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静静的看着他,然后低头看着那趴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时雨,眼中却是缓缓流露出一份灿烂至极的笑意。这个笑容如沐春风,但狂狮却不知为何,感到身体有些隐隐作寒。
“时雨,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啊!”
他的声音平静异常,但任谁都能感受到其中那毫无情绪波动的漠然。后者的恢复力他最是清楚不过,如此伤势想要将之恢复又需要用的了多久!
“吾也要走!”
却见那本来虚弱至极的时雨突然敏捷的爬起身来,冲着白杨不满的大声叫道。她抚着手臂不断龇牙咧嘴着,纵然自己恢复速度再快,那受伤的疼痛仍一分都不会少。
白杨无视掉狂狮那满脸呆滞的神色,一动不动的盯着时雨。在他那赤裸裸的目光下,时雨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畏缩。见反抗无效,她不由得憋了瘪嘴,只能再度站起身来。
自己,该怎么办?
时雨感到有些迷惘。她自然清楚白杨为何会如此生气。但在她的心中,却一直有着某样东西阻止她向前行进。事实上,她如今表现出来的天赋,仅仅是十分有限的一点,如果真的用尽全力,她的实力早已不知到达了哪种境界!
但她真的畏惧如此。在急切渴望强大的同时却又对其十分畏惧。因为她背负的东西,真的让她很无力。
白杨的眼力何其强悍,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从时雨身上看出了一些东西。时雨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眼睛,那是仇恨的眼睛。但与自己不同的是,那双眼睛真的透彻得毫无杂质。因此白杨真的很好奇,背负着仇恨的她、最不该拥有着这种眼睛的她又怎会有着这种眼睛。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背负着什么。
她自称为“吾”,想要借此牢记自己身份的高贵,但面对自己所背负的东西,她却依旧没有任何信心。纵然有着超乎他人想象的天赋,她也依旧没有任何信心。
所以她不敢向前。她害怕当自己走到尽头之时,得到的却是那悲哀的绝望!
她真的十分敬佩白杨,因为后者拥有着自己没有的那份勇气。同时她也坚信,后者必定是哪个自己必须抓住的人。因此,她绝不能让后者离开。但想要做到如此,自己就必须向前行进......
她真的好迷茫!
她仔细看着白杨那双深邃得如同深渊般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湛蓝双眸,却不由得感到有些依恋。这双眼睛真的好美,如同夜空中那最纯澈的两颗星。虽不明亮但却让她心安。
“......”
“吾,不要你走!”
她站起身来,神情毅然的看着狂狮。自己天赋极强虽说不假,但之前的战斗她已是拼尽全力,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足以对付后者的底牌。
但就算如此,自己还是要继续战斗!
她嘟起嘴,不满的轻哼一声,随即牙关紧咬,直接朝着狂狮冲去。后者心中虽说震撼莫名,但战斗经验却强横异常,很快便强行回过神来。面对时雨奋力刺来的匕首,他不闪不避,就这般运起灵力朝着她一拳挥去。
刀尖刺在后者那强横的护体灵力之上,然后再也无法寸进。而结局也显而易见,时雨很快便败退。但她脸上神情依旧满是坚毅,又哪有半分退缩。
她曾无般无力的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现在,她一定要将白杨牢牢抓住。
看着时雨那写满委屈的小脸,白杨不由得咧嘴露出一抹轻笑。自己计划中最主要的一环已经实现,剩下的,无非水到渠成罢了。
“白痴,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吗?那强横无比的黑暗灵力,又岂是你这班粗糙滥用的!你连其真正精髓都未能察觉,又如何将之实力完全发挥而出!”
时雨小脸一僵,显然被后者那毫不客气的话语给气得不轻。但因为被逼的手忙脚乱的缘故,却也根本无力进行反驳。白杨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自然记得,但那种事情自己已经尝试许久却根本无法做到,如今怎么可能直接将之实现。
黑暗灵力,乃是最为强的的阴阳属性的一种,超脱最为基本的五行属性,达到了另一种极致的程度。而时雨所拥有的黑暗灵力,其精粹程度更是远超白杨的想象。纵然他熟读东极藏书阁近二十万本书籍却从未在那里见到过。
要知道,自然规则中,任何东西都是有着物极必反的原则。因此哪怕天赋再强之人,其黑暗灵力中也会携带着少许光明属性。但时雨的黑暗灵力却直接到达了一种极致的程度,又哪里有着任何杂质!
因此她的灵力,也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黑暗灵力最为基本的属性便是侵蚀,它能侵蚀任何极属性力量比自己低的东西。而由于时雨的黑暗灵力堪称极致,因此这世上基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之抵挡。
这个最基本的属性力量自然无需她去学习,只用简单的运用便可将之发挥。而这个功效也正是灵武世界中被人广为所知的一种。
但由于黑暗灵力太过少见,因此很多人并不知道它还有着另一种最为恐怖的能力。那便是吞噬!
纯粹的黑暗包容万物却也吞噬万物。这种力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之抵挡,哪怕在境界上的绝对压制。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便需要控制。那对灵力的绝对控制。
但也正因为黑暗灵力太过强大,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不过却总有着那么一丝可能!
“控制,对灵力的控制才是一切的根本!”
白杨的声音再度回荡在时雨的耳边。她清楚的记得白杨当时告诉自己时的那脸上极为少见的郑重神情。
对于这件事,白杨显然知道着些什么,她也曾仔细询问过后者这句话的意思,想要让他告诉自己其中的关键到底又是什么,但白杨只是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准备说太多。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白杨也有着不小的顾虑。他已经点醒的够多,但奈何后者似是不谙世事,缺少着许多的常识,因此始终未能明白自己说的什么。