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轻落想着想着,心里一阵烦闷,起身,晃了晃脑袋,“啊!不想了,是什么原因以后总归能明白。”
这么告诉了一下自己,便喊了映月进来,上晚膳,她还真是饿了。
云深缓步出了泠雪阁,向落梅居而去。落梅居与泠雪阁本就比邻,没走几步就到了。
落梅居里院子里全都是点点落梅。云深刚进院子便看到无墨大师坐在梅花树下的石桌之上,见云深缓缓踱步而来,便起身迎过来。
“云世子终于回来了,可让老衲好等。”无墨大师抬手作揖,施了一礼。
云深双手抱拳,还了一礼,“让大师久等了,云深惭愧。”
“不碍事,老衲今日就想见云世子一面,棋局老衲摆在了西厢房,东厢房世子再住,老衲也没闯入。明日祈福大会,老衲还有事情要忙,还请云世子费心帮老衲解此棋局。”
“无墨大师客气了,云深自当尽力而为。”云深又一礼,表示自己的歉意。
“那老衲就先回去了。”
“无墨大师好走。”
无墨大师一礼,年迈的身子缓缓的向外走去。
云深望着无墨大师走着的样子,收回视线,深深呼了一口气,抬步进了西厢房。
“柏榷,若我不出来,西厢房谁也不准入内。”云深撂下一句话,向柏榷吩咐到。
“是,世子。”
云深走进屋里,入眼出是桌案前摆着一副玉质的棋盘,桌案左侧坐着一身袈裟的白发老人,手执黑棋,腰身挺得笔直。
云深缓缓走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一礼,“云深见过隐世大师。”
隐世大师缓缓抬头,看了眼云深,又收回视线,“云世子才艺天下皆知,不知今日能否与云世子手谈一局。”
云深闻言,走进,走到桌案右侧,二人对立而做,“隐世大师顿空世外,能与大师手谈一局,是云深的荣幸。”如玉的双手执起白棋,一声清脆的落子。
“云世子今日带着南安王府的那个小郡主去了雪神封顶。”隐世大师随即落子,开口说到。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隐世大师,云深确实去了雪神封顶。”
“也定然是见了前朝密洞里的一些凡尘往事。”
“正是。”云深也是缓缓落子,仿若说话间不曾打扰二人的棋局。
“当时,老衲也正在洞中。”隐世大师随即落子,又说到。
云深眸光微深,面色确实平静无波。“云深早该想到,云深只探出来洞中还有人,却没有定下来那人是谁。如此高深的内力,云深都探不出来,除了隐世大师,世间也绝无二人。”
二人落子不停,说话的声音也未停。
“那洞中确实不单单只有你们看到的那些,还有一个密洞,老衲不说,估计云世子盖天下之才也能猜出。”隐世大师微微颔首,落子。
“若云深没猜错,洞前的云雾散开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南轻落的身份不同,若是云深的手放在那里,云雾并不会散开,我们也不会发现石壁上的开关。”云深挑眉,白子落于棋盘之上,其实看棋局,白棋困于黑棋之中,毫无生机,但是云深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不甚在意。
“云世子果然是天下之才,的确,和那个小丫头有关。”
“那还烦请隐世大师明示云深,落儿她是否会卷入这江山之乱中。”云深依旧浅淡的落子,虽看着白子散落,却环环相扣,起死回生。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她本就不是能安稳一生之人。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隐世大师一作揖,手上的佛珠晃乱,对着云深缓缓开口。
“大师,既然皆有定数,云深不怕其他苦楚,只一爱别离,绝对不可以。”云深眸光微沉,神色坚定,南轻落,不管从今以后事情如何江山如何,他定是要守得她一生笑靥。
“轮回中,心若一动,便已千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你即有心,她若无意,一切也终归是自讨苦吃。”
“那她若是有意呢。”
“阿弥陀佛,一年之前老衲曾说,凤鸣百年,变数之年。若世子心动,则天下莫能与之争,世子本就是非池中物,你与她情深缘深,如此江山易主百年,也该归位了。”一盘棋终,落子无悔,看不出哪方胜负。
“今日多谢大师提点。”
“老衲最后说一句,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执掌江山之人是谁,时态该如何,与天下百姓无关,还请云世子以后自当万事考虑百姓。”隐世大师深深一礼,忽的变看见窗子开合,却无声,隐世大师,已不在屋内。
“云深受教了。”云深缓缓一礼,对着空荡荡的屋子。
坐在棋桌前久久凝视,许久,收回视线,伸手将棋盘打乱,抬步,走出来西厢房。
“世子,您出来了,现在已经亥时了,你看还要不要吃点膳食。”柏榷看着云深走出来,立马上山问到。
“嗯,稍微摆一点饭食就好了。”云深往东厢房而去。
云深得隐世大师几句醒世恒言,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其心情。
回到东厢房,拿了火折子点了灯,坐在桌案前,柏榷从外边端着膳食进来,轻轻的放在桌案前,有慢慢的退了出去,关了房门。
云深坐着,久久不动,就这样,做了半个时辰,饭菜都凉透了。
云深睫毛微眨,轻轻颤动,似都凝结了冰霜。
恍然,对着窗子外轻轻一语,“冷言。”
窗子外飞身而落一人,黑衣似与黑夜融为一体。“公子,属下在。”
“你去东琼海岛,东琼国,拿着我令牌,去见东琼国皇上,他会明白我的意思。”云深眸光微寒,冷冷的吩咐。
“公子,属下要是走了,就无法贴身保护你。”窗外的黑衣人说到。
“无妨,有柏榷也没有几人能伤我,再说,也没人敢在祈福大会上作乱。”
“是,公子,那属下去嘱咐柏榷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