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定式,白杨仅仅花费了一天便牢靠记住并能够快速篆刻出来。但完成空间每个角度形状的刻画,他却足足花费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内他几乎足不出户,就呆在黄克为他准备的炼器室中静静的使用灵魂力刻画着。一日三餐他也吃得极少,几乎如同闭关一样彻底辟谷。
但这可不是辟谷,而是对精力消耗巨大的灵魂力作画。因此当他两个月后出门的那一刻,直接将一直为他送饭的中年大姐给吓晕了过去……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具会行走的枯骨!
不过与他的削瘦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倒是明亮鉴人。不仅仅如此,根本就是光彩逼人,在这幽暗的走廊中闪出璀璨的光来。那是得意的精光。
白杨真的很得意,满心欢喜的伸展着自己那拘束已久的身体。在这两个月里,他不但完全记住了那十五个原始定式,更根据数百本灵器相关的知识与黄克交给他的自己多年来的炼器心得总结自行推演出了这十五个基础定式的由来!
这可决不是一个小工程。要知道这十五个小定式虽然是所有定式中最为简单的几个,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们也拥有着最大的演变能力,即无限的可能性。它们是灵器一道的源头,经过无数灵器师与时间的磨砺才最终凝聚而成,蕴藏着的奥妙可谓气象万千。
所有灵器师都掌握着这十五个原始定式,但从没人敢说自己完全洞悉了这十五个原始定式的所有可能。白杨自然同样不可能。但是,此刻的他却敢在黄克面前拍着自己的胸膛骄傲的告诉他:自己历时两个月,如今所掌控的契约印记的知识绝不亚布从小便接触灵器的吴超!
是的,历时两个月,所习得的知识便不亚于刚刚进入三品灵器师行列的吴超!
白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就是觉得自己已经饿了三年,想要吃掉一头闭关房间一样大的烤鱼。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都等不及去叫醒那为一直为自己送饭的好人。
他取出冻结在冰块中的烤鱼,就这样生吞活剥的大肆撕咬起来。从凝聚出实质器火道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有着点燃火焰的能力。谭中大鱼虽然肥美,但冻得和石头一样哪怕再如何好吃也绝对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红色器火十分给力,更是能够凭借灵魂力来控制火焰温度的大小。看着那逐渐变得柔软的鱼身,白杨突然来了一阵恶趣味的兴致。他逐渐提升着火焰的温度,想要看看自己的火焰的温度极限到底是几何。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事到如今,哪怕对器火研究不多的白杨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目光诡异的盯着手中早已化为黑炭的鱼骨与手上那怒气冲冲的红色火焰,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说实话,白杨有些色弱,对颜色的分别并不敏感。器火的火焰颜色实际上偏向粉红色,但在他看来不管是粉红,桃红,赤红等等都可以用“红色”一词来概括在一起。但此刻他手中的火焰,却如同血液般粘稠鲜红,似乎要滴到地上,将这整个炼灵塔给烧成灰飞!
当然,这种事情本构不成什么问题,因为只要将火焰收起来便好。但问题上,此刻的火焰已经失去了控制,任凭他如何使用灵魂力矫正也根本无济于事。情急之下,他本能的用左手朝着火焰按去,但火焰却像是直接洞穿了他的手掌,隔着他的手继续燃烧着!
除了温热,没有任何的灼烧感...这便是白杨接触火焰时的感觉,但也正是这些“温暖火苗”方才毫不留情的将已经化为黑炭的鱼骨烧成了灰白的灰!
怎么办!怎么办!白杨惊慌失措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饥肠辘辘的不断抗议着的肚子。他逐个逐个的敲打着身旁房间的大门,想要找出一个人过来帮忙。炼灵塔中人流量庞大异常,但房客却少得可怜,此刻更不知道因为何事一个都看不见。
走廊已经到达了尽头,在那里,只有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充当着墙壁。窗上各色斑块蔓延,如同琉璃一般鲜**人。但它很快便鲜艳不了多久了,随着白杨的靠近,那石英制的窗户像是浪潮一般开始融化,变为一滩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缓缓流动着。
嘈杂的声响骤然传入白杨的耳边,将他那恍惚的神情给惊醒。音乐声,歌唱声,交流声,甚至还有着炊具相互碰撞的“叮铃叮铃”的悦耳脆响。白杨看着窗外那修剪得极为整齐的草坪上密密麻麻们的人群,眨了眨眼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只要等待灵力耗尽那火焰便会自行熄灭...
心中重担放下,饥饿感便再度猖獗的涌入他的心头。但对于饥饿感这种东西,白杨向来有着最强的忍耐力。他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下方火焰上不断翻动的烤肉上移开,看向那一群群身着礼服打扮精致的男男女女,心中疑惑不由得越发强烈起来。
他们在干什么呢?难道今天是一个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吗?
黑暗中的光火总是十分显眼,更何况是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与众不同的深红色火焰。先是最初一人发现这一点异常,随即像是星火燎原一样快速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盯着那突兀出现的人影,嘴巴大张显然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的确该惊讶,而且相对于白杨的惊讶,他们的惊讶还要更加名正言顺:一个完整的落地窗凭空出现一个大窟窿,而窟窿里站着一个体型枯槁,燃烧着一朵诡异的深红色火苗的长发人影……这种视觉冲击真的很难不让人升起惊讶甚至惊恐的情绪来!
“什么人!”一道怒喝由远及近,那苍老的声音甚至因为过度惊讶而变得尖锐起来。下一刻,一道强烈的破风声从众人的头顶呼啸而过,朝着窗台上的白杨怒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