀里。
“爷,咱们终于回家了。我腰疼腿疼心肝儿疼的,也不知皇贵妃怎么会想起我这号人,今儿可吓坏了我。”佟宛颜在胤礽怀里蹭来蹭去,蹭的他眼神炙热。
胤礽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孤委屈你了。左右皇贵妃与毓庆宫没有冲突,你偶尔去陪陪也无妨。孤瞧着皇阿玛对你很满意,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佟宛颜眼巴巴的仰头望着胤礽:“爷,您都知道啊!”
胤礽宠溺的敲了下她的额头,留下一个红印子后,他又自个儿心疼了。
“你整夜里辗转反侧的,孤能不知道。如今你是孤的格格,大佟佳氏得偿所愿入了四弟的院子,没人会再说这事儿了。况且,临阵换人这事儿知道的人没几个,知情的人更不会多嘴。”
佟宛颜扯着胤礽的袖子,软声道:“道理都明白,可总是忍不住怕皇上秋后算账。我倒是无妨,毕竟不懂事儿的人是我家的。但若是因此连累了爷,生分了爷和四阿哥之间的兄弟情谊,我便是百死也无用。”
胤礽搂着佟宛颜细腰的手,停下了作乱。
“你担心的是这个?”胤礽盯着她的眼睛。
佟宛颜不明就里的眨眨眼:“要不然呢?”
胤礽喉头就像是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
“没什么,孤是储君,不怕这些。”胤礽的声音比往日真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