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棍命中目标,但吉荣预料中的将洪泽砸成一团碎肉的局面却并未出现。只见洪泽七窍鲜血喷涌,直接倒飞而出狠狠砸在地上,将坚硬地表砸出了一个近半米的庞大深坑,随即在方向改变的动能的带动下弹射而起,再度砸在地上并且不断向后翻滚。沿途洞穿三棵粗壮的阔叶植物后终于停在了第四颗树干之上......
奇迹真的出现了。
吉荣的长棍并未直接命中洪泽,否则他此刻又哪里还能肢体健全的陷入将死未死的状态。他看起来凄惨至极,但总比丢了性命强。吉荣的攻击被时雨挡下了,而洪泽受到的仅仅只是二者相碰的余波而已。
吉荣看着时雨,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不符合常理的东西一般眉头越皱越深,而他那如擎天铁柱般屹立的健壮双腿也如同碰到了高温炙烤般瞬间变得瘫软下来。
这一刻,天空中蔑视大地的雄鹰感受到了来自掌控天空的神的死亡凝视......
吉荣惊骇欲绝,闪电般抽身后退而去。随即满脸戒备的看着时雨保持着随时出手的状态一动不动。开玩笑,这种非人类岂是自己能够对抗的!更不用说此刻的它看起来如此的暴虐!
时雨揉了揉自己被漆黑匕首上传来的反震力量震得生疼的虎口,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莫非自己长得很吓人?
殊不知她之前在三人围剿中的表现太过惊世骇俗,纵然此刻身上别没有什么让吉荣忌讳莫深的气息也依旧让得留下了严重心理阴影的吉荣对她万分警惕。
只有吉荣自己才清楚,时雨那腐蚀一切的恐怖黑暗灵力对他的真正底牌有着多么大的压制,在那会吸收一切能量的黑暗灵力面前,让他自信能够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活下来的底牌全无用武之地。
“时雨你真是的,应该早些出手的嘛。他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得让我浪费一颗宝贵的丹丸!”
一道尽是不满的声音突然传入吉荣的耳边,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白杨那身着古武学院制服的身影登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于白杨,吉荣可谓是没有任何好感,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这种威胁在自己面对眼前这个变态小丫头的时候无疑会变得十分致命。
时雨显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打算,而白杨也毫不介意。他俯下身来看着眼前这出气多进气少的洪泽,犹豫片刻后终于不情不愿的取出一个古朴瓷瓶。瓶中五枚丹丸咕噜噜的相互碰撞这,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瓶丹丸,正是在狂狮佣兵团中所获得的三品古丹复还丹。
他取出一枚复还丹塞入洪泽口中。丹丸入口即化,化为丝丝药力弥漫在洪泽的体内帮他恢复着伤势。古丹的药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片刻洪泽便悠悠转醒。
事实上,如果使用夺天丹的话便能够在一瞬间将洪泽身上所有伤势都恢复如初。但白杨连复还丹都不舍得浪费又怎么会喂他使用六品夺天丹?
“喂,你小子醒了就别给我装傻,你可得记得你欠我一条命还有一枚三品古丹,到时候连本带利可都得还给我。我白杨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白杨不悦道。
洪泽哪里是在装傻,实则体内伤势恢复所造成的酥麻与刺痛实在太过难以忍受,这才不断轻微的扭动着身体来缓解不适感。但在听到白杨声音的那一刹那,他猛然睁开眼来注视着白杨。眼中精光闪烁,如同看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美人。
“你......”洪泽艰难的扭动身体,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嘿嘿,你果然还是来了,那么我现在也可以正式起草引咎辞职声明了啊!这里的烂摊子我是支撑不下去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洪泽自顾自的诉说着,却没有发现白杨脸上正满是唏嘘之色。见洪泽仍滔滔不绝的口若悬河着,白杨终究是忍不住一巴掌呼扇到了他的脸上。
“喂,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几时说过要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简直亏本到了姥姥家,我干嘛要把自己与你们这群弱鸡藏在一起,我可不想被你们害死!”
“诶?”洪泽疑惑,全然忽略了脸上那五道清晰的指痕。“这种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玩,你来帮助我们不就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吗?难道不是吗?”
“可能是吗?”白杨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洪泽心中越发疑惑,而语气中更是浮现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愤怒。“可你要是不帮他们,晨阳阵营可能会就此覆灭,而那些前来助阵的人也很有可能因此全军覆没,他们可都是你的同伴!”
白杨显然被他的这种反应给吓了一跳,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其他的那些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晨阳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这场争斗过后将彻底不复存在,做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们又何时成为自己的同伴了?
见到他这种反应,洪泽登时明白了着什么。他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力气,竟直接坐起身来想要一把抓住白杨的衣领。但他反应又哪里能与白杨相比,更何况此刻的他身负重伤。
他抓空了,随即重新摔在了地上。
二人就此沉默。周围打杀声惨叫声一片,如同深处养猪场般嘈杂的让人想要将它们的喉咙给弄哑。而在这其中,兵刃相向的金属悲鸣更如同死神的镰刀切割在某个人的脊柱上般,咯咯的令人牙涩的声音让这片嘈杂多出了几分阴森诡异。
“你......还真是一个人渣啊......”洪泽蓦然开口,但话未说完却直接被白杨一拳将剩下的话给打回了肚中。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白杨冷笑,“现在是我救了你,你是我的阶下囚,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洪泽似乎没有察觉口中那一排被打得松动了的牙齿,张开血淋淋的大口朝着白杨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你是救了我,可我绝不会感激你,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