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氏比唐氏、范氏聪明的多,唐氏、范氏的惨例近在眼前,她不会继续往上撞。
她提前三日送上拜帖,礼数周到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如今整天躺在屋里的佟宛颜,没法子推拒她,也没想过拒绝她。
总归都是在毓庆宫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春雀和夏珠麻利的将待客厅拾掇好,并将茶水、点心备好。
李佳氏过来时,打扮的珠光宝气。
佟宛颜看到她时,深刻感受到了她的斗志昂扬。
“佟姐姐长的真是好看,怪不得爷很是宠爱您呢!”李佳氏浅笑道,仿佛很是羡慕。
佟宛颜淡挑娥眉,明艳的容貌不露笑时,竟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嗯。”佟宛颜应了她的话,不多说其他。
李佳氏都把以色侍人的名头往她身上按了,还想她好脾气的和她说话,做梦呢!
从踏入南院的门槛时,李佳氏的内心就充满了对佟宛颜的嫉妒。
她原以为毓庆宫地方狭小,所以她的院子不大。
但等进了南院,立马知道什么的别有洞天,精致非常。
“妹妹歇了好几天才来姐姐这儿拜访,姐姐不会生气吧!”李佳氏柔声道。
她眼神殷切而真诚,丝毫没有受佟宛颜冷淡的态度的影响。
佟宛颜懒懒的抬起眼帘,这姿态和胤礽七分相像。
“你我都是侧福晋,原就不需要时常走动。你若闲着想要四处走动,不如和唐格格、范格格相亲相亲。听闻你与唐格格是表姐妹,如今住的也近,往后不会寂寞的。我不耐烦走动,你不必常来我这儿。”
佟宛颜不介意摆足了高傲的姿态,将李佳氏试探的心推的远远的。
就让她在毓庆宫后院当个孤家寡人吧!
佟宛颜独孤求败的仰起头,她的容貌无一处不精致。
脂粉未施的她,把李佳氏的珠光宝气压的粗俗无比。
李佳氏牵强的笑了笑,她初入毓庆宫,不像佟宛颜这样先进门的老人,做什么都有底气。
她不屈不挠道:“佟姐姐这话说的可见外了。论起来,咱们才是身份相当的,以后亲近了,遇上事儿也好互相帮衬不是。听说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瓜尔佳氏的姑娘,是三等伯石文炳之女。”
李佳氏以为她说出了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未曾想佟宛颜连个眼皮子都没有眨下。
佟宛颜内心嗤笑,她早就算好瓜尔佳氏进毓庆宫的日子了。
还有两年的时间,她不着急。
只要瓜尔佳氏一天不来,她就一天无所谓。
“李妹妹,我只想过着安静日子,没有结盟对付谁的心思。你是聪明人,不必我说的再明白些。我祝你一句前尘似锦,往后别再来了。”
李佳氏从未见过如此肆意之人,这和她认知里的后院女子不同。
“佟姐姐,您都这样说了,那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爷的后院不是能独善其身的,你现如今一个人无妨,可以后呢?”李佳氏意味深长的看着佟宛颜的肚子。
不管是庶长子还是庶长女,都是碍太子妃眼的存在。
哪怕佟宛颜躲在乌龟壳里做人,太子妃一样会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
佟宛颜侧着身子,盖上茶盖,摆明了要送客。
“那就以后再说吧。”佟宛颜道。
李佳氏身子向前倾,还想再争取:“佟姐姐……”
“李侧福晋,太医说我们侧福晋最近精力不济,得多歇息歇息。”春雀适时的上前。
李佳氏望着佟宛颜疲倦的样子,不甘心的站起身。
“是我考虑不周,佟姐姐您好好休息。”李佳氏歉意款款。
送走了李佳氏,夏珠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问了佟宛颜。
“主子,您为何和李侧福晋划清界限?”夏珠不解道。
佟宛颜目光炯炯的看向春雀,哪还有方才的疲倦样儿。
春雀长着一张容长脸,薄嘴唇,细眉弯眼,是个清秀又正派的长相。
“春雀啊,你和夏珠解释吧。她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我怕你不说,她该整夜睡不着觉了!”佟宛颜打趣道。
夏珠羞赧的低着头:“侧福晋!”
春雀无奈的点点夏珠的额头:“后院是非多纷争多,若是旁人许是该结党联盟,以便互通有无。但侧福晋是太子爷的心尖尖儿,和寻常人不同。太子爷宠爱侧福晋,必是不愿意侧福晋算计他。”
夏珠若有所思,顿悟的点点头。
佟宛颜轻笑一声:“春雀说的不错。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爱爷。所以,我做不到把自己深爱的人推给别的女人。爷要三妻四妾,那是祖宗宗法,无法违逆。可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至少能守住一片清净。”
佟宛颜最大的优点,就是把一切看的清醒透彻。
她迷恋胤礽,但并没有把整个心剖出来给他。
她接受他有别的妻妾,这是一个朝代无意改变的规则。
而在规则之内,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佟宛颜的话被苏吉祥一五一十的传给胤礽,胤礽听完五味杂陈。
胤礽从没有否认苏吉祥是他安插在佟宛颜身边的耳探,佟宛颜大大方方的说话,他大大方方的听。
“德顺,告诉李佳氏,孤今儿不去她那里了。”胤礽对着德顺道。
满怀期待等着胤礽来的李佳氏,贸然得知他不来后,面色大变。
她一日没有侍寝,就心情焦灼一日。
“这位公公,不知爷是去哪儿了?我这儿都准备好了爷的膳食,倒了岂不是浪费。若是爷有要事,我可以等着爷的。”李佳氏问着来传话的小太监。
银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捏捏荷包,约莫是几块碎银子。
“太子爷去了南院。”小太监笑眯眯道。
李佳氏手指慢慢收紧,握成拳头状:“南院?”
“佟侧福晋有孕在身,不比寻常时候。您心放宽些,爷给您补的赏赐稍后就到。”小太监又添了几句话,眼神不断瞄向银秀的手腕。
李佳氏皱眉看了银秀一眼,银秀不情愿的又掏出一个荷包,这回分量比先前那个轻些。
小太监颠颠重量,心里嫌弃。
这么点打赏银子也好拿出手,怪不得爷宠着佟侧福晋了,两人压根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